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帝心著史,公子無名》
《帝王心,帝心著史,公子無名》
筆者:公子策
2019/05/06
龍泉劍脈之內,兩個人,心思各異,人鬼殊途,蘇墨璃盜淵龍劍,欲行天屍渡劫之法逆天而行,蘇境離緊追而來兩人看著兩具屍體,一者驚疑不定,一者冷怒不發,卻見烏雲掩月,天屍渡劫之天時已至,蘇墨璃走至龍泉源頭,手持淵龍劍欲向地一插,蘇境離卻是快了一步。

手中玉笛或點或撩,無劍在手卻有劍芒之利,南逍百門惟一劍,龍泉道者蘇境離,享譽南武林百門無劍之稱,劍神之名遠揚,面對同門,笛下自是幾番留情,蘇墨璃心知二師兄之能為,一照面,玉針銀針盡數而出,已是逼上極限,銀針千影,金針暗襲;非是不顧同門之誼,清楚認知自己與蘇境離的差距,若不出盡全力,只怕在十息之內便已受伏。

龍泉千年一同脈,五氏分立二境開;冥醫欲挽三途渡,碧林一曲四方來。

蘇境離一奏玉笛,滿天金針受音波震盪紛紛掉落,蘇墨璃三枚玉針隱於身後,為防音波擴散,近身遊鬥,拳腿交錯,右掌拍向蘇境離乃虛招,左捻兩枚玉針才是真正殺招;卻見蘇境離不閃不避,一身內力猛然化作護體氣勁震退蘇墨璃。

而蘇墨璃再顯底牌,身子弓如蠍尾,暗襲最後一枚玉針,竟突破了蘇境離的護身氣罩;千鈞一髮之際,蘇境離右指作劍,掌中三寸空間頓時化作虛空,玉針一入這三寸空間如同失去重力,漂浮在蘇境離手上;見蘇墨璃還想再攻,蘇境離冷冷道了一句:「盜劍殺人,殘害同門,你可知罪?」

殘害同門?

莫非自己下手太過,將小師弟殺了?

蘇墨璃問言,心如巨震,持淵龍劍之手一時竟也握不住,蘇境離見狀在施絕頂輕功欲奪回淵龍:「生死有命,大師兄之死,小師弟之死,皆為天道循環,不可違,不可逆也。」蘇境離自愛妻身亡之後,一心潛心修道,早已修得斷六欲七情,面對任何事都能夠理性看待,即便淵龍失竊,劍狂身亡,至今仍未發一怒;完全不若當年愛妻身亡,南逍劍神殺遍南武林的蘇境離。

就在蘇境離欲奪劍瞬間,蘇墨璃暗藏一針反倒出意料之外,淵龍劍脫手飛出,不偏不倚插在龍脈之上,淵龍劍散出萬丈光芒,龍魂歸位,龍泉立湧,龍氣環繞,龍心返魂,在龍泉祭壇中央的劍青魂頓受龍心竄入,天屍渡劫法,原是道家羽化渡劫欲已屍身瞞過天劫的手法,今劍青魂已天屍之驅,合龍心之能,失去機能的身驅緩緩恢復,只見劍青魂一聲輕咳;茫然只見一旁縱淚的蘇墨璃。

「璃兒?我...沒事嗎?」劍青魂只記得在流雲兵府與公子策之一戰,蘇墨璃不回答,千言萬語都不及生離死別的一擁。

這一幕,卻是觸動了蘇境離潛修多年的道心,萬物自然,道心坐忘,如今一幕卻也使得道者心中平靜自然的湖水,起了一波漣漪。

嫣兒...莫非是你在天之靈,真的不忍心我為你絕心斷情...

「天道如此,境離恭喜大師兄死而復生。」蘇境離拾起生銹的淵龍劍,叫來龍泉弟子道:「將淵龍送至東陵谷氏,告訴谷藏鋒龍魂歸泉之事。」轉頭看向了劍青魂兩人:「現在,我們該討論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困難!」

死而復生,失而復得,固為人世兩大喜事,可為此所付出的代價,龍泉劍脈即將造成一場人世浩劫,公子策一身邪功與龍泉劍脈系出同源,龍脈百年一劍,自是克制公子策的重要關鍵,現今,淵龍失,鎮派秘劍【天道御龍劍法】跟本無從發揮;當今世上,又有誰能阻止的了公子策?各門覆滅只不過是時間上的事罷了

聽完來龍去脈的劍青魂與蘇墨璃,看了一眼刀劍狂的屍體,劍青魂愧疚地說道:「至今,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如今我還有一方法能夠挽回局面...」

「二師弟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

劍青魂滿臉憂色看著蘇境離說道,蘇境離從劍青魂眼神當中看到了無奈,嘆了口氣向龍泉外走出,留下劍青魂和蘇墨璃兩人....

那個眼神,是必死的眼神...



水上之府,桃之都城,江湖最美之苑。天下俊男美女到此一遊,共創絕世戀曲。

水都苑之題字乃江湖九州大陸風景最盛之地,而烽煙四起,荼毒中原,各地山賊群起亂之,芷郁蘭幽谷位於水都苑左側之萍蓮鄉,蘭谷內,掌門沐琉華與劍奇白龍海正忙進忙出的準備前往救援被困於洛水的正道聯軍。

「秉掌門,蘭谷外...長年與我們對峙的那群山賊正聚集而來!」一名蘭谷弟子慌張地衝入說道,沐琉華眉頭一皺,這萍蓮鄉山賊什麼時候不來,偏偏挑在如此緊要之關頭,果然天下山賊一般黑,沐琉華將收上的筆當作髮簪插回髮上,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龍海。

白龍海一眉微挑,每次沐琉華這樣看他的時候定不會有好事「What happened?(發生了什麼事?)」沐琉華指了指外頭的山賊,白龍海兩眼一翻,暗罵一句西夷黑話,不耐煩的向谷外走去;而在白龍海走後自蘭谷暗影中浮現一人,那人漆黑斗篷罩住全身,只露出一頭灰髮與俊美如斯之臉龐,海藍色的耳墜及湛藍色的瞳眸在暗影中更是閃耀非常,那人在沐琉華身邊輕道:「讓我去吧?」

「想死嗎?讓昀泉仙宗知道你躲在蘭谷內,那還不頃全宗之力奔來?」沐琉華瞳色倏然一紅,嗔怒說道,自己可是花了好多心力才保住這名好友,江湖奇書【和平暗影】中記載,找尋秋霜夢焉便能找至昀泉的源頭;為了躲避追殺,沐琉華將其易容讓他躲避至蘭谷內設置的琉璃堂做雜役,而這名秋霜夢焉就是現在出現在沐琉華身旁之人。

沐琉華還沒氣消,白龍海卻自門外回來,面有難色的說道:「Emmm...I need....You....(嗯...我需要...你)」

「摁?」

隨著白龍海出去蘭谷外頭,只見眼前的萍蓮鄉山賊眾整齊畫一,排列如阡陌,各個雖是凶神惡煞,但很明顯,他們並非要來進犯蘭谷的;聽聞這群山賊眾一首領突然發話:「在萍蓮鄉與你們鬥了好些年....」

「自初代谷主涼空。」

「到現在的你!」

幾個山賊首領紛紛走上前,面面相覷,不知所言,內心的猶豫,自我的矛盾,山賊眾何嘗不想成為一代大俠,奈何江湖大陸天生詛咒,凡是墮落的俠士,皆會被抹除姓名,以天干為號,終生為賊;畢生受江湖人人誅之!

唯獨這萍蓮鄉,當年涼空居士俠心仁舉,教化人心,雖是難除天生詛咒,卻也慢慢消除戾氣,比之其他地方,此地山賊作亂頻率顯得井然有序,足夠讓萍蓮鄉的村民做好防範,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

「看好了,萍隱劍法只有四式,我若如此攻去,你該左肘下移三吋,右腳腳步後撤,迴避瞬間順勢反擊!」幾大山賊頭頭竟同時想到記憶中的那個人,她一身藥香,白笠如傘幕蓋住整張臉孔,隨意抄起一柄鐵劍,只劍記憶中的倩影,仙袂飄飄,四式劍法靈動旋舞,看似平凡無奇,實則反璞歸真。

「澧泉涼蘭。」緩釋自身心法,沉澱身心,猶如淸泉。 白笠人一劍直刺,如璞之玉,隱忍含光;山賊欲避,鐵劍則如影隨形。

「蘭隱空谷。」洞察周遭環境,見機襲擊,察其破綻。 劍勢再轉盡是包容消散,無論對方攻勢如何猛烈,如投石深淵不可測。

「沅水多芷。」身法神行百變,見招拆招,破其架勢。 待敵手招盡,如猛獅搏兔,原是含光內斂,隱忍不發,發則狂風暴雨。

「芷蘭正氣。」五神臟統於心,居心善淵,剋其戾氣。一擊取敵,仍需守君子之義,傷敵則不害命,劍勢回束,則仁者無敵。

白衣倩影橫劍立,其姿只應天上有,大多山賊看著那人舞劍,不知不覺間自己身上的戾氣慢慢地受到包容而逐漸消散,如同眼前的「她」一般,對我們的百般包容,雖仍是憶不起自己的名字,但這群山賊很有默契的對外稱作....

萍蓮鄉修行者。

白衣倩影劍尖轉地,持劍抱泉向著幾位山賊說道:「這套萍隱劍法便授予諸位了,你們的狀況並非病症,恕我也無能為力....」正要離開的腳步突然一停,「此四式劍法共藏八字精隨,若爾等能悟得,也是機緣,告辭了。」

幾位山賊自回憶中醒來,自那白衣倩影雲遊後,與蘭谷雖是小有紛爭,卻無重大傷亡,如今感念當年授武之恩,江湖上人人盡知公子策聯合各地山賊發動戰亂,萍蓮鄉的山賊欲援助蘭谷的那句話,到了嘴邊卻是遲遲說不出口,即便如今已整軍準備到了蘭谷外頭。

沐琉華看了眼幾位山賊,料想了幾種可能才讓他們今日之態是有非敵,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前谷主四處施捨的恩情,現今發揮了作用,看著幾位山賊道:「我們爭了這麼多年,如今萍蓮鄉、蘭幽谷如風中殘燭,還要再鬥下去嗎?」

幾位山賊面面相覷,卻無一敢言。

「公子策若真推翻藍帝,除了席捲各派不說,待眾派被滅,助他成事的山賊聯軍也不過兔死狗烹,更遑論現在按兵不動的你們...」

沐琉華向著幾位山賊抱拳行禮道:「琉華在此請求....」

「萍鄉弟子,如有心者....」

「請你助我。」

「一臂之力!!」

聽見沐琉華的稱呼,幾位山賊頭目甚至整個山賊團內心無不一征!

自俠士墮落至山賊,誰不是見了就殺看了就打,自那白衣倩影的點化,到如今沐琉華的一句「萍鄉弟子。」這句代表的是認同,非是天生對山賊的厭惡,整個山賊團瞬間沸騰。

「喔喔喔!」、「哦哦哦!」、「歐歐歐!」、「噢噢噢!」

山賊團此起彼落的叫聲響徹整個蘭谷,甚至整個萍蓮鄉,因為今日,他們不是山賊。

他們要再做一回.....

當初初入江湖的俠士!!



【臨湘城-流雲兵府】

「大軍已經開拔,公子不動身嗎?」

「動身,不過我們不去洛水。」

宇文承峰皺眉感到一絲疑惑,問道:「那要去哪?」,公子策紙扇輕搖,看著桌上的地圖說道:「不急,自疆君失蹤,輔座鎮守邊關多年,對我此計可有評價?」宇文承峰順著公子策的目光移過去,是帝都啊....命宋遠頤率偏師突襲洛水,龍魔、默琴領主力壓住大道與北面山賊互為犄角之勢夾擊聯軍;兵府策君久精戰陣,此陣為上,卻將我留在身邊,難道...

「魔、琴兩者率主力壓陣,策士自小逕突襲與山賊聯軍壓陣互為犄角,公子親率府衛繞路奇襲帝都,在帝都設伏一舉清理自洛水潰敗的正道聯軍;此陣乃毒也!」

公子策臉上顯出意義不明的笑容,收起冷星晨飛鴿傳書來的情報:「走吧,去迎接我們偉大的藍帝!」

公子策拉著宇文承鋒的手一道走出了流雲兵府,一路奇兵浩蕩而出,行至半途,公子策一招手,便見宇文承峰率隊繼續奔馳,而公子策停下腳步的原因無他,只有一種可能...

「白...珞罌。」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策策...」

「白珞罌,我不想傷害你...」

「你要怎樣才能不傷到我?」

白珞罌雙眸縱淚,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怒道:「你死...或你成功,那樣不會傷到我?」

一句震撼,兩人沉默,三思四慮,五內如焚。

有口難言的情,為少時承諾的公子策,如今再對意中人,他,遲疑了;追求的不過是渴望她的一切,現在即將唾手可得公子策卻踏不出這一步。

「百曉生,我要你現在、馬上、立刻告訴我,公子策當年流落至鳳顏閣的真相!」白珞罌嚴肅的神情令百曉生也收起平日的玩笑,翻閱一旁的玄機密錄,告知了白珞罌一切。

「她真的是藍帝的親生弟弟!?」

「你往南而行,或許能阻止一場手足相殘的戲碼。」

「什麼意思?」

「公子策欲奪皇權,知盟軍主力在洛水,必引兵繞路奇襲。」

「謝了!」

白珞罌內心只有不斷的回想百曉生所說的一切,面對眼前的公子策,腰間【粟纓】匕首已經握上,就算今日的策策以非往日可比,就算今日會倒在此地,就算以後再也無法守護...

「我再說一次,你現在回頭還來的及,我們一同回鳳顏閣。」

「好嗎?」

白珞罌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她多麼希望公子策能隨即就答應自己,但見公子策一手收扇負後,另一手平攤向著自己,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不回答,是不願回答或是不能回答,白珞罌不知,但她知道,接下來匕首要面對的對象將是曾經最親近自己的人。

「殺!」

白珞罌腳步迷離,忽爾在前,見之在後,急變的步伐,目不及瞬的刀光,公子策手中無兵,以指為劍、舉掌為刀,劍指與匕首交鋒,擦出星光火花,右掌如刀逼退白珞罌,只見劈下的身影散如紫霧,毒煙已撲向公子策;白珞罌身影消失,已是逼上第三層的「罌落毒舞」,遠比當初兵府一役蒼羽夜使用之罌落毒舞高明不知幾分,任意變換的腳步,伴隨著紫霧瀰漫,視聽受制,刀光暗送無常,正是....

銀芳盈身君不覺,頃刻黃泉路以往。

「你阻止不了我的腳步。」

紫霧環繞,銀光罩身,公子無懼眼前威脅,邪功倏提,走勢截然不同的「獨留飄蹤盡雲歌」如雲氣聚集於右掌之上,白珞罌手上粟纓發出耀眼紫芒,回身斜斬直接撞上了公子策手中的「獨留飄蹤盡雲歌」之招,如今公子策今非昔比,早已察覺根基略遜,白珞罌發動殺手本能,捨刀求機,獨留飄蹤之雲勁撞上紫霧之刀,炸出拔天驚塵,白珞罌身化紫霧穿公子策身上而去。

只見鴆霧繚繞,紫毒欲入肺腑,白珞罌身如五幽奏殺,如鬼似魅,五爪怒張直往公子策心窩攻去,一股陰柔內力穿針引線襲往公子策心窩上,身旁紫霧如受牽引紛紛聚集而來,卻見紫氣凝滯,白珞罌五指成爪的右手腕被公子策抓住,卻無感受到任何疼痛。

「白珞罌,你比那時候更強了....」公子策憐惜的說道。

「你究竟強悍到什麼地步...」白珞罌一臉震驚,欲抽出的右手卻是無論怎麼使力都抽不回。

「到足夠保護你的程度。」

公子策緩緩伸出右指,輕輕點在白珞罌額上,一股內力流動白珞罌四肢百骸,白珞罌只感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夜火佳人難辭。

公子策原是將白珞罌安置在一木屋之中,就在轉身欲離之時,在眸中,在心內,在懷裡,盡是佳人倩影;「策策...別...別去...」夜中的夢語,停下了離去的腳步,這夜,公子策還是留下來了,卻也因這夜的拖延,為日後的失敗埋下了種子。

夜火映出懷中佳人雙頰珠瑩的兩道淚痕仍未乾涸,公子策看著篝火,憶起了從前,一首小曲不自覺的哼唱起來。

「世說鮫人之語....」那時妳去天風浩蕩觀禮,說這是天風山幫主最常唱的歌,可我從未聽妳唱完過...

知道妳喜歡,我找了鳳顏閣其他的小姐姐教會我,卻從未唱給你聽過....

我想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吧...

在晨曦未出之時,雖是依戀佳人的呢喃,卻也不得不離開。

公子策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路上。

「願此間,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身無雙翼,心卻有一點靈犀....」

期待下次的再見,卻也害怕下次的再見。



另一方,宋遠頤率死士自洛水小徑突襲,將近一萬人的偏軍,行至小徑時,宋遠頤羽扇一停,傳令兵隨即吹出了停止行軍的號角,「此地兩谷狹長,林蔭遍佈,若在此行策....」思付之際喚來左右前去林蔭探路。

過了兩刻死士探子回報無任何異狀,更讓宋遠頤心中起疑,曾在雲樓共事,雨尊甘願放棄如此絕佳之地利?

「再探。」宋遠頤不信此地無伏兵,又是派出將近百人偵查隊,耗了將近一個時辰仍是一無所獲,在山谷之上的迎曦華撫刀沉思,看著遲遲不進的宋遠頤,心中既是佩服也是幸運,佩服的是策士之深謀遠慮,幸運的是對方既不中計,也正中迎曦華下懷。

本督自知兵力不足,這才故佈疑陣,你們不肯進入,本督的緩兵之計也就成功了;心中暗喜的迎曦華派出探子查探宋遠頤所率領的軍隊有多少人,回報的人數卻是讓迎曦華大吃一驚!

「再說一次?多少人?」

「回秉都督,不...不到三千...」

「不到三千!?」這個情報,探子說的唯唯諾諾,在迎曦華聽來卻是如雷貫耳,如果宋遠頤沒有率領公子策的主力軍,那也就是說,北方的山賊聯軍即將和公子策成犄角之勢夾擊正道聯軍!

這已非陰謀,這乃陽謀,算無遺策,好一個算無遺策!

心知不妙,迎曦華轉兵欲馳援正道聯軍,就在藍帝王軍欲動之際。

「終於忍不住了嗎?」

宋遠頤搖扇直指,揮軍直接截住了迎曦華進軍的路線。

「現在換我來拖延你了,大都督!」

宋遠頤雙手握扇,向迎曦華做了一躬,隨後,將領對捉,兵陣廝殺;迎曦華看出宋遠頤所圖,長刀一劃,藍帝王軍隊形倏然一變,如箭矢衝鋒,一隊鋒矢陣直衝宋遠頤所佈防線,卻見宋遠頤羽扇再搖,死士陣型也隨之變化,面對迎曦華所御之兵,死士轉陣化為圓陣抵禦衝鋒,卻不同一般圓陣般抵禦,圓陣抵禦同時也在慢慢後撤,似是牽引至著王軍的行動。

「後生可畏。」

「都督過譽了,不過略通兵法罷了。」

「不知名聞遐邇的煙雨策士,能從我刀下走過幾招?」

「遠頤請招!」

曦華鬥煙雨,九霄現丹心。

迎曦華手中怒關刀橫刀而立,宋遠頤丹鋒出鞘,未戰,兩人之間已是真氣交鋒數十回,瞬間詭異氣勁鎖定宋遠頤身形,宋遠頤只感真氣凝滯,動彈不得;「這是?」

迎曦華斬馬怒關刀拖地而行,原是緩步趨上,逐漸加快了踏前的步伐,使得拖行的怒關刀在地面擦出一道怵目驚心的火花,迎曦華近身怒斬,宋遠頤舉劍一擋,沉重的力道使得足下陷地三吋,虎口見血,而兩兵交鋒的金鳴聲極常刺耳。

「霸雲三刀,你還能接幾刀?」

「不是只剩兩刀了嗎?」宋遠頤甫交手便知兩者實力差距,王軍都督果然名不虛傳,根基、武學,都是上上品;宋遠頤思考戰略,丹心九霄卻是歛鋒而收。

「貧嘴!」

迎曦華長刀再劈,刀勢怒劈山河,沉刀力壓煙雨劍,宋遠頤橫劍抵擋,力道之重連右手也撐在丹心九霄劍身之上,「呀....哈啊!!」迎曦華一聲怒喝,宋遠頤就這樣被迎曦華長刀壓著逼退了數丈之遠,連在地上都看得見兩道深深的足印拖行的痕跡。

迎曦華力道如此沉重,宋遠頤三分避,三分消,左扇在化去三分兇猛,右劍伺機欲取一分反擊之機,兩人你來我往,怒關刀上劈下掃,左拍右斬,霸雲三刀最後一式似是蓄力而發,可隱忍的刀勁反倒讓宋遠頤內心忌憚。

「原以為都督是善武之人,不會如此多的算計,看來今日真是讓宋某大開眼界了!」見迎曦華手中怒關長刀揮灑自如,且有千鈞之力;霸雲三刀最後一刀遲遲不發,宋遠頤明白對方是要將自己逼到對他有利的地形;心知此點,宋遠頤對招間已然思退。

「對付心機,只能心機。」迎曦華口中冷言,手中長刀不輟,揮動之間皆帶千鈞之力,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強如煙雨霞光竟也一時支絀。

「玩戰術的心都髒!」

「同意。」

難得的共識並沒有換得宋遠頤的喘息之機,卻在一處巨石處,迎曦華停下了攻勢;宋遠頤心中疑惑,向前一踏,卻如遭風刃劃破,鮮血直流的右臂卻仍一直提醒著宋遠頤目前危險的處境。

「你已無處可逃了!」

迎曦華長刀柱地,一指指向宋遠頤,數十道因宋遠頤躲避而未接的無形刀氣紛紛浮現環繞在宋遠頤周身。

「都督又何嘗不是?」

只見宋遠頤口誦法咒,捻指運化,沿路閃避抵擋迎曦華刀勁所留下的咒印同時發出異樣光芒:「逆陰陽,轉乾坤。」咬破左指一滴鮮血運法,血祭道術使得術法威力更盛。

「煙雨鴻濛祭塵囂。」

沿路咒印散出異樣光芒,發出無數血箭襲向迎曦華後背,察覺危機,迎曦華回身,怒關刀如風車旋轉,擋下無盡血箭,宋遠頤劍指牽引血劍繞過迎曦華攻向自己,迎曦華察覺宋遠頤意圖,一刀橫斬襲去,卻也中了數道血箭,可這刀已發的太遲,血箭破開迎曦華無形刀氣同時,宋遠頤借勢而退。

「都督保重!」

一聲保重,宋遠頤所率之死士群不要命的湧上,藍帝王軍不明所以,在樹林內又是一陣廝殺,迎曦華思索之間,驚覺不妙。

「不對,眾軍速退!」

察覺已是太遲,一聲驚爆,三千死士攜帶之天雷火開啟了連環爆炸,藍帝王軍在樹林之內各個被炸得粉身碎骨,就連迎曦華也不例外,三道天雷火炸毀了迎曦華陪伴一生的玄甲,可也在玄甲的保護之下,保住了迎曦華一命,倖存的藍帝王軍將迎曦華送回聯軍本部。



彼方戰場已消聲,此端殺陣未消絕,北有山賊衝殺,南有死士衝擊,正道聯軍面臨避無可避的一戰,晀首潮汐指揮三萬藍帝王軍勉力抵擋北方山賊的無情衝殺,百戰狂刀之利使得山賊越趨瘋狂,出手毫無章法,可失去痛覺的優勢,令晀首潮汐率領的三萬王軍節節敗退,後方,芷郁蘭幽谷之神弩隊嚴陣以待,慕華年位列箭陣之中,只待王軍會合之時,再箭陣左方,空虛禪師於龍牙騎陣中緩緩誦經,已是預先替那些山賊亡魂超度。

而在南方戰場,雨紛飛、岳小濤、蘇予晴、四生雀;雲樓四大高手聯手佈陣,只待公子策入局,不料竟現數萬死士滿山遍谷而來,默琴、龍魔天令羽兩人居於死士陣中,同樣的將領對捉,兩方主將互相盯視,默琴卻是非昔日可比,一身天人修為令雲樓四大高手也刮目相看。

「公子策不再此軍之中,莫非是走了小路?」雨紛飛心中疑惑,腳步卻也漸漸挪移出戰圈,那琴者一向籍籍無名,何以今日修為如此深厚,我方所掌握情報卻從無提起?

察覺敵手異樣,岳小濤轉身看向一直在他身後的徒兒,拍了拍徒兒的頭道:「余去去就回,在這等余。」言罷,偕同雨紛飛、蘇予晴兩人迎向戰場。

默琴身負公子策以邪力傳功,一奏琴音,眾人便感心神混亂,在聞聲公子策竟現眾人眼前!

四生雀一身道服,手持卦旗,玉簪繫髮;手中卦旗揮天,倏開八卦棋演陣,欲穩四人心志,卻被身旁龍魔搶快一步,頓時戰場二分,龍魔天令羽龍槍橫掃,獨挑鬼谷隱者四生雀,另一方....

「公子授在下天子劍之力量便是為了今日!默定不負公子所託!」

默琴言罷,十指連撥,邪音更盛,岳小濤在雨紛飛及蘇予情眼中竟為公子策之模樣;下一刻,雨紛飛繡劍疾出,蘇予晴紙傘化槍,岳小濤不明所以,山沉海廣,雙刀同使!山宗刀緩沉,海宗刀不盡;左刀架住雨紛飛繡劍,右刀隔開蘇予晴傘槍。

「你們?」

不思反應,岳小濤雙刀施展之間,唯恐傷及同伴,山海刀路已是歛勢三分,雨紛飛快劍棉跌,連刺一十三劍,繡劍無影、迅疾、綿長的優勢恰恰克制岳小濤山宗刀法,岳小濤眼中盡是雨紛飛袖袍亂舞,袖袍藏鋒,山刀勢緩,難以盡數擋下,在對後方蘇予晴傘槍之勢,雲樓七秀風華盡展槍鋒傘骨之中,蘇予晴身似鬼魅,朱衣赤影尋之無跡,縱使海宗刀路無盡綿綿,可刀刀出,刀刀空,蘇予晴傘槍力道卻又有山宗刀勢之沉,一時間岳小濤難以伸展,頓落下風。

岳小濤忍讓退步,週身已是多處負傷,頓然怒眉一豎,山海刀勢竟爾交換,「爾等在不清醒,休怪余無情!」頓見,【穆春】砍刀使出海宗刀勢,【肅秋】唐刀在施山宗刀意,穆春刀廣,廣刀無盡勢;肅秋刀疾,疾刀沉千鈞,岳小濤全力施為,雲樓山海尊之名,再度威震全場。

滄浪聽汐、出淵怒潮、汪海吞江、洪流激濤,穆春刀一連使出海宗無盡刀路,四式海刀連環,以廣制快,雨紛飛縱是劍疾迅冷,宛如汪洋孤浪,任你如何洶湧,終究在海宗廣闊無盡之中,一旁默琴雖擁天子之力,奈何修為根基仍是不足,勉力穩定心神,控制雲樓兩大高手不過發揮七成元功以是極限,加上岳小濤破極越限之力,默琴更添壓力,琴音難施,雨紛飛頓落下風,而在一旁....

華梅攀嶺、泰松覆巔、嵩竹沐岳、恆柏屹巒,肅秋刀再轉山宗重沉刀意,唐刀迅疾,山刀勢沉,岳小濤以強碰強,以力制力,蘇予晴身無實體,受沉刀一壓,傘槍頓時撤手,傘槍脫手之際,引魂燈在出,鬼燈牽魂,欲送這力速至極之刀入幽冥,引魂燈與肅秋唐刀頓時僵持,一旁琴者見機不可失,十指琴音在催,雨紛飛同時讚招與蘇予晴合攻岳小濤。

山海變勢本就極渡消耗體力,岳小濤促不及防之間在受蘇予晴引魂燈一擊,心神頓創,雨紛飛凌空襲來一劍。

至快。

至冷。

至美。

繡劍不顯鋒,一現掠驚鴻。

雨紛飛一劍貫穿岳小濤,劍鋒透出岳小濤身驅,岳小濤受創瞬間昂然怒笑:「哈哈哈哈,來的好!」

隨即緊握著雨紛飛的穿身利劍,無視利劍傷及自身,岳小濤吟詩道...

「分嵩岳,捲風葉,鏖戰橫影盡秋夜,寒鋒點霜霜透血。」

一掌拍向自身,逼出寒芒瞬間,迎面一拳直接將雨紛飛震退數步;染血的右手再扯引魂燈,蘇予晴雖無實體,但為防引魂燈被奪,蘇予晴仍是受到岳小濤拉扯牽引,在聞...

「覆汪濤,揚煙硝,酣暢蹤客挽春朝,銀刃埋雨雨染囂!」

心知蘇予晴毫無實體,岳小濤氣凝、氣沉、勁發!山海兩宗心法同時運轉,山海浩然刀法共有九式,乃分四海五嶽,縱使長年於沉嶽怒濤之中修練卻是遲遲無法突破,今日大戰,岳小濤身受重創,迷離之際,腦中不禁回想這些年來修練種種,練刀,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岳濤的承諾?還是山海尊的名號?

都不是。

「余練刀,是為了自己!」

岳小濤一掌震退蘇予晴,肅秋、穆春雙刀亙立身前,頓時人刀無別,刀即人,人即刀!

滄浪聽矽,聽不見世間冷暖

出淵怒潮,怒不出天地不仁

汪海吞江,吞不盡人間惡邪

洪流激濤.激不了豪情壯志

海宗四式盡是世間不平之志,汪洋之中,人力之渺可見,可任他狂濤洶湧,我自有一片天地!

五嶽為基,四海不平,山海浩然...

破岳沉濤!

岳小濤山宗五嶽刀路合一,終將突破海宗四海之限,臨陣悟招,驚世塵寰海宗浩然第五式橫空出世!

「五嶽浩然,波瀾漫洋,山寂海盡...」

岳小濤捨雙刀,天地一氣,自身刀意貫穿天際,右掌舉天為刀,驀地向默琴輕描淡寫隨意一劈。

「肅穆春秋,刀無雙!」

至神一刀,無可名狀。

默琴見驚天一刀斬天劈地而來,當下雙目一閉也不再反抗,只見默猝掌毀琴,山海刀意臨身前將一身內元送往天際...

「公子,這是默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越極破限之後換來的,是無盡的疲憊與傷勢,岳小濤所壓抑的內傷爆發,雨紛飛及蘇予晴在默琴身亡之刻瞬間回神,所幸兩人同時運功替岳小濤擋下餘勁衝擊,才免得受到衝擊傷害。

「山海尊勿動,讓我等替你療傷!」

雨紛飛兩人雖不明發生何事,可岳小濤傷勢如此嚴重,兩人只得提元盡速為岳小濤恢復傷勢。

而另一方,四生雀八卦陣倏開,身負漢劍【爻辭】竟在陣中凌空倒懸,如指針般對著陣中龍魔,鬼奇八卦陣內爻辭鎖定龍魔,每當龍魔移動,爻辭便會泛光;四生雀依鬼奇八卦陣內之龍魔方位判斷,口中卦辭朗朗上口,卦辭合武,掌劍並施。

龍魔身困陣中,雖無默琴控制干擾,可長期魔音控制,龍魔已失了本性,最完全血龍之脈,魔龍戰武上手,足下劃開,血陣中頓現無數血元所聚之陰兵;陣中開陣,鬼奇八卦陣內,龍魔再開血陣,四生雀遍閱陣法,一眼看出陣法關竅,怒道:「殺人困魂,在於此時解放怨氣為己用,魔人當誅!」

一聲怒意,四生雀足踏八卦,一掌一滅,一明一晦,陰陽晦晴之掌法,陰兵觸之必亡:「乾為天,坤為地,澤天央,天地否。」四生雀口誦卦象掌中不停,驀的雙掌運轉八卦印,一聲破,八卦印橫掃四方,魔龍血陣倏然崩裂,八卦轉印在封鎖龍魔身形。

「龍魔不過半魂之驅,不足五成力量的你,便要禍亂人間了嗎?罪淵閣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四生雀八卦困陣壓縮,身處八卦陣中的龍魔壓力更重,不足五成功力的肉體,卻是無論怎麼想也憶不起的記憶,我是誰?罪淵閣?龍魔記憶深處不斷衝擊,內外交逼,四生雀在施道力,龍魔更是痛苦難當,突然一聲驚爆,龍魔口出驚人之語。

「我想起來了....我乃罪淵之主!」

「這肉身...發揮你最後力量吧,哈哈哈哈!!!」

龍魔突然變化,不同雲樓曲無異獸化之法,龍魔化作獄龍之態卻毫無形體,宛如一股力量,四生雀心下暗叫不妙,八卦收陣,欲躲龍魔玉碎一擊,然而獄龍卻如地獄業火,只見漫天盡是黑色龍形火焰,餘波衝擊,四生雀鬼奇八卦破陣,陣外,雨紛飛、岳小濤、蘇予晴三人同受獄火襲擊,獄火之中乃含怨氣、怒氣、邪氣等世間之負面能量而成。

四人同受襲擊,頓時身負重傷,蘇予晴體質為鬼陰之體,引魂燈全力護住四人,仍是免不了至重傷下場,四生雀首當其衝受創最重,蘇予晴、岳小濤大戰後昏迷不醒,僅剩僅受獄龍餘波衝擊的雨紛飛仍保有意識,卻也是內傷沉重,拖著身子將三人緩緩帶回本部。

而龍魔玉碎之招卻也連帶燒盡了自己帶來的死士大軍,頓時戰場盡是哀鴻遍野,卻見獄火燃燒之處,死士死亡竟從身上透出無盡怨氣向方才默琴祭出元功的方向而去,而那方向便是,帝都!



北方戰場內,當世兩大五絕高手並列,上官風雅凜然現身戰場,一身劍影壟罩,不見面目,愚梵手持琉璃筷敲著自己的肚子,看著衝來和山賊作戰的那群官兵,又讓愚梵想起好友軒轅尚臨死前握著的官府令牌。

看著大戰在即,卻不住的憶起前塵,愚梵是聰明人,他不容許作戰時被情感左右自己,晃了晃腦袋,又是瘋狂神色看著被劍影壟罩的上官風雅。

「唷!上官老雅,貧僧要吃的『食物』你敢阻擾貧僧,貧僧一筷子插爆你的頭啊~」愚梵用著懷內的數支筷子裝腔作勢的往上官風雅的光影處丟過去,上官風雅似是習慣了愚梵的離經叛道的舉動,便不顧他,自顧問道:「你不是和悟能修佛,怎麼修成了這副德性?」

這不提也罷,一提起,愚梵就是一肚子火。

「噗呵呵,你要不要隨小僧修佛啊小僧待的廟裡很多好吃的素菜只要你每天勤修佛法小僧甚至可以每天幫你換菜餚,噗呵呵,你別不理小僧啊小僧同你說今天將難的寺廟劍道小僧的時候都道小僧是隻豬小僧很氣所已把他們的午飯全給吃了,噗呵呵,想到小僧就開心你是不是不願意啊你不願意可以和小僧說啊小僧很好講話的你要是來跟小僧修佛的話小僧連法名都幫你取好了」

每每想到悟能當初拐騙自己修佛的記憶,愚梵就是一陣惡寒,不是說齋飯不好吃,認真講,頭一次吃了這麼久的齋飯也是拜悟能所賜,可那死胖子,竟然偷吃我的飯!?

這點愚梵絕不能忍。

「你還敢提那個死胖子,那死胖子沒事就長篇大論婆婆媽媽嘰嘰歪歪,就好像整天有一隻蒼蠅,嗡……對不起,不是一隻,是一堆蒼蠅圍著你,嗡…嗡…嗡…嗡…飛到你的耳朵裡面,救命啊!」愚梵倒在地上翻滾痛苦的說道。

「重點是!那死胖子自己吃不夠竟然還敢偷吃我的飯!」

上官風雅習慣了愚梵的瘋癲,聽話也只聽重點,照愚梵這麼一說,多年不見悟能也許是和愚梵有關,上官風雅輕握紅塵問情斬,微怒道:「所以你把悟能怎麼了?」

「我能把他怎麼了?那死胖子身負【胎藏如意法】我這筷子都戳不破他一層油,你怎不去打聽他又到哪躲著吃和睡了?」愚梵一語令上官風雅深思,就在上官風雅沉思之際,愚梵以奪步而去,上官風雅登時反應,起身欲追。

愚梵狂笑奔向官府軍隊之內,向著身後說道:「上官老雅,小心地上啊!」一語出,上官風雅視線轉向地面之時,愚梵自天際射下無數飛筷,舉劍格擋之間又是被拖延了腳步怒道一句:「卑鄙!」即便化光追上,仍然與愚梵相差著一段極大的距離。

「你第一天認識我?桀桀桀桀桀桀~~」

另一方面,晀首潮汐指揮王軍作戰,雖是步步敗退卻再霜月閣副閣主的陣法幫助下,也是漸漸穩定了防線,炎水冰風土五陣連環,山賊聯軍縱是倚仗百戰狂刀,驍勇瘋狂之態一時之間竟也無法突破,晀首潮汐回頭一看,宇文明月竟已在自己身旁,抱拳向宇文明月恭道:「素聞霜月閣陣法舉世無雙,今日得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只見宇文明月聞言,臉上雖有喜色,但眼中隱藏的殺意卻不小心讓晀首潮汐看出,那種宛若鬼般的眼神,極度嗜血、殘暴又渴望復仇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卻被晀首潮汐記在心中,卻聞宇文明月一句冷言。

「那你...可還記得軒轅尚?」

一句驚疑,晀首潮汐回首瞬間已被一雙琉璃筷斷了咽喉。

朝廷重罪紀錄,編號一四七,愚梵,備註:擅長易容術。

晀首潮汐驚疑地看著「宇文明月」手中的琉璃筷,已知曉這眼前的宇文明月就是那被追至斷崖的要犯,晀首潮汐捂著咽喉艱苦的說道:「不可能...我們....咳咳...你怎有可能還活著...」

「是啊,我特地從地獄來尋你們復仇啊!晀首大人請安心,很快,我也會讓迎曦華下來陪你。」

宇文明月撕下易容面具,轉身欲離之際,上官風雅也同時趕到,看著倒地不起的晀首潮汐,上官風雅終至忍無可忍,成名絕技在出,紅塵問情斬上透出凜冽寒光,一身真元聚集,天落暴雨竟無雨能進上官風雅三尺劍圍。

「天涯問紅塵。」

「絕雨亦如人。」

十個字,天涯絕雨劍,滾滾問紅塵,上官風雅行招如心,暴雨如傾,紅塵問情斬旋劍飛舞融入暴雨之中,驚見暴雨直向紅塵問情斬聚集而去在空中形成一條蛟龍,劍身如龍頭,上官風雅劍指操縱紅塵問情斬化身為龍頭的方向,目標...

「愚梵!」

愚梵見狀,兩手各持一支琉璃筷形成交叉防守狀,同樣名列五絕,自然明白上官風雅的能耐,這天涯絕雨劍乃在暴雨之中納雨為力,此招要點,「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這龍頭之處必是天涯絕雨劍最強之點,我不可與之硬碰。

就在愚梵欲閃天涯絕雨劍之時,背後,晀首潮汐心知已無僥倖,自身命不久遠,急運藍帝王室武典之招牽制愚梵,頓時氣溫驟降,愚梵雙足已然受制。

「冰芎...天下!」晀首潮汐急催一身功力,冰芎天下之力蔓延更速,不過三息之間,愚梵半身已成冰柱,而為破眼前危急之局,愚梵自懷中在取出一筷疾射晀首潮汐,不偏不倚貫穿眉心,直接了斷了晀首潮汐性命。

但牽制已成,愚梵元功倏提,盡力擋下撲面而來的天涯絕雨劍所凝之雨龍,力道之大,在交手剎那,愚梵已知威力,只得全力一守在地面留下兩道深深的足印,被拖行了數十丈,上官風雅為防愚梵摔落山崖,劍指方向轉下,愚梵反被雨龍下壓,在地面打出一個大坑洞。

「愚梵?」

上官風雅擔心自己出手過猛,化身劍影前去那深不可見的坑洞觀望,殊不知,等待他的是支玉筷!

猝不及防之間,上官風雅身形已被掌握,玉筷被閃避後,愚梵自黑暗中跳出,虛晃一招,轉身即逃,上官風雅以內力控制紅塵問情斬,踏劍飛行。

而劍尖上的鮮紅,沾染了狂人的鮮血。

「上官老雅出手這麼狠啊,下次別讓貧僧抓到,貧僧一定打爆你的頭!」

愚梵東蹦西蹬,在雪地中疾疾而奔,一身絕頂輕功再現,而路徑上的血跡讓在後緊追的上官風雅內心擔憂不已。

遠在戰場西方的宇文明月一路撐持陣法,欲尋師尊雷皇日月的蹤跡,卻見遠方日月已是一身血,重傷之驅已分不清敵友,重劍揮舞毫無章法,因愚梵之傷,導致氣血逆衝,雖有恢復之能,短時間內竟有走火入魔之象,宇文明月心急如焚,但雷皇劍勢兇猛,周遭山賊已是粉身碎骨,宇文明月在遠處欲施術牽制,卻見一道黑影如風掠境。

宇文明月不清楚是敵是友,當下心生戒備問道:「來者何人?」

「在下,雲樓右使...」

那黑影手持一手杖,自斗篷內丟出數張卡片,每張卡牌皆化作元素之力,宇文明月心下一驚,驚覺此人術法竟在自己之上;那人操弄地水火風光闇無,七種不同的元素之力化作元素箭矢,目標竟是...雷皇日月!

「你要做什麼!?」

宇文明月不明對手來意,正欲出手阻止,那人手杖點開斗篷下的面貌,一雙紅色的眼珠,在黑暗中特別顯眼,定睛一看,竟像極一隻兔子,來者正是雲樓右使,五芒星。

「相信在下。」

五芒星一句話,七種元素箭疾射雷皇而去,雷皇神情癲狂,六陽劍賦根本施展不出,急忙之間見到七箭襲來,日月中招倒地,宇文明月道了句謝:「多謝前輩援手!」就趕忙的衝去將日月救回正道聯軍本部,而五芒星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正道聯軍本部內盡是傷兵敗將,迎曦華、雨紛飛還算是能保有意識,而蘇予晴、岳小濤、四生雀及雷皇四人則是傷重昏迷,聽聞晀首潮汐戰死的訊息後,迎曦華更是懊悔不已,縱淚恨道:「愚梵!本都必手刃你,以報此仇!」迎曦華一聲怒嘯更是加重傷口爆裂,在內,正道聯軍一片混亂,在外,山賊聯軍大兵壓境,正道面臨前所未有的艱苦一戰。

雖有慕華年、空虛禪師率精銳抵擋,終究不敵如過江之之鯽般的山賊,眼看山賊即將突破防線,昏迷的流雲飄蹤終於在危難之刻醒了。

流雲飄蹤亦是身負重傷,勉力地從床上起身說道:「眾...眾人勿慌...咳咳...還有一計,可以挽回頹勢。」,一時間正道聯軍彷彿燃起希望,原因無他,只因此人乃是...

百韜策侯!

正道之中自然也有人貪生怕死,縱使百韜策侯在此,如今在戰力不平等的狀況下,無人行策,你百韜策侯又能翻出什麼風浪,於是便出言道:「計策有什麼用,看不出來我們的戰力明顯不如山賊嗎?」

那俠士言罷,但聞遠方一路傳來山賊哀號聲,一個迅捷的狼影鋪天而下。

「綠水封刀擁翠林,青山掛劍撫弦琴。」

狼影身上一人身披雪羽白氅,紫冠束髮,風雷奔馳中,詩號遍響,令人心中泛起一層希望。

「回眸萬里經行處...」

自狼背下來的人,手持沾血的名劍照雪,轉鋒抱拳向正道諸位行禮。

「負手雲曦獨自吟!」

雲樓代主,翰海浮沉-墨飄零偕同仙宗護獸狼煙雨如天外孤星般及時來援,對於正道聯軍來說,宛如救命稻草;流雲飄蹤對著那名俠士笑道。

「現在我們有雙倍戰力了!」



帝都之上,宇文承峰臨陣倒戈,帶來的幾萬死士偕同霜月閣第三任閣主賴元敏,及左右護法古意春秋、完顏承劍設計之下完全覆滅,只是幾萬死士攜帶之天雷火,震散四人共組之陣法,當年巴波國師所創一系列霜月法陣,如今傳至賴元敏手中已是經過二代歷史,不少陣法失傳,甚至有些殘缺之處甚至需要會同左右護法一同施展。

賴元敏抱拳欠道:「王上傷勢過於嚴重,還請與太子前往后宮避難!」因收到邊城輔座宇文承峰之密函,霜月閣早已做足準備,事先在帝都佈下陣法,奈何幾萬死士攜帶之天雷火太過猛烈,造成陣法有缺,而藍帝御駕親征,卻忽略了陣法缺失之處,導致天雷火爆炸之時,藍帝首當其衝,頓時身負重傷在殿內奄奄一息的看著即將而來的災難。

藍帝名為宋雲,定國號為「藍」,與乙后共育有一子,此子及是當朝太子,宋堯,字盈雅,「盈雅...你來,孤王有事交代你...」宋盈雅滿臉擔憂的走至宋雲身邊,宋雲所負之傷已在難言語,將懷中的一道聖旨和傳國玉璽交至太子宋盈雅身上後,便昏死過去了,還不及翻閱聖旨內容,便聽得外殿霜月兵眾及御臨王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賴元敏及忙喊道:「太子殿下,公子策即將來臨,還請先與王上前往后宮避難!」見宋盈雅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賴元敏心下一急,出手打昏了宋盈雅;看著宇文承峰道:「宇文輔座,藍帝命在旦夕,皇儲絕不能失,勞你先將皇儲與藍帝送往后宮,我與兩位護法會開啟護國大陣,為你們斷后!」

心知事關重大,宇文承峰當下不再推託,看著賴元敏三人,神色憂道:「活著回來!」

「好!」

在宇文承峰帶著宋盈雅及藍帝遠離之后,賴元敏、完顏承劍、古意千秋三人見著紫芒邪氣鋪天蓋地自殿外襲來,外頭已無人員撕殺的慘叫聲,顯然已被公子策完全除掉,自帝都外至帝都內殿,賴元敏一共設置三道陷阱七道殺陣,卻僅阻止了公子策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算數千載奪天機...」

公子策邪力怒張,天子劍之力擴散,殿外伏兵非是殺盡,而是降伏。

「無需萬韜亦稱奇。」

但見公子策步步踏入,每踏一步,對賴元敏三人壓力更重一分。

「遺世塵劫遠不避...」

公子策手中天子劍斜提,劍上邪芒與皇朝龍氣互相呼應,使的殿內騰動不已。

「策謀肆武...」

公子策一掌微提,三妖絕式【臨淵映妖光】登時上手,頓時妖樂乍響,邪芒化作無數邪絲凝聚公子策左掌之中,右持天子劍再轉鋒指向賴元敏三人,【獨留飄蹤盡雲歌】納百家之長,瞬提天子劍威。

「盡吾兵!」

一道命令,殿外御林王軍及霜月閣眾紛紛向內殿衝殺,公子策掌劍並招,面對當世雙極之式,無盡人海衝殺,賴元敏三人分立三方,三人共祭國師巴波所遺留之護國大陣;只見臨淵妖絲及邪雲劍芒襲來之間,三人所站之地,形成巨大的圓形透明泡泡,那泡泡陣法只似是能夠吸收外力,凡有人觸之,紛紛倒地昏迷,乃是國師巴波及畢生之力之最高傑作。

下一刻,公子策只感身後莫名力量與自身共鳴,倏聽聞一道詩號。

「道卦玄機濟天地,仗劍淵龍定俠義...」

道者一身逍遙,玉笛輕轉間盡是不世風采,凌空踏虛而行。

「龍泉劍宗年少行,南逍劍神....」

道者足尖一點,身後龍劍七子分立而站,蘇墨璃手持劍青魂所留下之拳甲【龍魂】眼神決絕看著公子策,心中怒意油然而生。

「蘇境離...」公子策沉眉道出道者姓名,見蘇境離手中無淵龍劍,但與自身共鳴的力量又是什麼?

「正是道者。」蘇境離玉笛一奏,龍劍七子登時佈陣。

蘇境離看著賴元敏三人道:「道者來遲,眾人莫怪。」

「蘇掌門來的正是時候!」

「佈陣!」

龍劍七子之首,柳芯手持鏽劍站立七星之首位,鏽劍向地一插吟道:「天樞太玄!」地面瞬間顯現七星陣位,其餘六子分別站上,一人站在柳芯身後,手中指虎向地在輸入內力,正是七子之熊姑,哼聲道:「天璇太平!」

見兩人佈陣已成,後方又有兩人包圍公子策,一者面上及四肢紋有蛇紋,一者長髮飄逸銀針倏發,正是龍劍七子之藥毒雙醫,墨羽夜及花未落各站立兩方位喊道:「天璣太清。」、「天權正一!」

蘇境離眼見七星困龍陣已成四星,笛音加奏,公子策一派輕鬆,心中卻是暗自盤算,前有護國大陣,後有七星困龍,公子策在等,等默琴為自己帶來的契機!

七星星柄已成,蘇境離身後龍泉異客雷克斯,手持西夷黑銃射往星陣之位用不流利的中文喊著:「玉衡洞真!」星柄成,七星星杓欲啟,雷克斯已立杓位,一旁少女一身雪白,手中紙扇【雪詠】如舞祭法,正是七子之曲洛紜,曲洛紜祭扇舞喊道:「開陽洞玄!」緊接曲洛紜身後,龍泉七子最後一人急忙按照掌門所傳之法運術,那人週身一股藥香,足踏星位,完成最後七星三曜之杓位,此人乃七子之唐冷之,唐冷之放下藥箱,祭法道:「瑤光洞神!」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太玄、太平、太清、正一、洞真、洞玄、洞神

七星合雲笈,三洞四輔之力助長七星困龍之能,此乃蘇境離當日於龍泉苦思之法,淵龍龍氣已失,短時間內天道御龍劍法將無法使用,但若轉化七星淵龍之力至七子內運化,或許還能達到淵龍克制之效。

而公子策面對前後兩陣毫不畏懼,他在等,等一舉功成,等一瞬可趁之機,縱使七星困龍陣有制衡自身邪力之效,應無淵龍劍死剋之力;公子策腳踏九宮,覷機破陣。

卻見蘇境離昂聲道:「道者今日只困,不殺。」

「哈,南逍北遙,天下有雙,劍中仙神,誰可稱王。」

公子策笑道:「你,畏戰了嗎?」

南逍劍神蘇境離,北遙劍仙名無始;南逍北遙的傳奇一直只在傳聞之中而無人見過,如今一戰,公子策亦想映證自身所學;此時的公子策沒有心計,不施權謀,此時的公子策只是一名證招的武者!

「因為你的對手,是她。」

蘇境離退開身子,蘇墨璃手持龍魂拳甲凌空突襲公子策。

「可笑的突襲。」公子策摺扇輕輕撥開蘇墨璃拳甲的力道。

「為我夫君償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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