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月幻舞傳》（二）禁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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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幻舞傳》（二）禁閉 筆者:琋月幻華 2019/10/17 |
「……那麼，就麻煩家主了。」一名戴著寬大斗笠，身著黑色緊身衣，打扮十分中性，沙啞的聲音讓人分不出男女，用一種張狂的語氣說道。
「相信家主不會想與古棠氏為敵。」
花棠徹坐在他對面，蹙起眉頭沉著表情。久久他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得到答覆，那人嗤笑一聲，站起身子，離開會客室。
「來人。」
「是，家主。」守在門外的小廝走進房內等候吩咐。
「……找個人，去把妖孽放了吧。」花棠徹緊蹙眉頭，非常不情願的沉聲說道。
小廝疑惑，一張臉寫滿不敢相信，急道：「家主，好不容易把妖孽抓住了。萬萬不可再放出來啊！」
「閉嘴！」花棠徹突然用力敲擊扶手，發出巨大聲響。大罵小廝：「到底你是家主還是我是家主？」
小廝被嚇一大跳，連忙喊著「家主息怒」一邊下跪請罪。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用意。」花棠徹走到門邊停一會兒接著道：「你只要把我的要求做好就行，其他的，輪不到你來多管。」
「是……是是，小的……小的一定把事情辦妥……」
花棠徹瞥了小廝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會客室。
＊＊＊＊＊＊＊＊＊＊
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這是哪裡？現在什麼時辰了？身處陌生場所的危機感，讓我反射性地想跳起來。然而身體只是震一下，來不及讓我思考，緊接著襲來的是無盡痛楚。
「啊！」我不由得慘叫。痛！好痛！全身都痛，尤其後腰以下像被火燒似的炙熱疼痛。我趴在地上不敢動，也動彈不得，全身僵硬的跟石頭一樣。
我死撐著這股疼痛，寧願痛到流淚，也不讓自己昏過去。直到這股疼痛稍退，我已是滿身大汗。多次深呼吸喘息，終於能集中思緒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先是被花棠鴻雁陷害，讓我發現那本書，接著，由家主出面，以擅入藏書閣及損毀禁書的罪名，將我打一頓關入禁閉室。
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啊。之後應該是讓我在禁閉室裡自生自滅，最好我就這樣死了吧。真是好計策，一步步算的這麼精妙。究竟是誰這麼痛恨我？需要這樣置我於死地。
不由得，我皺起眉頭。想不明白，單憑這雙赤瞳，好像……誰都有可能。
嘆一口氣，我放棄這個得不到答案的惱人問題。
誰都有可能，就誰都不奇怪。不如想想，究竟是誰會保住我。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娘親。可是娘親不是死了……？她明明是在我眼前離開的啊……
我回想著娘親說過的話，她說玄青扇不能離身，扇子會保護我。
對了！玄青扇！我的扇子呢？突然間，這個念頭一起，立刻感覺右手中的硬物，頓時心裡一陣放鬆。
娘親……為何玄青扇會保護我？心中湧出不解與酸澀。若要保護我，為何不讓我知道。好想離開這裡，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可是誰能帶我走？呵呵，這裡注定是我的牢籠了吧。我自嘲的苦笑著。
寂靜的黑暗讓我無法判斷時間。好困，我可以……就這樣睡著嗎？眼皮異常沉重，接近殘廢的身體耗去太多精力，不知不覺，意識逐漸渙散。
『妳就不應該被生下來，若不是那個女人拚了命的保妳，妳出生那時，就應該是具屍體。』
倏地，腦海中想起那個人的聲音，使我渙散的意識又開始回籠。
不對！娘親拚了命才保住我，我不能讓她失望。我要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不會讓他們就這樣如願的。
有了念頭，首先要解決的是如何移動。
身體僵硬的程度比我想像更甚，必須讓自己能夠活動才行。
我先試著活動雙手，讓血液慢慢循環，一步步往上活絡手臂，終於感覺雙手比較靈活了。
確定雙手都能正常活動，我開始試著移動雙腿。每一次輕微移動，都會拉扯到後腰及臀部肌肉而疼地不斷發抖。
想要離開的意志大過被困在禁閉室裡任人宰割。我強忍住疼痛，顫抖著活絡腿部血液。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能讓我冷汗直流。
此時的面色已經接近死白，有幾次我好想放棄，無力的身體，起不來的懊惱，站起來的痛苦，出去後也只是換個場所繼續被欺負，一連串的壓力使我幾近崩潰。
但是看到手中的玄青扇，我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我還不能死，我答應過娘親了。
『既然是妳的希望，我會做到的……』
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即使痛，我也要站起來，活下去。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活絡腿部，直到痛到麻痺，腿部能跟雙手一樣正常活動。
現在到底什麼時辰了……眼睛早已適應黑暗，趴著的有限角度根本看不出環境大小。四周安靜無聲，想來把我丟進來後，真的打定主意放生我。
為了看清楚四周，我極為緩慢的撐起上半身，這次比起移動雙腿更加痛苦，要想起身，全身都得施力才行。
好不容易撐住上半身，我抬頭張望周遭。
不大的空間裡，什麼都沒有，左方有一扇門是禁閉室的出口，唯一的光源則是門底下的縫隙，然而這不足以判斷時間。右邊一隻手伸長的距離有牆壁，或許我可以藉由牆壁站起？我這麼想著。看著四周牆壁，右邊最近，就從這吧。
一切都等能夠順利站起來再說。
既然決定，我立刻開始行動。
一點點地往牆邊移動，伸手便能碰到牆壁。大略看一下牆上的凹凸縫隙，有些大的連玄青扇都能塞進去，這樣正好，更方便我起身。
深吸一口氣，我一鼓作氣抬頭伸長手，把玄青扇用力插入牆中縫隙，接著向下倒去。
肌肉拉扯後的疼痛，讓我一瞬間感到暈眩，死咬住下唇，不發出一點聲音。直至嚐到血味，緩過氣，我再度抬起上身，伸手抓住玄青扇。
確認玄青扇不會掉下來，我用力抓著玄青扇撐起上半身，讓雙腳有個較大的縫隙可以活動。
經過好一番努力，終於從趴在地上轉成半跪姿勢。
要站起身，還不知道得花多久啊……喘著氣，我無奈的想。
再次提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把玄青扇插入更高點，抓著扇柄拉起身體，每一步都是生不如死的痛苦難耐。
終於，當最後一次動作結束，我靠在牆上粗喘著氣。抬手拔出玄青扇，靠在牆上第一次笑出聲。
「哈，哈哈哈……終究是讓我站起來了……哈哈哈……咳……咳咳……咳……」高興之餘太過激動，一不小心拉扯到肌肉，忍不住嗆咳起來。
一陣撕心肺裂的疼痛，「噗！」的一聲，我竟然咳出了血。
我要死了嗎？我嗤笑一聲想著。不過，在出去之前，我還不能死。
用衣袖抹掉沿著唇角流下的血跡，我堅定了信念。
我抬眼瞪向前方大門，思量著如何前進。
想了片刻，我決定還是筆直地朝大門走去。
靠著牆繞一圈過去，雖然比較省力，但是花費時間更多。
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裡。
我嚥一口口水，慢慢抬起一腳向前踏步，一步接著一步，咬牙艱難的半拖著身體朝門口走去。
我不敢停下來，第一次，我清楚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就算是站起來的疼痛，也沒有現在那麼難受。每踏出一步便感覺一陣噁心暈眩，走路搖搖晃晃，因疼痛而不斷發顫，眼前不時發黑，隨時會倒下去。
我能……放棄嗎？手中緊緊握著玄青扇，心中再次自問。
不行！答案很明確。既然做了選擇，再痛苦，也只能艱難的走下去。我回頭向後望，已經過一半了，大門就在眼前，斷不可能回頭。
就在我咬牙再次向前走時，我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些聲響。
有人來了？不由得我皺起眉頭思索。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在禁閉室的門前停下。
「開門。」我聽見外面有人說道。
隔著大門聽不清楚說話者的聲音，只知道是一位男性，聲音有些沉悶。
接著『喀啦』一聲，禁閉室的門逐漸開啟。
耀眼的陽光刺痛我眼睛，瞬間照亮整個空間。
我抬手擋住光線，好一段時間，終於適應。
再度看向門口，只見一人背光走進禁閉室。
「喲～居然還站得起來啊？」
我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只聽他嘲諷的說道，那是我最厭惡的聲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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