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江湖身.章二》
《帝王心,江湖身.章二》
筆者:公子策
2019/02/01
經過第一天的攘往熙来,十三派人馬已紛紛到來,聽說就連遠在天邊昀泉仙宗、龍泉劍脈,亦派代表前來,因此這此武林之會中的第二天才是眾人引頸期盼的日子,百家武學盡顯,共精武道。

而經過第一天的洗禮,在宇文承峰、宋遠頤、墨飄零三人協同主持之下,已將武林各門派代表妥善安置,流雲飄蹤獨自信步在流雲兵府外的竹林內,皓月映照下難掩心中怒氣,而這三分怒氣在這靜謐竹林內顯得格格不入。

「我知府主必會前來,策無話可說,僅能以行動謝罪。」

竹林小屋中那人感受到流雲飄蹤的到來,儒雅的聲音中卻無一絲歉意,還是如以往那般睿智深沉,這種態度更讓流雲飄蹤無法接受,但隨即林中小屋房門大開,那人做出驚異舉動,流雲飄蹤欲阻,卻是遲了半分,那人氣凝劍指,竟是自毀氣海,功散七分。

「策君,為了統合武學,你竟做至如斯,這樣做值得嗎...」

被喚策君之人名喚公子策,三年前原是流浪市集的落魄書生,而後被鳳顏閣收留為雜役,流雲飄蹤偶經鳳顏閣,酒興正盛,詩興又起,一句『武中絕世誰稱首』不料一旁雜役竟隨口對出『文載千傳無英雄』那日之後,流雲飄蹤便將這名雜役帶回府中細心栽培,雜役並沒有讓他失望,短短三年,武林各派武學盡能背誦,可惜先天發育不良,武骨受損,練武事倍功半,終就一無所獲,而今日的公子策為了實現他的計畫,竟甘願放棄比他人還要辛苦千倍萬倍才能獲得的成果。

「做便做了,府主知道我一向心狠手辣,對人如是,對自己亦如是。」

公子策抹去嘴角朱紅,自身後拿出一面鐵鏡,鐵鏡漆黑如夜,鏡面卻是星光燦爛。

「此物,名喚千鋒藏古,乃劍脈谷藏鋒所鑄,可吸收任何招式對其造成的傷害及呈現其特性,隨後鏡面呈現顏色可代表該招威力,赤色為最,青色為底,此次武林之會,百家齊聚,千載難逢,請府主萬勿推託,此乃策畢生志願!」

公子策見流雲飄蹤遲未答應,自懷中拿出小刀,揮向自己的脖子。

「策君,冷靜!」

流雲飄蹤一把奪過公子策手中短刃,在搶奪過程中不慎劃開公子策繁雜的玉冠,一頭烏絲散落,剛好遮住公子策的視線。

「我答應你便是,但天下武功淵遠流長,雖能統合目前各門各派武學,來日若武道再度開枝散葉,希望此類之事不再發生。」

「策,謝府主大恩...」

公子策攤跪在地,那烏黑長髮仍舊遮住他的神情,也沒抬頭的向流雲飄蹤道了聲謝,流雲飄蹤內心無奈,仍是收起那面漆黑鐵鏡回返流雲兵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頭亂髮所隱藏的神情,除了得償宿願的喜悅,更多的是桀驁不訓的瘋狂,和一分緬懷故人的情懷。

「掌櫃,策只答應你一件事情,所以策一定會完成!」

在月光映照下,緩緩將自己的玉冠重新編在髮上,收起方才的瘋狂神色,回復了以往的深沉與自信,手中摺扇輕揮,正在盤算著下一個左右江湖的局。

次日,流雲飄蹤拿出千鋒藏古示於眾人面前,龍泉劍脈代表一眼即認出乃是雲道匠仙之作,心中好不驚奇,這谷藏鋒身亡多年,竟讓一個外人獲得他早期之作,要知道雲道匠仙之鑄品,在劍脈除宗主等五氏之外,要取得難如登天,因此現今看到也不免奇異。

「諸位,此會宗旨,意在交流武道,昨日雲某不才,先以縱橫劍法視人,然,縱橫劍法乃前人之心血,今日雲某在以自創多年之掌法與眾人交流,還望諸位不要棄嫌。」

流雲飄蹤將鐵鏡立於兵府廣場中央,一身氣流湧動,真氣開始運行全身。

「府主客氣了!」

「流雲兵府果真有底氣啊,昨天才一套縱橫劍法,現在又一套自創掌法」

「那是,我說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昨天還說什麼沒安好心眼呢」

「去去去,你奶奶的,別礙著老子看招!」

眾人昨日方見縱橫劍訣,今日又見流雲飄蹤自創絕學,一時間原本抱有不懷好意心思的人頓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見流雲飄蹤雙掌盡納風雲,拳指爪掌劈一連演化刀槍劍戟斧,竟納數家之長,一身氣勁再轉,這數家之長竟相互兼容,相輔相成,刀霸、劍疾、槍勇、戟威、斧猛,眾兵之利盡化一掌。

「獨留飄蹤盡雲歌」

為防餘波衝擊,流雲飄蹤收勁化力,見力不見波,因氣流湧聚,使得右掌金光燦爛,隨即飛身直擊千鋒藏古,卻見勁力竟如泥牛入海,自身內力如大海奔瀉一時竟撒不開手,驚疑之時見鐵鏡泛出一道赤光,流雲飄蹤立即撤招。

好古怪的鏡子.....流雲心中暗付。

而鏡面卻用古篆寫出了招式的能力。

獨留飄蹤盡雲歌,赤色武技,評價:天下盡納,武中一絕,留招者:流雲飄蹤

雲道匠仙精心之作果真非同一般,眾人見此評價,紛紛躍躍欲試,武道爭鋒眾人皆為留名於事,能夠在傳說中雲道匠仙之鑄品上留招,亦算能夠流芳百世了。

「讓我一試!」

來者聲音渾厚,雙足踏出,一股血霧籠罩整個廣場,眾人定睛一看,這些血霧竟是護身氣勁所化,那人頭頂龍角,右瞳赤紅,正是劍脈代表,龍魔天令羽。

只見天令羽長兵在手,一出招便是十成功力,頓時獄火四起,夜龍旋空而現,在一擊,令天羽融入獄龍至陰之能,宛如滅世之力強勢擊在千鋒藏古之上,鐵鏡浮現了橙色接近赤色的光芒。

獄龍業火,橙色武技,評價:陰狠凶厲,血煞彌天,留招者:龍魔天令羽

「不愧為谷藏鋒之鑄,龍魔領教了!」

摁?方才流雲飄蹤分明被此物吸取不少內力,何以龍魔未有此狀,怪哉...

宋遠頤內心疑惑,但不明此物來歷不敢輕試,思付間,不少武林俠士爭先恐後在鏡中留招,但鐵鏡除了浮現青綠紫光芒之外便在無所示,反倒是眾人因留招之故,內力被吸取後各個氣空力盡。

「輔座不留招嗎?」宋遠頤出言試探。

「留招者眾,不過虛名,我等文士,去欲存理。」宇文承峰油鹽不進,輕言回應。

就在武林眾人留招的同時,一旁成群書生正在不停的紀錄鐵鏡所產生的武技並彙整成冊,但奇妙的是此鏡吸收眾人內力竟是毫髮無傷,按理來說,眾人內力相互而承,最終勁力理當會有缺口而出,但此物只進不出,文風不動,如此奇物令宋遠頤、宇文承峰等嘖嘖稱奇。

「既然策士、輔座皆無心留名,便讓墨某一試這鏡中古怪。」

墨飄零仍舊躲在光罩之內,但其掌功仍是非同凡響,一掌轟出鋪天蓋地,席捲四方,雲樓之主,其功之深,天地難測,其招之絕,日月變色;簡單一掌,無招無式,卻能震動眼前鐵鏡,方才龍魔使全身之功也不過晃了鐵鏡一寸,而墨飄零竟能震動這鐵鏡。

於此同時鐵鏡上也浮現了八字評價,雖無招無式但上方仍清楚寫著。

赤色武技,評價:沉如淵海,勢可吞天,留招者:墨飄零

「好一句沉如淵海,勢可吞天,墨兄,此招何名?」

流雲飄蹤見其無招無式,內心不禁好奇,如此強悍絕倫之招竟從未見墨飄零施展過。

「隨心而發,尚無號名,不過此鏡的確古怪,方才那掌竟耗我三成元功,初交接以為此鏡是要與我較勁,真元一催之後此鏡便停止吸收之能,看來此鏡之古怪亦是有上限。」

「方才發招亦遇相同情況,看來要留名千古亦是要付出代價。」流雲飄蹤附和墨飄零之說法。

墨飄零隨口推論倒是映證了宋遠頤心中猜想,此時和宇文承峰對視,雙方皆露了然神色,隨不言表,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好一條毒計。

這是兩人心中所想。

「既然隨心而發,不如此招便命為【天外一掌】吧?」宋遠頤道。

「沉如淵海,勢可吞天,隨心所欲,天外一掌,妙哉。」墨飄零道,而眼神卻看著人群中那已喚化人形的《非人》。

一個嬌小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因留招者眾無不爭先恐後,少女左閃右避步伐輕盈,茫茫人海竟如入無人之境。

定睛在看,少女一身赤紅,黑髮垂腰,頭頂狼形罩首,手著狼毛護腕,裸露在外的雙臂欺霜勝雪,晶瑩異常,雖為女兒身,近似酒色雙眸難掩眉宇三分英氣,少女發現了墨飄零的注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做了一個鬼臉給墨飄零。

「昀泉仙宗的朋友,要留招便請,但請手下留情,只怕此鏡受不了您的折騰。」

流雲飄蹤順著墨飄零的眼神也發現了這名少女,身為主人家,仙宗為武林名門自是不可怠慢,但人家有意隱瞞身分,自己也不好道出,只得以【朋友】稱之,但也知少女身分,心下突起了惡趣味。

這個肉丸子傻不啦嘰的,人家墨肉丸一看就知道意思,你偏要特地點我出來,看我還不拆了你家這個破銅爛鐵!!

少女緩緩自身後狼罩內抽出兩口奇兵,其型似殘刃,但鋒利非凡兵可比,更似某獸骨而製的骨刃;只見少女擺起架式,身型微蹲,眼神瞬間突變暴戾,雙刃負後宛如孤狼撲兔,急速衝向千鋒藏古。

在眾目睽睽之下,兩道骨刃竟然落空,使得眾人哄堂大笑。

「這孩子哪裡來的啊,這麼大鏡子砍都砍不中,來玩的吧?」

「還仙宗的朋友,我看莫不是混著人潮進來的吧」兩名俠士口出狂言,下一秒卻發生恐怖奇事。

「兩位,小心!」流雲飄蹤急道。

一旁宋遠頤見狀急運術法,宇文承峰御筆成鋒,瞬化一道劍氣,擋下一邊狂亂之氣勁;但另一方氣勁卻穿透術力直襲兩人咽喉,兩名俠士瞬間血濺不止,倒地難起。

原來方才少女那擊,並非落空,而是故意砍空,因極速的刀風帶動的強烈氣流宇空氣摩擦而型成狂烈的氣勁,而兩道氣勁被宇文承峰兩人擋下後匯流成一道,穿天破地襲向鐵鏡。

狼王裂空印,橙色武技,評價:千獸馴服,孤狼嘯空,留招者:———

就在鐵鏡顯示出留招者名稱同時,少女手中骨刃在旋,劃掉了留招者的名子。

「出手傷人,過分了!」流雲飄蹤正欲發難,卻被一旁墨飄零阻止。

「此人交我,府主為地主,需主持大局。」

「喂,你們這些肉丸子吧嘰吧嘰的說啥」少女覺得無趣,收起骨刃,踩在江湖俠士的間上迅速離去。

「哪裡走。」墨飄零喝道。

「追到本姑娘再說!」

只見那少女在移動中逐漸幻化成獸型,移動速度也隨之加快,墨飄零護身氣罩未解,場景頓成一光一獸相互追逐。

然而留招博名之試煉已行一段時間,到場武林俠士多感體力不支,但在俠名誘惑前,眾人就算氣空力盡亦是乾之如飴,當留招者逐步減少,漸至無人,一旁抄錄許久的一群書生也紛紛停下手中筆篆,

就連他們自己也是第一次抄錄數量如此龐大的武功秘笈,而今日之景,正是公子策殷殷期盼之日。

見無人再上前留招,門外卻踏入一個墨色人影和前日那名與流雲飄蹤交手的蒙面人,兩人殺意籠罩,流雲飄蹤感來者不善,雲中貫虹倏然出鞘。

「兩位,來此何事?」

墨色人影頭頂斗笠身法奇詭,忽爾在前,定睛在後,長袍隱下,凜冽寒光隱隱而現,此時在聞一聲幽幽之音,邪音擾神,轉眼在見無名琴者獨坐府門之上,隨著琴聲,流雲飄蹤內元迅速流失,驚覺不妙,急忙提醒眾人。

但轉眼,邪音擾神,龍魔一身狂暴怨氣因方才十成輸功之故,竟爾無法壓制,在遇邪音,心中怒氣難遏,長兵揮舞,逢人便殺。



一個月前.....



臨湘城外靜謐竹林,一人,背對皎潔月色,環視在場高手。

「諸位不必警戒,末學不過文弱書生,手尚且無縛雞之力,只不過恰巧有諸位欲取之物罷了」

書生背對月色,手中紙扇開合,柔言說道。

「你確實有我想要之物,只不過我疑問的是,怎麼會找上我們?」拳道高手出言問道,亦是眾人之疑惑。

看著眼前擺放的蠱毒、墨畫、琴譜、鑄鐵,在場四名高手無不心動,因為是自己找尋已久的至寶。

「不為什麼,此局末學計畫已久,現今找上,自是有一番思量,君只需思考,要,或不要,全在君之選擇。」

拳道高手思量片刻,拾取桌上那陰邪蠱物,留下一言。

「一個月後,我會如期赴約。」語畢,隨即揚長而去。

其餘三人見狀,亦不再考慮,紛紛拾取屬於自己的至寶及任務而後逐個離開。



而轉至戰場,流雲飄蹤內力流失,龍魔狂暴變生肘腋,心念電轉,急忙呼喊宇文承峰兩人援手。

默先生,此局之成,你為首重,一個月後,我必讓劍脈以龍魔為代表,龍魔體質殊異,屆時先生以至陰之音在擾其心志,龍魔狂性大發,流雲兵府必然失控,此乃第一步。

琴者僅記那神秘人交代,十指連撥,琴音一削流雲之功,一擾龍魔之志,但流雲飄蹤內力深沉,琴者似是力有未逮,冷汗直流,但為那神秘人,琴者鼓起元功,矢志完成這一步。

只因....那人,看得起自己!

耗力在前,削功在後,又逢墨劍玄拳雙方夾殺,流雲飄蹤縱使劍法通玄,亦漸感不支,步步戰,步步退,終至退無可退,名招在現!

「疾龍...」流雲飄蹤劍指輕捻手中雲劍

「雲中行!」一聲驚愕,三分驚疑,《青鋒透體,血灑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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