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筆者:薛金鈴
2018/10/29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一群沒有前傳更沒有後傳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曾經的蜉蝣,曾經一株開花的小樹叢。

  人人都說蜉蝣朝生暮死,卻不知蜉蝣為何命短。太陽升起,將大地照亮烘暖,鳥兒醒來歌唱——那是多麼快樂的事,所以蜉蝣生;太陽落下,燒得漫天疼痛的紅色,偶爾細雨斜陽,肯定是痛出了眼淚來——那是多麼悲傷的事,所以蜉蝣死。更何況這蜉蝣還比其他的長命些,活了三天才不甘不願地死去。這樣溫暖的東西,為什麼每日每日都要隱到山的那頭去呢?蜉蝣傷心欲絕,心碎了就這樣死了。

  小花叢哪兒不好長,偏要長在路中央,每日每日用枝葉輕輕拂過每個人的裙擺。某天一個老人又走來了,他經常路過,偶爾還特地來看花兒呢。也許是看著覺得可愛,逗了逗小小的枝條,不料卻把一朵小花兒弄到地上去來。老人被枝條上的小刺螫傷,傷心地走了。

  「肯定是他的問題吧!肯定是我的問題吧!」

  發覺自己身上的花兒幾乎要謝盡了的時候,也來不及了。身上披著的薄紅色,那讓人感覺可愛的假象就要全數凋零,最後肯定要讓人見到那長滿全身,可悲、可怕的刺。想著想著,已經枯萎蜷縮的花一朵一朵落下來。還是在勉強可愛的時候趕緊消失吧!至少能讓大家記得那抹春天的顏色。想著想著,卻想起這裡怕是沒有黛玉能葬花,只好自己葬了自己。

  池子裡只剩一隻三色錦鯉,從掛在樹枝上的藤蔓間看見了月亮,某戶大人家,花園裡一顆樹上綁著一串小金鈴,隨意與路過的風調笑。

  錦鯉在裡頭最是無辜的,只是在池子裡游著,日復一日地游著。一天被一個孩子撈出了水面,緊緊抓著,說非得跟她一起走,就這麼消失了。

  也許呀,是在人們甜甜睡去的時辰出來了,靜靜地在一處偏僻的小土丘上出來了。枝葉青青鬱鬱的樹,在曲線柔軟的臂上掛上了一條翠生生的幼藤,說起來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呢?小藤蔓生得快,一下子就不再是原本細細的藤蘿,只可惜生得快死得也快。一下子便長得這麼老這麼老,等了那麼久那麼久,該來的卻再也沒來過。三十日後,月相如初,又跟藤兒出生時一樣,她卻死了。

  樹藤枯老掛枝頭,明月隱雲中。

  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

  「哎呀,又是你!」這陣風可厲害了,隨便撥過一把琴,就能輕易地讓她發出美妙的樂音。那麼也撥一播我,怎麼樣呀?一串樹上的驚鳥鈴沒有半點端莊矜持,嘻嘻哈哈的,真是沒有教養。

  畢竟砸了琴還是覓不回知音的,弦若是斷了,那還得趕緊接上新的才好。若有似無地從遠處聽見了那串小金鈴響起的聲音,卻怎麼也找不到……肯定是風大的某天晚上與路過的風調笑太過,從細細的紅繩上下來,終於「鈴」地一聲落進泥土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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