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最終回,江湖一夢,策筆絕跡》
《帝王心最終回,江湖一夢,策筆絕跡》
筆者:公子策
2019/06/10
「流雲飄蹤!」

雨紛飛聽聞流雲飄蹤排下的戰略後,連平常喚他的兩字「義兄」都直接喊成了流雲飄蹤,而流雲飄蹤換上一頂墨雪相間之斗笠,獨坐帳內;目光盡處,地圖之上,不離方寸,明白雨紛飛之怒,流雲飄蹤也不看雨紛飛,對著帳外風雪道。

「你有更好的方法?」

一句話,雨紛飛語塞,流雲飄蹤說得確實不錯,目前戰況,近,聯軍傷疲力盡,遠,藍帝危在旦夕;流雲飄蹤此計,確實為當下最佳之選,但....

流雲飄蹤換來左右問道:「曦迎華呢?」

「大都督已在半個時辰前出發了。」

流雲飄蹤在銅樽中親自為雨紛飛斟了酒水,將銅樽遞給雨紛飛。

「可敬的英雄。」

雨紛飛垂眸,他恨自己沒有這個能力阻止這一切,死了太多的人,所以不能在死更多的人了。

凌雲雁....

如果你還在,你會怎麼做呢....



「大都督,飄蹤有一計,可解聯軍之危。」

「願聞其詳?」

流雲飄蹤單膝跪地,抱拳猛道:「罪者敢請,公子獻頭!」

百韜策侯,捨子爭先。

唐塚,位於洛水西側,其地貌四面環山,兩面千丈懸谷,唯一通道乃一石橋,平日為江湖人士到訪參觀的名勝之一,而此處除了名勝參訪之用外,更是各種意義上的「絕地」。

曦迎華腦中盡是那句「公子獻頭」之計,素聞策侯計略奇險,但如今存亡之秋,曦迎華為國為民,仍是答應了流雲飄蹤,可他不明白的是,流雲飄蹤並沒有告訴曦迎華任何計畫,大軍開拔,引賊向西,不過就是一緩兵之計,久經戰陣的曦迎華仍未想透要如何做,才能夠擊敗相差十倍以上的山賊聯軍。

而在另一方,兩萬王軍吸引了山賊主力的追擊,可餘下之數仍是眾多,憑藉百戰狂刀之能,正道聯軍仍是被壓得喘不過氣,在聯軍本部,慕華年、空虛禪師所率之精英逐漸傷疲,帳外,各門派心焦如焚;帳內,流雲飄蹤、墨飄零卻是做出驚人舉動。

「飄零,你實在不必這樣。」

「繼承我的功體,足夠讓你恢復。」

墨飄零伸手向流雲飄蹤胸前探去,兵府一役,流雲飄蹤已成廢人,全身經脈盡斷,墨飄零輕描淡寫一掌探來,流雲飄蹤無從閃躲,只感沛然內力流動四肢百骸,原先筋脈寸斷之處竟開始癒合。

流雲飄蹤見自身經脈癒合之外,同時也感應到墨飄零體內經脈迅速衰竭,慌道:「飄零,這並非傳功之法!」墨飄零不作聲,只是笑道:「還是被你發現了....」

「你的身軀,已是藥石罔效,尋常治療方法根本無從治癒,唯有傷勢轉換,你流雲飄蹤,才會是真正的流雲飄蹤!」

縱使知曉墨飄零心思,然而此時自身與墨飄零經脈連成一氣,隨意中斷極有可能導致兩人同為廢人,不過片刻,兩人傷勢瞬間轉換,流雲飄蹤恢復功體,墨飄零則萎然倒下。

「兄弟....接下來交給我吧。」

流雲飄蹤將墨飄零安置在帳內,在走出,已是往日那神采飛揚的百韜策侯,只見流雲飄蹤猛然聚力,一掌盡納風雲,拳指爪掌劈一連演化刀槍劍戟斧,竟納數家之長,一身氣勁再轉,這數家之長竟相互兼容,相輔相成,刀霸、劍疾、槍勇、戟威、斧猛,眾兵之利盡化一掌。

「獨留飄蹤盡雲歌!」

宏大氣勁不偏不倚,直往衝殺聯軍的山賊掃去,金光燦爛的巨大掌印如天地壓逼,挾千鈞重力,排山倒海而來,一掌掃過,數十名山賊爆體而亡,氣勁擴散,更是清空一片戰場;正道眾人還在驚艷在流雲飄蹤這威力無匹的一掌,卻聞賊軍後方異聲,眾人目光轉去,又見一支山賊大軍急奔而來。

正道聯軍方振作的士氣,一下子卻又跌到了谷底,可仔細再看,那支山賊大軍竟開始衝殺原先圍困正道聯軍的山賊軍,山賊軍頓時防線潰散,陣腳大亂,領軍衝殺山賊軍之人,竟是芷郁蘭幽谷當代掌門,鬘華意卿_沐琉華。

只見沐琉華手中再現鎮谷之器【白露凝秋卷】再度彌天蓋下,手中玄筆點墨無疑,對著自己率領的「山賊大軍」高喊:「殺!殺進去,把我們的弟兄救出來!」

「殺!」

「殺!」

「殺!」

流雲飄蹤見時機成熟,自懷中拿出江湖中僅有四枚的「疆君鐵令」對著空虛禪師說道:「空虛,現在我以疆君所留之鐵劍令,要你放下大願,重掌佛劍,斬,業!」

只見空虛禪師聞言,一身月白僧衣猛然碎裂,長年禁錮的元功猛然爆發,空虛禪師裸著上半身,手中金黃色禪杖已然轉化成一口莊嚴佛劍。

「貧僧今日,執業障,渡邪障!」

此起彼落的殺聲徹天動地,沐華琉的出現,輔以流雲飄蹤震撼一掌,正道聯軍士氣高昂,內外夾擊山賊大軍,面對士氣高昂,個個能以一擋百的正道聯軍,山賊軍即便擁有百戰狂刀,也擋不住如潮如浪的洶湧攻勢。

戰場之上,眾派高手各展風華,其中尤為空虛禪師最為差異,一反慈悲,碎散的僧衣顯露出長久淬鍊的痕跡,一道又一道的傷疤刻在肌紋上,空虛禪師此時手中禪杖已被一口斑駁古劍替代,古劍上刻著六字大明印的梵文,梵文之上透出隱隱血光,突然,古劍上竟泣血淚。

此時僧者化修羅,手中在無慈悲,一劍一斬,斬邪斬惡,雖是無招無式,但不過頃刻,已是地獄;空虛禪師持劍猛然向地一插,六道梵文結成法印,只見六道血色梵文環繞戰場,觸者必亡,恐怖非常。

一名男子手持名刀「銀月」將一頭青絲束成馬尾,手中摺扇輕搖,那人正是疾風標局總標頭「夏宸」,夏宸一刀翻飛,又是幾名山賊斷魂,轉頭在贊曰:「佛鬼之傳說,在下今日是見識了。」

夏宸刀氣擴散,令流雲飄蹤也感應到了,開口試探一問:「夏老闆?」

「嗨!不只是我啊。」

夏宸語畢,自戰場兩端又是一番新戰況,一端血色瀰漫,一人橫槍雄步邁出,眼神中盡帶不世狂傲,淡金色的妖瞳之中散出一股真氣,真氣再度灌入槍尖,血槍怒掃,名招再現!

「傲睨雲臺高鬱蒼,血脈金眸現妖芒。」

男子舞出數十道槍花,速度之快甚至能將槍尖在空氣中磨擦出火花,隨後將數十道力量收束畫出一個「乂」字氣流,迅速掃裂戰場。

「笑迎紅塵不平路,天涯相隨.....」

在「乂」字氣勁沿地疾掃的同時,男子將鐵槍至於身前,全身力量散出,一點突破直接貫穿眼前山賊眾。

「唯鐵槍!」

疾速的腳步停下,「傲血笑天妖槍」所併發的氣勁使得場面看起來更加壯觀。

來者正是...

三妖之一,命運妖皇-傲天。

傲天昂步向前,一桿鐵槍佇立一旁,抱拳向夏宸欠道:「師尊,徒兒來晚了。」

而另一端,四面耳聞妖樂乍響,一個輕巧靈動的身影肆意穿梭陣中,山賊眾毫無所感,只見緄緞四舞,不同於傲天的狂霸強橫卻是另一番的「詭譎難測」,眾人無法捉摸來者身形,只感一個身影東奔西竄,而行動之間,被緄緞絞殺者更是不計其數,忽聞一聲....

「臨風步淵,雅歌一曲自悠然。」

身影抖現,那人身形宛若孩童,只見兩臂緄緞合一宛若漩渦,在聞四周頓起妖樂,使得在場眾人如入幻境,沂耀緄四散包覆眾人。

「妖華漫天,緄帶一舞....」

在幻境之內,是一片的無...

一無所有,剝奪五感。

「哈...」

「映光寒!」

一聲出,幻境之內山賊群瞬間斷魂,竟是在妖樂之中被絞殺。

而一片屍山血海中步出一條嬌小的身影,將兩臂緄緞收回後步向夏宸那方。

江湖上也只有一人將「臨淵映妖光」使得如此純熟,那人便是...

三妖之一,臨淵雅少-臨光。

走到夏宸身邊,看了傲天已捷足先登,皺眉說道:「明明是一起出發,傲天你咋這麼快?」

傲天抱起槍,用著以往冷傲的神情說道:「再來比過?」

「怕你不成!」

就在兩人欲在展身手同時,一道倩影自霧中步出,此時的雨紛飛早已消失在聯軍中,而霧中步出的那人,臉上卻是掛著一個半掩白玉面具,熟悉的詩號再度響起...

「湘曲任飄舟,霜雨隨雁休。」

那女子自霧中踏出,走到臨光與傲天之間,那是三妖之間的默契,即便沒有同時出現,也會為彼此習慣站立的位置留下空位。

「景紛飛,醉泯恩仇。」

女子將「落雨絲」散出周身,落雨絲散入霧中,宛若無形殺網,觸者必死,碰之必亡。

「巧奪雲曦織錦繡,辭劍影,臨江流。」

玉臂一抬,一滴露水自霧中凝聚。

含嫣一笑凝露芒,露芒一拂洗塵霜。

女子嫣然一笑,彈出一滴露水,化為滂沱大雨遮擋眾人視線,雨停後地上多了數十團血肉模糊的屍體。

塵霜一泯盡蒼茫,蒼茫一嘆忘川涼。

女子摘下白玉面具,神似雨紛飛的面孔,可也只有一人能夠使出如此精粹的「妖月濯塵錄」。

最後的三妖,三途之淚-水中月。

水中月看向兩人輕道:「讓我們...」

臨光嘴角微揚,笑道:「將三妖的名號。」

傲天甩出鐵槍,指向彼方戰場,傲道:「再度響撤整個江湖!」

水中月操縱忘川水使周身青色氣芒旋動,天地皆驚。

臨光散出沂耀緄,妖異碧色如川湧不惜,日月皆嘆。

傲天舞動鐵槍,金色妖瞳散出彌天血色,神鬼皆懼。

從未現世的三妖合招,首現塵寰,青、碧、赤,三道真氣交互旋繞,只見傾雨如洩,幻綾漫天,恐怖氛圍已包覆整個戰場,水中月、臨光兩人將一身真元盡數打入傲天體內;傲天眼中妖瞳大放金芒,連同手中鐵槍也被赤色妖力充斥。

一旁流雲飄蹤欲在贊功,卻被夏宸阻止並言道:「這裡,並不是你的戰場。」

「你都收了些什麼徒弟啊...」

「待會他們幫你開路,去完成你的任務。」夏宸一邊言道,心知此招威力,正步步後退,欲遠離波及範圍。

聚力已畢,水中月壓縮忘川水內力,反彈於傲天身上,傲天受忘川水之力爆發,高舉赤芒鐵槍,疾步踏上臨光所拖之緄帶,以緄帶為階,傲天如上青霄,縱天一擊,強大妖力貫穿水中月和臨光共同凝聚出的氣場,高壓妖力四散,暴雨傾洩,其中挾帶妖綾赤焰,宛如末日。

「就是現在,走!」

夏宸一掌贊功,將流雲飄蹤送出,同時名刀銀月再出,一旁空虛禪師入「佛鬼」之態,同時兩人刀劍合流,刀起萬里狂沙,劍捲百丈風龍,戰場至此,大局底定。





此方戰場大捷,仍要歸功於彼方被犧牲的那些「英雄」。

一路上,曦迎華率領王軍與山賊主力糾纏,且暫且退來至唐塚,四面環山,千丈懸崖,曦迎華心中念想,不過流雲飄蹤臨行前四字「公子獻頭」。

可曦迎華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這公子獻頭之計如何行策,而那流雲飄蹤只道:「一切到了唐塚,都督就會明白一切。」

藍帝王軍即將進入唐塚,身後二十萬賊軍仍是緊追不捨,可一到了唐塚之地,賊軍卻是異常冷靜,採取圍困戰術,並未立即深追。

「唐塚此地只進不出,曦迎華久經戰仗怎可能會選此地做為決戰之地,定是有詐,去探!」賊軍原為「衫賊甲」為首,可當日不幸身亡於愚梵手中,整個山賊聯軍暫由「潸賊乙」為首,不同於衫賊甲的好戰猛攻,潸賊乙就顯得非常的冷靜,行軍佈陣也較有策略,如易地而處,若是衫賊甲肯定是那句「全軍進攻,殺牠個片甲不留!」

「報,藍帝王軍全數進入唐塚,唐塚之內並無任何伏兵!」

不過片刻,賊軍探子已回報給了潸賊乙,略一思付,潸賊乙看向地圖,在道:「在探,唐塚四面山壁有無機關伏兵。」面對唐塚如此絕境,是機會,卻也是危機,稍有不慎,極有可能自己帶的這二十萬大軍就全部栽在這了。

「報,四面山壁皆無異狀,全無人煙亦無機關。」

哈哈哈哈哈哈

僵持了這麼多年,你曦迎華終究還是要敗在我們手上啊!

「兄弟們,如今藍帝王軍被逼入絕境,而我們正是最精銳的山賊軍,告訴我,我們該怎麼做!」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沒錯,等待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阿甲老大,我們會連你的份都一起贏下去的!

「全軍出擊!」

一聲令下,二十萬山賊軍如潮如浪,蟻聚而上,進入唐塚的路只有一條,唐塚之內,除了腹地山地外是一個環形懸崖,唐塚之內頓時殺聲震天,曦迎華身雖負傷,仍有餘威,手中怒關刀橫斬一刀,又是砍翻了數名山賊,潸賊乙縱身一刀在曦迎華後背畫開了一道深長的血痕,偷襲得手,雖有根基差距,但曦迎華前有重傷未癒,後受偷襲重創,怒關刀雖有斬天之利,卻是一時難伸。

「賊人,接我霸雲三刀!」

曦迎華翻身向天,凌空俯視而下,竟察覺一絲端倪,唐塚地貌竟因二十萬賊軍闖入,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正在變異。

「此獻頭之計,唯有都督能行策!」

流雲飄蹤那番話再度響起,曦迎華此時已然明瞭,怒關刀向下重斬,潸賊乙橫刀一擋,進入唐塚唯一的那條山道竟然開始碎裂,曦迎華一聲怒喝,重刀力壓潸賊乙在地面上拖行的兩道足跡再有著深深的刻痕,而這山道同時負載著二十多萬人的重量,本就不堪負荷,在經曦迎華重刀一擊,山道已開始鬆動。

「什麼...聲音?」

潸賊乙心中疑惑,可曦迎華卻沒有給潸賊乙思考的機會,明白流雲飄蹤之計,曦迎華一刀沉過一刀,怒關刀掃蕩,捲起一片風塵,塵沙遮掩世獻的同時,曦迎華縱身向空。

一刀是義無反顧。

一刀是為國為民。

一刀....

「霸雲三刀最上式!」

毫無取巧,曦迎華雙手持刀,發出畢生最強一招,雲刀怒劈,刀勢所指並非賊首,曦迎華落地一斬,沉重的刀氣斬斷了唐塚唯一對外的山道。

看著山道的崩落,二十萬賊軍看傻了眼,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

整整二十萬人,將被困在這個環型山豁,四面懸崖的絕地。

「大藍國...」

「萬歲!」

曦迎華爽朗一笑,奮力將怒關刀拋出唐塚之外,硬生生的插在山壁之上。

「曦迎華你...」

潸賊乙還不及回神,曦迎華已向自己撲過來,就這樣被曦迎華抱著一同摔落了千丈懸崖下。

而整個二十萬大軍,將會被困於此地...

活活餓死。



【帝都之內】

蘇墨璃輕觸手上的龍魂拳甲依稀記得那晚。

聽完來龍去脈的劍青魂與蘇墨璃,看了一眼刀劍狂的屍體,劍青魂愧疚地說道:「至今,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如今我還有一方法能夠挽回局面...」

「二師弟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

劍青魂之開了蘇境離,面對失而復得的重逢,劍青魂好希望自己就能這樣子,一直陪伴著蘇墨璃這樣走下去,劍青魂將蘇墨璃拉至自己身旁並深深的擁入懷中。

「阿劍....」

兩人背對著龍泉的鑄劍爐,劍青魂深擁著蘇墨璃,在耳邊輕道:「我好希望,能夠就這樣子一直和妳走下去....」

「但你知道,如果公子策的計畫成功,未來的江湖會怎麼樣嗎?」

面對劍青魂的疑問,蘇墨璃長期跟著蘇境璃作戰,也不是不知道目前的戰況,低聲道:「師兄說,如果公子策成功,他將擁有統一王軍的軍權,能夠一鼓作氣的將所有門派清除,甚至所有參與反抗的門派都有危險;但...我們不能夠遠走高飛,退隱江湖嗎?」

劍青魂摸了摸蘇墨璃的頭,說道:「那麼二師弟呢?妳不擔心二師弟出事?」

「師兄武功卓絕,不會有危險。」

「那麼以後呢?如果公子策沒死,師弟甚至整個龍泉都會有危險。」劍青魂安撫道。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管這麼多事,好好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蘇墨璃察覺了劍青魂身上的不對勁,顫抖的聲音詢問道:「你...你今天很怪....」

劍青魂緩緩靠近鑄劍爐說道:「是啊,因為只有我知道公子策真正的計畫是什麼,所以絕對不能讓它成功。」

「不是奪取皇權統一天下嗎?況且現在淵龍劍效能已失,我們就算要插手,也不可能提供實質的幫助啊!」蘇墨璃看著劍青魂腳步逐漸離開,眉眼一皺。

劍青魂對著蘇墨璃笑道:「錯了,公子策真正的目的,是要毀滅這個江湖,他想利用他研發的病毒,利用皇朝龍脈地氣,傳導到江湖大陸各地,墨璃,我們已經很幸福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墨璃察覺了不對勁,上前一把拉住了劍青魂。

「所以,把我們的幸福分一點給別人吧!」

劍青魂推開了蘇墨璃,一轉身,直往龍泉鑄劍爐內跳下,瞬間,淵龍復位,淵龍靈能再度湧出,竟是全數衝向劍青魂所遺留之拳甲。



「因為你的對手,是她。」

蘇境離退開身子,蘇墨璃手持龍魂拳甲凌空突襲公子策。

「可笑的突襲。」公子策摺扇輕輕撥開蘇墨璃拳甲的力道。

「為我夫君償命來!」

龍魂內藏淵龍之力,完全克制公子策周身邪能,輔以雲笈七星圖及霜月護國大陣雙陣夾殺,公子策面對前所未有之危機。

「淵龍之力?怎有可能!」

公子策感應淵龍之力所造成的功體死剋,雖有「天衣無縫」之氣甲護身,公子策仍是避重就輕,無奈雙陣封鎖退路,步步退,招招限,身形已入掌握;蘇墨璃雖不善拳法,但悲極怒極,狂拳瘋掌一擊一擊印在公子策氣甲之上。

為防藏古邪功之力受淵龍之能潰散,公子策心一橫,皇戎帝武在出。

「天子九劍,貫宇九霄!」

天子九劍,八守一攻,貫宇九霄乃九劍之中第一式,僅僅是第一式,吸收眾多高手內力的公子策手中帝武佇地一落,氣震一散,連發九道月牙劍氣,蘇墨璃憑藉龍魂內之淵龍之力雙臂交叉連擋六道劍氣,餘下三道,兩道衝向龍劍七子,一道疾往霜月三人而去。

即便有剋制之能,奈何功體差距,六道劍氣洩去七成威,仍受三分勁,蘇墨璃雙手垂下已是鮮血直流,卻在此時,蘇墨璃做出驚人之舉。

「即便賭上性命,我也要你為青魂償命!!」

蘇墨璃探向腰際三枚玉針,盡數插在自身天靈,一身潛能突然爆發,龐大的元功迅速恢復傷口,蘇墨璃言道:「此祕法能可讓我再三刻之內不傷不死,今日必要你飲恨在此。」

一旁蘇境離卻驚道:「住手!你瘋了嗎!?」

心知祕法之弊,蘇境離欲出手阻止,卻見公子策看準分神剎那,一道劍氣再度襲來,所幸及時回防,否則七子陣法潰散後果更是不可設想;此舉也看出公子策仍未放下對於陣法克制的影響。

一個充滿心計的戰鬥。

聽聞三刻之限,公子策採取拖延遊戰之法,一旁蘇境離見狀,雖是心焦,卻僅能靜待戰局,蘇墨璃不要命的攻勢卻是一步一步踏入公子策的算計之中,天子九劍只守不攻,守得滴水不漏,無形之中,天子氣機卻是暗中不斷地削弱淵龍之力。

「怎、怎會?」蘇墨璃突感體內真氣流失,沉眉看向公子策。

「察覺了嗎?」

公子策以疾速的步伐欺身至蘇墨璃眼前,言道:「現在發現,太晚了。」

公子策以指代劍,劍舞冉冉,紅塵滾滾;竟是五絕秘學「劍舞紅塵」劍意化為漣漪四散干擾敵手,緊盯八處要害,連續八響,蘇墨璃身如斷線風箏,重傷飛出。

蘇墨璃自知已到極限,驟然攻勢一停,霎時悶雷陣陣,九地翻騰,淵龍餘力凝聚,一條肉眼可見之黑龍真氣盤旋蘇墨璃雙手龍魂拳甲之上。



但你知道,如果公子策的計畫成功,未來的江湖會怎麼樣嗎?

「我不想知道!」

「但我現在只知道,公子策絕不能留。」

所以...請你將力量借給我,阿劍!

蘇墨璃一聲怒喊,雙手龍魂拳甲竟自動兵解,碎裂的龍魂化作點點螢光竄入龍形真氣之內。

「這是!?」

察覺體內邪功遭受完全克制,公子策心中大駭,隨即運起天子九劍上乘之招【孤馭三光】運使全守之招,天子氣場擴散,雖有蘇境離元功護持,然而龍劍七子功力差距甚大,難以抗衡天子九劍之威,心神動搖一瞬;氣場擴散之間,七星困龍陣竟顯一絲破綻;公子策緊捉一瞬之機;右手五指怒張,鴆霧繚繞,紫毒漫天,公子策身如五幽奏殺,如鬼似魅;一爪直往蘇墨璃攻去。

「龍劍藏,血冥喪...」

龍形氣勁入體,三枚玉針之限將至,蘇墨璃突破自身極限;在出招,是往日在龍泉的回憶,雙掌氣勁浮現點點青螢,一身血冥內力容納青螢之能,將發之招即是往日兩人之合招。

「持森羅...」此時蘇墨璃身上龍氣竟浮現劍青魂之樣貌,劍青魂輕輕握上蘇墨璃的右掌,並將蘇墨璃的手掌握成拳狀。

「血衣劍冥忘青幽!」

只見劍青魂之靈體和蘇墨璃兩人合招,毫無取巧的驚天一拳與公子策五幽爪對撞;淵龍之力死剋公子策,卻在同時,三枚玉針之限到來,玉針離體,蘇墨璃內力頓時消散,原是必勝之招,竟是難以為繼,五幽指如風馳電掣,硬生生在蘇墨璃身上打出一個血窟窿,可蘇墨璃消失意識之前,也用淵龍之力在公子策之天衣無縫上打出一道缺口。

一切發生的太快,蘇境離一旁掠陣一心二用,根本來不及馳援,眼睜睜看著蘇墨璃倒在血泊之中。

「你竟用合招之力為基,壓縮淵龍之力為用,欲趁我以為天衣無縫之禦,殺我於不備,冥姬之名,果真非虛。」

「但可惜...」公子策緩步靠近,左掌高舉,欲下最後一擊。

「結束了!」

「住手!」

蘇境離終於按耐不住,跳入戰局之中,但蘇境離入戰之刻,七星困龍陣頓時失衡,龍劍七子壓力倍增,七人額上紛紛沁出冷汗,此時在聞公子策一聲冷笑;伴隨著天外衝天邪能湧入,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我所等的...就是這一刻!」

洛水大戰時,默琴受山海尊岳小濤無匹刀意斬殺前,猝掌毀琴,以一身內元為引,引動龍魔玉碎之招所帶來的無盡怨氣,一切,也在公子策算計之中。

只見赤黑怨氣沖天而下,盡數貫入公子策體內,赤墨怨氣、紫芒邪功,兩氣交併,公子策衝冠散髮,三千青絲怒張,眼中傲邪之色更添,面上竟顯金色邪紋,邪紋上隱發紫芒,然而,天子劍內之正氣卻產生排斥,公子策怒然一劍,十成功力壓制,就是人間天子,也要低頭!

公子策逆壓天子劍,劍鋒難承雄力,天子之力催上巔峰,天子九劍最高一式,天呼之,地應之,猶如王者再臨,功力不支者,紛紛跪伏!

「天子九劍...」

賴元敏三人為支撐陣法,即便忍受天子九劍消磨意志,也不挪半分功力抵抗。

「天下歸心!」

天下歸心,仁者無敵。

至正之招竟由魔者施展,只見蒼天九地凝聚皇龍之氣,皇氣邪染,在作一道無匹劍罡,劍罡橫掃,無堅不摧,凡有觸之,必死無疑!

賴元敏、古意千秋、完顏承劍三人為防餘波擴散傷及藍帝,拚盡餘力,一面抵抗天下歸心之能,一面維持陣法抗衡這滅世劍罡;劍罡掃出,天子劍斷,公子策在吸納皇氣入體,加催劍罡之威,三人難以為繼,一瞬散功之刻,三人攔腰而斬,魂斷當場。

蘇境離淵龍劍離身,搶回奄奄一息的蘇墨璃後,左持玉笛碧林,右執金烏劍鞘,跳回龍劍七子身前,手中雙器交錯,一身天人內力爆發擋下了半數的滅世劍罡,但劍勁無孔不入,龍劍七子之花未落、唐冷之、雷克斯三人應聲爆體,曲絡紜被擊落懸崖,化為白兔之形流入通往雪村的河流內。

下一幕,更是怵目驚心,「天下歸心」之力早已侵入龍劍七子意識,柳芯、熊姑、墨羽夜臨陣倒戈,蘇境離猝不及防,柳芯鏽劍直撲天靈,熊姑憾拳直搗心窩,輔以墨羽夜詭針蛇襲,蘇境離察覺之間,碧林笛前端抵住熊姑拳威,金烏劍鞘回防天靈,可鏽劍無鋒,大巧不工,七子之首豈是易與,內元加催,蘇境離額上留下一道血痕,但時間刻不容緩,墨羽夜施針暗襲,蘇境離爆發內勁震退蛇襲,可三枚詭針目標竟是背上的蘇墨璃。

心思電轉,蘇境離挺身受針,頓時受創,柳芯鏽劍在舞,乘勢欲取蘇境離之命,豈料蘇墨璃竟迴光返照,一枚金針射出,柳芯劍勢稍偏,卻是不偏不倚重擊在蘇墨璃身上,原已是氣若游絲的蘇墨璃,在受此一擊更如風中殘燭,岌岌可危。

「師兄,放下我吧....」

一句話,蘇境離波瀾不驚的道心頓時狂濤洶湧,相同的死戰,相同的浴血,蘇境離無法忘記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懷裡。

他恨自己,為什麼無法保護她。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讓她插手江湖紛爭。

他恨自己....

從嫣兒死後,蘇境離關閉了自己的心,任何事,再也不縈於心,返得一顆澄明道心,使得修為突飛猛進;但如今相同畫面再次浮現,蘇境離無法忘懷的那一夜竟在現眼前。

「境離,放下我吧....」

同樣的一句話,蘇境離再也無法壓抑,伴隨著蘇墨璃軟下的雙手,蘇境離輕輕放下了蘇墨璃,將身上的羽氅披在蘇墨璃身上。

「既然你想見到南逍劍神,就讓你見識,屠盡百門的南逍神劍!」

蘇境離以指代劍,無招,無式,只有全然的劍意。

極目中....

天地皆劍。

「萬物劍境...原來這就是劍神劍境,哈哈哈哈哈,但你...」

公子策邪髮狂揚,龍氣、邪能、怨力,三大元功匯聚,加上諸派百年武學根基,兵府千年武學閱歷;面對南逍北遙武林神話,公子策有何懼哉?只見公子策掌微揚,操弄陰雷震震,風雲旋攪如龍,竟是失傳武林已久之絕學,招未出,蘇境離劍境已受波動。

「乙筆....」

怎會!?

時空宛如停止,依稀聽見公子策魔化帶有電音的聲線在狂笑,萬物劍境開始分崩離析,蘇境離自知若劍境崩解,門人將無一倖免,勉力維持萬物劍境之時,仍是分力對抗已被操縱的門人。

「瞬間!」

強悍內力撼動整個空間,萬物劍境崩解瞬間,公子策運使天子斷劍,「宋式韜陽劍法-龍捲黃沙」藍帝一脈親傳劍法,公子策運使劍法除吸納皇氣加成外,更添七分邪詭,蘇境離劍境被破瞬間,緊捉公子策切換其他武學使得「天下歸心」失效的一瞬之機,運起全身功力擊飛柳芯三人,得以脫離戰局。

「這樣做,有意義嗎?待我大計一成,他們同樣要死。」

公子策手中天子斷劍徑直插入蘇境離腹中,韜陽劍勁不斷肆虐蘇境離五臟六腑;雖是劍境被破,可一身傲骨不屈,縱是一身劇痛,蘇境離仍是一聲不吭,提元一掌打向公子策;劍蘇境離一掌襲來,公子策同時運掌以應,交掌一瞬間,蘇境離被震退數丈,公子策欲在進擊,卻聞一聲昂然詩號。

「流衍胸藏萬變籌,雲歌載酒笑王侯。」

一人,羽氅橫飛,足踏翠林,飄逸落在公子策眼前。

「羈旅天涯笑月明,高歌淺醉寄離情。」

一劍,細雨斜陽,折不改剛,冷冽蒼茫映三人目光。

「飄英策算無遺計,蹤任八荒...」

「盡顯謀。」

流雲飄蹤鐵扇橫開,以自身掩住公子策視線,十數道劍氣自身後疾射而來;百韜策侯、兵府策君,又是誰計高一籌。

「雲間縱橫迴翔雁,豈懼凌霄踏浪行!」

詩號盡,來者竟是墨飄零,斷裂的細雨斜陽,此時在墨飄零手中顯得更加淒寒。

「墨飄零?不對,你是!?」

公子策心下一驚,不可能存活於世的人,但如今眼前雖是墨飄零,那眼神、那修為,公子策只想得出一人。

劍氣縱橫雲間雁。

雲樓之主,凌雲雁!

「這..怎有可能,你明明....」

凌雲雁死而復生,在公子策詫異之間,帝都之外,沐琉華身在白露凝秋卷術力範圍之內,一身內力沛騰,內力再化術力,【九歌】道術再起,只見沐琉華手捻道印,口誦法語:「亂乾坤,逆陰陽...」白露凝秋卷上透露出無數金文聖字,咒印自墨飄零身上竄出,再聞聲:「逆輪天道,獄門再啟!」

原本身亡的凌雲雁,以墨飄零之軀....

再現塵寰!

「以自身術力為代價,使亡者生前親近之人獲得亡者之功體,這種禁術...」

好一個名門正派啊....

面對雙雲再度聯手,公子策心中已有戰略,沐琉華方經大戰,這種禁術消耗定是異常之大,起手落式皆往凌雲雁附體的墨飄零身上攻去;凌雲雁每承受一分傷勢,沐琉華之壓力便增強一分。

公子策魔氣怒張,一身邪化之態,迫使戰局再無轉圜,凌雲雁手中殘鋒未竟全功,即再運使名劍照雪,劍身蒼藍透徹,耀光奪目,流雲飄蹤同出雲醉風花之刀,縱橫劍法、問情刀訣,雙雲絕技再展。

「堂主,我沒想過能夠再與你並肩作戰。」流雲飄蹤手中雲刀斜指公子策,虎口自刀柄撫至刀尖;一招牙突起手式蓄勢待發。

「這次回來,你欠我的那壇酒...」

「記得還啊!」

凌雲雁雙劍揮灑,縱橫劍法有進無退,流雲飄蹤武納百家之長,攻守兼備,總在縱橫劍法破綻之間拾遺補缺,兩人默契裕如,渾然天成,凌雲雁雙劍與公子策天子斷劍交擊一點,公子策邪能一掌襲來,流雲飄蹤已抽刀趕至,一聲驚爆,三人再度震開。

「萬武歸宗,渺雲無跡...」

流雲飄蹤、公子策兩人異口同聲,同時運掌,相同的招式,截然不同的走勢,一者正招邪使,魔氛沖天,一者含光內斂,實則浩瀚九天。

「獨留飄蹤盡雲歌!」

兩人雙掌一併,雖有墨飄零畢生內力撐持,奈何面對無上魔功仍是力頹一籌,就在流雲飄蹤受掌之既,凌雲雁舞劍再次襲上,「雲曦迴雁十二式」劍疾迅冷,一劍攻,一劍護,再一劍,更是除魔衛道之決心。

逼退公子策瞬間,流雲飄蹤同時變招;以刀行劍一連四式施展「愁雲冷簷劍聽雨」頓時劍意萬千,只見流雲飄蹤曲膝一震,身姿如弓身彈影疾射,劍行險著左曲右回,劍鋒卻冷卻靜宛若空中飛花,瞬爾血雨飄紛,千刀萬劍盡攻一點,正是蘇墨璃犧牲自己所造成的唯一破綻。

自魔功大成,公子策首度見紅,心中怒意頓時狂張,瘋拳怒掌盡攻兩人,雙雲刀劍合流力戰禍世邪魔,魔中皇者、雲劍有雙,再度交戰擦出萬點金芒。

凌雲雁縱橫五行之中,不入三界之內,超脫人世見解之劍頓讓公子策一時支絀。

流雲飄蹤刀意無常超於七限之列,足踩八卦更蘊含天道至理,誓要讓魔者低頭。

一照眼,雙雲現,三式迴雁,四訣萬千;劍行縱橫五行無六欲,刀取無常七限破八陣,九重天越,十誅地滅!

公子策掌運萬武,劍行天子,魔中皇者威臨天下,面對最後一道阻礙,公子策輕撫怒眉,憑藉氣甲不傷之利,千年武學之能力壓雙雲。

十方役,九劍揚,八荒掃蕩,七曜災殃;劍似皇馭六龍凌五嶽,掌出王征四海迎三光,雙式同出,一瞬決殺!

三人刀、劍、掌,再各自身上刻畫出彼此武學之見解,若非為敵,必是武道知己,但,隱憂出現,三人鏖戰多時,沐琉華以自身根基為用,支撐凌雲雁功體之能,已是撐持不住,凌雲雁頓時力綏,軀體已如幻影忽隱忽現,公子策見狀,掌力加催,欲在此一擊,擊潰雙雲傳說!

此時,在見絕望一幕!

「煙波浩渺料塵劫,雨落吾用敵三千。」

一人,凌虛踏風,隨著煙雨陣陣,羽扇半掩之間,殺氣,已在空中瀰漫。

「策謀奇計機不取,士輔君雁先凌飛!」

煙雨策士出現戰場,沐琉華心中大駭,此時的自己撐持陣法已是極限,面對宋遠頤,已是無力在做出任何應對,只見宋遠頤凝聚全身功力,化作無儔內元,強悍一掌,打在沐琉華身上!

公子策見宋遠頤出現戰局,內心一喜,急道:「來的好!宋遠頤,速速擊斃沐琉華,我們的創世之路,便近在眼前了!」面對宋遠頤的出現,雙雲與沐琉華始料未及,豈料宋遠頤全力一掌打在沐琉華身上,結果竟是...

「掌門,這便是我的答案!」

「亂乾坤,逆陰陽。」

宋遠頤手捻法指,運足陰陽二氣,運起「九歌」道術,周身卻顯出六道赤墨邪氣。

「逆輪天道,獄門同流!」

驚人之舉,宋遠頤臨陣倒戈,凌雲雁身形霎時穩定,沐琉華得此助力,壓力頓減泰半。

公子策見狀卻是怒火中燒,自毀氣海,在行極端,高漲爆發的魔氣,操縱無匹怨力怒喊道:「叛徒,全是叛徒!」頓時血霧漫天,鬼神驚懼,出招正是...

「蒼天...」公子策手中劍指成為血劍,凌雲雁三十七式縱橫劍法在現!

「負我!」

「堂主,留神!」

流雲飄蹤感應公子策玉碎之招,運起十成功力,全身壟罩雲氣匯聚於雲醉風花之上,右掌在運無儔內元擊向凌雲雁。

「配合我,用那招!」

凌雲雁手中雙鋒交併,竟融出一口罕世神兵,照雪映斜陽,面對滅世邪流,凌雲雁同運十成之功,一身沛然真氣轉換雲霧繚繞,匯集在手中神兵之上,左掌擊在流雲飄蹤右掌之上,兩人內力系出同源,十成之功傳導加成,雙雲共武,天地呼應,即便滅世邪威,亦不能小覷。

「十里冷簷雲歌。」流雲飄蹤旋刀上空,隨即拔高千丈,納雲流為己用,頓成風雲皆劍之態。

「千古怒雁風騰。」凌雲雁連舞百道劍花,一生二,二生三,三三不盡,如雁迴之態盤旋九天。

「雲跡縱橫,俠影驚鴻蒼龍蹤!」

雙雲兩人異口同聲,刀劍交擊為「X」字狀,交擊一點之中自成宇宙,宇宙天地之中釋放無數刀勁劍氣,雲刀挾帶雲波浩瀚沉不可擋,雲劍生生不息,一劍滅,百劍生,數以萬計之勁力,全部射向蘇墨璃與劍青魂拚盡生命所造成的唯一破綻!

魔之弱點。

當世兩大極招交併,凌雲禁劍威力無匹,但面對雲刀風劍無盡攻勢,公子策當機立斷,臨場變招,蒼天負我之劍竟化成一面堅不可摧之盾,血盾蘊含邪芒怨力,與雙雲合招僵持不下。

就在此時,遠方維持術法的沐琉華與宋遠頤兩人心中焦急,宋遠頤欲馳援雙雲戰局,可沐琉華內元已所剩無幾,若自身突然散功,沐琉華將面臨內元乾枯之危,凌雲雁一但消失,雙雲合招便會失去平衡,一得一失,智如煙雨策士,一時之間竟也手足無措。

就在兩人焦急之時,兩人忽感一股暖流自後背傳導而出,而聽到後方一道溫柔的聲音說著:「琉華照我說的做,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來人所述盡是蘭谷鎮宗之法「涼空萍隱志」沐琉華心中驚喜不已:「妳...妳是,涼...」

「琉華,定神,五臟五神統於心,神舍於心質存身,心正則萬神俱正,故任物者謂之心。心善淵,事善能。」沐琉華按照那人口中所述之法運轉內元,體內竟又生出一股龐大內力,那人白笠如傘,藥香四溢,倩影飄渺正如傳聞中蘭谷初代掌門「涼空」一樣。

「九歌之道過於偏激,我留下涼空萍隱志,非是要門人成為一方高手,而是要諸位能夠細水長流,如同涼空萍隱志一般....」

生生不息。

涼空看向宋遠頤,右掌輕拍沐琉華,獄門之印得以為繼,言道:「去吧,將一切畫下句點。」

宋遠頤心領神會,立即解除了獄門之印,隨後丹鋒現芒,「丹心九霄」如同沖天赤焰,鳳凰涅槃,宋遠頤將餘下內元灌入丹心九霄之內,赤紅通透的劍身隱吐丹陽,在聞聲,戰局三人皆驚!

「樓主,接劍!」

雙雲刀勁劍氣仍與公子策施展蒼天負我之劍抗衡,久攻不下之既,凌雲雁縱身上空,接劍,在擊!

凌雲雁凌空威勢而下,丹心九霄所向之處,仍是公子策雲天氣甲之唯一破綻;面對宋遠頤突來之舉,公子策猝不及防,凌雲雁持丹心九霄一劍突襲,流雲飄蹤接過劍陣持續壓制蒼天負我之劍;面雙重夾殺,公子策一滴心血,在做蒼天至絕一劍。

「策策,住手!」

一聲驚呼,白珞罌出現戰場,公子策頓時分心,手中凝聚之劍因內力一滯遲疑半分,一旁宋遠頤心知公子策與白珞罌之事,見公子策運出蒼天血劍必對雙雲造成極大傷害,心念電轉,宋遠頤勉力提元,雷霆一掌轟向白珞罌。

「放肆,退下!」公子策見宋遠頤一掌擊向白珞罌,為護白珞罌安危,蒼天血劍半數之力在白珞罌身前劃下一道鴻溝,氣勁擴散,宋遠頤被擊飛數丈,但如此危急關頭,哪容半分失神,血劍雙分,威能頓失,在難抵抗雙雲攻勢,丹心九霄,貫體而出!

一劍貫體,公子策功散七分,凌空受劍同時退至白珞罌身旁,化光逃逸。

「走。」

王者之路,滿是血途,為了心中理念,公子策付出多少,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或許也僅剩這朵白花是心中唯一的光明,也正因如此,在最後的危急關頭,公子策即便寧受重傷,也不讓任何人傷害白珞罌。

公子策一頭散髮,青絲飛揚,滿是鮮血的手臂緊捉著白珞罌不放,一路急奔,心知計畫失敗,任何一步皆是危機,奔逃中,一雙冷眸在半山腰注視,伴隨著輕笑與破空聲,不過三息之瞬,公子策受一箭奪魄,可佳人尚未脫離險境,強忍神魂分離之痛,急速而逃。

「湘,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山腰上,墨髮男子打起一把傘,為自己和身旁的女孩遮雨。

「淵,我和他有深仇大恨你不知道嗎?」

女孩收起手中長弓,桃紅色的眼眸看向琴聲悠悠的另一處山頭。

「連阿鏡都奏曲為他送行了呢,嘻嘻。」

受湘君一箭奪魄的公子策已是氣若游絲,一路奔逃已過兩個時辰,公子策與白珞罌兩人逃到一處山洞。

和那晚相同的山洞。

山洞前,兩人依偎,夜空下,星火熠熠;漫空星海,萬里無雲,白珞罌不明白了。

不明白現在是要用什麼心思面對他。

於公於理,公子策禍亂天下,如今奄奄一息,只要動手,一切紛爭便能終止。

於情...在那種關頭,他竟不顧自身安危,捨命相救。

他問自己,是否...

愛上了。

公子策輕輕靠在山洞旁的石柱前,一身內傷早已無法忍受,一口鮮血吐出,濺上了滿地亂石。

白珞罌趕忙過去伏起公子策,忙道:「你...傷得怎樣了?」

而公子策卻是不想白珞罌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用著無力的身軀輕輕地推開白珞罌,搖著頭,什麼都沒說...

「好好...照顧自己...」

公子策注視著白珞罌,即便身負重傷,仍是不停的檢視著白珞罌身上是否有傷勢,確認安全後,用蹣跚的步伐,緩緩步出山洞之外。

「你還不放棄?」

「我...我沒理由放棄...」

「我還能....東山再起...」

原來公子策並沒有放棄。

白珞罌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執著,才能讓公子策堅持著這樣的理念,即便一無所有,也在所不惜。

白珞罌怒斥道:「你現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對公子策還抱有一絲希望。

「我...」

「你答應娶我,你忘了嗎!?」

公子策背對著白珞罌,聽到白珞罌帶著哽咽的嗓音,公子策停下了邁出的步伐。

「別回去,好嗎?」

白珞罌在公子策背後緊緊的擁住了他。

她在期待,期待自己抱有的一絲希望能夠及時挽回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

「我...不能輕易放棄...」

驀地,冷冽刀光穿透了公子策胸膛,劃破了原本可以擁有的幸福。

「對不起....」

「但...讓一切就在這裡結束吧...」

白珞罌悲痛至極的一刀,親手葬送她到這一刻才確定愛上的人。

公子策看著自自身胸膛穿出刻有「白」字的匕首,恍然笑著輕握匕首刀身。

「你還是將它還給了我。」

「我...」

「這一刀,能讓你忘不了我嗎?」

公子策欣然倒在白珞罌懷中,看著滿天星辰,想起了那段....

遙不可及的夢。

那年,鳳顏閣內漫天霜雪。

依稀記得公子策對自己笑道。

「叫我一聲公子吧。」



《帝王心》完。







男子看了一眼桌面上的Word檔,撇著嘴,略帶滿意的按下儲存鍵,拿起桌上草綠色的馬克杯,隨意啜飲杯中的美式咖啡,看著身後的女孩說道。

「這結局這樣寫可以吧?」

女孩冷傲的看著男子,悻悻說道:「還行吧。」

心知女孩個性,男子也沒和女孩計較,只是從電腦椅上站起,身子靠近女孩說道:「那,妳答應我的?」

女孩撲在男子身前,男子不及反應,杯中的咖啡撒了自己潔白的襯衫一身,女孩深深的一擁,是對自己承諾的履行,也是為這段緣份劃下休止符。

女孩離開之時,男子在背後叫住了她。

「他們在平行時空會是幸福快樂的吧?」

「或許和別人吧,哈哈。」

「路上小心。」男子微笑說道。

「後會有期。」女孩不回頭揮了手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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