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王心，江湖悲，章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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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江湖悲，章六》 筆者:公子策 2019/02/22 |
凌雲雁耗盡全身氣血，由內而外，畢生元功化作一道血茫。
「負我！」
縱橫劍法三十七式首現塵寰，九天蒼穹盡為血色，兵府內外皆是赤霧，劍未出，公子策已感壓力，雙掌運功，衝破自身極限，形成一道紫芒漩渦，不停吸引流雲兵府內眾派之人。
「這....這是？」
「大家聚集元功聯手抗衡這道漩渦，否則大家都得死！」
群俠之中有一褐髮男子，雙目之間隱隱帶著剛正不阿，手中兩口彎刀不停斬殺來犯死士，一身儒袍輕甲已顯多處傷口，輕甲之間已有鮮血流出；正是因為此人率領群俠勉力抗衡眼前失心龍魔方能撐持至今。
「萬魔訣，初式，亂天！」
前有公子紫氣邪流吞噬，後有龍魔邪槍血霧橫掃，原本即將趨近平衡的戰局，瞬間又成為一面屠殺，群俠齊齊運功抵抗，使得眾人雖無法脫離紫芒邪流，一時間卻也不會造成影響，但在天令羽運使萬魔訣一瞬，有數人貪生怕死放棄抵抗念頭，收元散功之刻，頓被紫芒邪流吞噬，使得公子策功力瞬間暴增數成。
「不夠，還不夠！」
凌雲禁劍在前，哪敢分心失力，公子策傾注全身元功，欲拚凌雲雁玉碎一擊，右掌在催，邪芒引力卻仍受眾人元功抵制；一長一消，凌雲雁孤身獨坐血霧之內，手中最強之劍未發，凌雲禁劍層層血氣，突破公子策護身邪芒，不過頃刻已是負傷連連。
「降者生，不降者，殺！」
面對龍魔、公子前後夾殺，群俠已是心力交瘁，忽聞公子策此言，又有數人心神受擾，散功同時又被紫芒吸入，被吸入者無不爆體而亡，魂飛魄散。
「卑鄙！」手持雙刀的儒袍男子怒道。
可局勢已是無可挽回，群俠轉眼死傷無數，紫芒邪流不斷吞噬眾人魂魄及身軀，每吞噬一人，漩渦便增強一分，即便有倖存者，也紛紛死在龍魔槍下；邪芒不斷拉近男子與公子策兩人的距離，就在儒袍男子被邪芒吞噬霎那，隱招倏出，一刀強取，由上而下，如開山之力，重壓公子策。
「怎會！」
公子策右掌微揚，那刀停在半空之中，隨後邪力牽引，將刀直挺挺的射往一名要逃脫的俠士背後，刀鋒沒入俠客肉體後，將一連內腑全數拉出，直到刀柄從俠客前方飛出後，那俠客才死去，死狀極為悽慘，下手也十分狠辣。
原是傾注全力的一擊，卻被對手隨意擋下，男子刀掌同出，截然不同的刀路與掌法，讓公子策動作不由得遲疑了半分，卻因半分遲疑，讓凌雲血劍再度穿透自身。
「噗！這招是！？」血劍穿身，一口鮮血自內腑直衝而上，分神之間，只感殺機臨身，而見儒袍男子詭異殺招，公子策臉上盡顯詫異神色。
男子周身飄散紫霧，四周皆響起詭異鈴聲，不過片刻只能在鈴聲中辨別細碎的步伐，忽前，忽後，直至四周皆是腳步聲。
刀光一閃，銀鈴四起；紫霧彌天融入凌雲血氣。
回神一瞬，異香擾覺；凌風碎步隱去無形旋刃。
血氣紫霧擾五識感知，異香詭步皆暗藏殺機，驚覺殺氣已是瀰漫整個戰場，鈴聲盈耳、視線受阻；公子策邪功瞬提，方才群俠魂力盡釋，元功擴散之間，凌雲禁劍層層疊疊盡阻於紫芒之外，但凌雲雁手中血芒未出，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只聞一聲清碎。
鏘！
「你是何人？這招【罌落毒舞】是誰教你？」公子策緊緊抓著那人抬刀的右手，眼神竟流露一絲慍色，使得那人盡是詫異，而儒袍男子手中之刀硬生生的鑲在紫芒氣流之中，難以寸進，隨招式被破，紫霧鈴聲也隨之消散；而在刀式被破瞬間之差，左掌運式在出，已是拚盡餘力，卻見左掌隱有鳳姿，瀰焰周身，一股至陽熱流盡聚左掌之中，再由掌化指隨柔勁打出。
「古鳳絕顏，藏瑜燼琰。」
熟悉之招，熟悉之人，公子策頓感五味雜成，面對故人之招，那波瀾不驚的心頓掀萬丈狂瀾；一時不察竟被古鳳之招穿透氣罩畫破了臉頰。
「你到底是誰！？」公子策抓著那人兩手不放怒道。
「魔頭，我鳳顏閣沒有貪生怕死之徒，你記好了，我名蒼羽夜！」
心知在劫難逃，蒼羽夜發狂似的用自己氣空力盡的身軀撞擊身前的不世魔頭；公子策片刻之間內心湧動，竟連護身氣罩也不斷失衡，凌雲禁劍失去紫芒抗衡宛如脫韁野馬，不斷衝擊著公子策身軀。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血劍無盡，千瘡百孔的痛覺喚醒了陷入回憶的公子策，隨即單掌施力使得蒼羽夜失去了意識。
「龍魔，保下他！」將蒼羽夜用真氣送出凌雲禁劍範圍，龍魔接住後雙翼驥張，一對赤紅血翅宛如肉傘包覆兩人，大幅度的減少了血劍攻擊的傷害，而公子策看向了地上的兩人，隨即道。
「爾等若執意尋死，策不介意送爾等一程。」語畢，邪力一張，一道紫電隨即往宇文承峰、浮生墨客攻去。
驚聞此言，宇文承峰兩人身如電閃避開紫電攻擊，三人互視一眼，宇文承峰善讀人心，更有絕技無蹤驚鴻獨步天下，不必公子言語，宇文承峰已化敵兵為我用，將自身融入這凌雲血霧之中，定睛在看已是消失無蹤；浮生墨客則是負傷在身，只得凝墨畫作層層護盾，便躲入龍魔血翅之中。
「收。」
一聲收，萬千血劍盡納一身，凌雲雁手中血芒更勝，劍指微揚，赤紅光芒更加耀眼，公子策心知對手蓄力已畢，欲在使蒼天無影之招抗衡凌雲禁劍，豈料聚元之間....
靜
只有靜
一者血芒耀天不能直視，一者紫芒內斂欲祭絕式；原是如火如荼的戰鬥，瞬間，兩人殺意皆無。
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在無所聞。
除了彼此對視的恨與仇，在無所視。
除了現場瀰漫不知是自己或是他人的血腥外，在無所感。
彼此無言，只待對方極招。
「蒼天無....」
「噗！」傷體已是難支，公子策在祭蒼天奇招，突感全身經脈如寸斷之痛，嘔出一口心血。
蒼天無影被列為武林禁招除了是總合數派之長外，更重要是使用此招極度耗損自身經脈，當年身為五絕之一的奇饕異客，憑藉一身天人根基也不過使用了三次，凌雲雁心知對手戰技經驗不足，必以蒼天無影應戰，覷準時機，在公子策真元散功之刻；手中血芒竟突爾消失無蹤，看似樸實無華的一個劍指，蘊藏毀天滅地的力量，就在凌雲雁劍指探向公子策眉心霎那。
「影！」
蒼天無影，九虛一實。
退卻同時，左指蓄勁，自身逆衝真氣，突破蒼天無影之限制。
猝不及防，公子策身化十影，首擾視聽；魂力盡釋，眾派俠士魂魄之怨力竟為公子策驅使，蒼天負我之劍縱橫無匹，觸之必亡，凌雲雁劍指不斷向公子策逼去，一者進，一者退；凌雲雁腳步越急，公子策退的越快，兩眼直盯著近在眉間的劍指，若無群俠怨力為盾，蒼天負我之劍早已透體而過，而在怨力即將耗盡之時，一道詭鋒，無聲無息竟從凌雲雁背後穿胸而過！
「無蹤驚鴻，一瞬絕影。」
一口銀亮長劍，不沾凌雲雁一絲鮮血卻已是傷筋斷脈，逼得蒼天負我之劍不得散功導致逆衝自身，原已重創的身軀更如風中殘燭。
「傳聞...大漠邊關，宇文一族不傳之技，無蹤驚鴻，今日淩某見識了。喝！」
凌雲雁盡釋回衝自身的蒼天負我之劍，向身前身後兩者攻去，宇文承鋒再抽身後赤刃，硃泗、啟德雙鋒揮灑盡擋凌雲血劍，卻被逼得不法前進半步，公子策卻強忍凌雲血劍只為蓄力一擊，凌雲雁欲窮玉碎，可劍指卻依然停在公子策眉心半吋。
卻因半寸之遙，公子策強壓內傷，十道殘影倏然合而為一，形成一道錯綜複雜的劍氣，劍氣強大的力量使得公子策也控制不住，只見劍意從手中射出，而自己也被這股力量擊退數步方停。
劍遲難伸，雲雁含恨，劍穿血肉...
「堂主，這下我們不欠了...」
流雲現蹤！
「你永遠....都欠我一罈酒，哈...」凌雲雁輕靠在前方足以信任之人的胸膛，內腑重傷早難壓抑，一道血弘仰天而灑，便再無知覺。
「接下來，是我該為堂主盡力了。」
蒼天劍影穿透勇者之驅，煙塵散去，定睛一看，流雲飄蹤於風中屹立不搖，雙眼在視，已無早前仁義，殺意漸升，無視胸口因蒼天劍傷而流的鮮血，心中只有無盡的愧疚與殺意。
愧疚自己御下無方，導致眼前蒼生浩劫。
愧疚自己婦人之仁，致使雲雁身負重傷。
更恨自己毫無所覺，眾叛親離而不自知。
流雲飄蹤將倒在懷中的凌雲雁緊緊地護在身後，披風一旋，捲回雲中貫虹及細雨斜陽；將兩口劍收在凌雲雁身後，手中【飄舟沐雪】鐵扇倏然變化為一口精鋼玄鐵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大違流雲飄蹤平日輕靈飄逸之劍路。
而此時劍青魂由於負傷而率領死士回歸兵府，流雲飄蹤見狀，看向一旁已無法作戰的公子策，頓時心思把定已有數道戰略，飄舟沐雪重劍直劈劍青魂等人而去，欲斬出一條血路，劍氣挾帶煙塵擾亂眾人視線，卻聞數聲驚爆，死士身上之轟天雷連環驚爆，重擊流雲之驅，為護凌雲雁，流雲飄蹤將僅存內力全數護在背後，任由爆炸、絕式衝擊，勇者不屈，重劍橫掃，劍青魂手持俠骨單鋒，冷眼環視戰況，欲藉死士耗盡眼前雄獅猛力。
「在一招，再讓我使出一招，我的瀰天大局便一路平坦....」公子策欲再提招，但身軀卻已難負荷，手一揮，萬千死士蟻聚而上。
「不可讓他們離開！」公子策一聲令下，眾死士圍殺更劇，雲雁飄蹤，連戰當世兩大劍客，頻繁使用無影禁招，逆衝真元，如今已難提元，但布局至此，怎甘功虧一簣，元力在催，內傷愈沉，不得已只得在號令一干人馬圍殺。
「劍青魂，領教府主高招。」
身為武者，流雲飄蹤確實為一個值得尊敬的武者，劍青魂躬身抱拳，一禮後，拳劍同出，拳意藏鋒，俠骨現芒，龍魂手甲不停在飄舟沐雪重劍上擦出火花，兩者雖是負傷，一者真元護友，一者死士協攻，一消一長之下流雲頓顯支絀，卻在交戰間，大露空門。
「我的劍，不是這樣用的！」
流雲飄蹤重劍無鋒，沐雪玄鐵用力敲擊劍青魂雙手，受此一擊，劍青魂雙手一麻，俠骨脫手，接回俠骨瞬間，飄舟沐雪劍化為鐵扇，登時，扇骨四散，盡化眾兵，死士連環驚爆同時代表，生路亦在眼前，流雲飄蹤強忍痛楚，盡提餘下元功，成名絕式運化而出，扇骨無形無跡，四散殺敵，劍青魂雙拳藏鋒首退襲來的兩道扇骨，近身在逼，拳往凌雲雁，逼使流雲飄蹤不得回守，交手間龍魂一拳打在流雲胸前，藏鋒之式暗藏劍意，流雲受創再退，一身內元卻也運力功成。
「獨留飄蹤盡雲歌！」
九道扇骨化為各種不同兵器，四散攻去，一時竟是無人得以近身，強如劍青魂亦是快拳連綿的擊下扇骨，而一道又一道蘊含不同內力的扇骨使得劍青魂頻頻負傷；流雲飄蹤身負扇骨中心內力操縱九道扇骨宛如風眼，扇骨如臂指使，竟緩緩開出一條血路，就在兩人即將離開兵府範圍之時，驚聞冷冷一聲弦嘯。
「劍青魂閃開，雲曦繡劍予分飛，千絲萬縷穿天地！」
公子策勉力提元，兩成元功已是極限，雲樓雲府淵遠流長，公子策以血為弦，以絲為箭，雲曦繡劍雨紛飛之招再現，一化十、十化百，成千上萬赤紫飛絲如漫天箭雨襲來，頓成流雲飄蹤奪命之招，九道扇骨縱橫交錯不停切下襲來飛絲，但飛絲萬計，無孔不入，流雲飄蹤頻頻中招，步步後退，扇骨終是失衡，功力瓦解同時，劍青魂在贊致命一擊。
「永別了，劍行江湖，吾為鋒！」
劍青魂雙手龍魂手甲一併，竟連同自身化成一道青綠劍鋒，盤旋不定，凌空旋轉至周遭風沙走石，一擊，流雲飄蹤為護凌雲雁，肉身在無真氣守護下受此一擊，骨骼盡碎。
噗！
「劍脈弟子竟淪為邪道，可悲，可嘆...」流雲飄蹤口吐珠紅，腳步向後騰挪，縱是元功盡散，心中意念仍是護著凌雲雁。
「我劍青魂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與我劍脈有何干係？」劍青魂步步逼近，舉掌欲殺兩人。
「快動手，免得節外生枝。」公子策撫著胸口拖著沉重的內傷急步而來。
就在此時，狂風掃落葉，雪舞漫天地，琴鳴笛聲起，玄傘下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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