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窗名仕錄—天樞】 |
 |
【北窗名仕錄—天樞】 筆者:李稷卿 2019/07/01 |
是我護具的故事。
----------------------------------------------------------
我是李○卿，現年十八。
我一個人住，然後呢......學習我已故師父留下的，我還沒學完的武術與卜筮。
師父去我滿三年，這三年也沒什麼大事。
官府有配給丁點的補助，剩下的錢呢，我是去我之前讀書的書院攢的。做些雜務，整理書目，分類文件等。
這書院半大不小，但是給的價錢公道。裡頭的先生還記得我，所以直接給我了工作。
我只上了約兩載的課，基本的賦詩，常識還是曉得的啦。
有時看見與我同齡的人上著課，我只是笑笑，頂多在整理文件的時候，跟著聽一聽。
那門挺薄的，聽著清楚。
我自己倒是不怎麼難過，我是有自覺的。
這世上所謂的公平，也不是真正的公平。
我學陰陽奇門，彼習四書五經，一切或許真是看天。
自己住著也挺好，只是不會有人叫我起床。
做工可不能遲到。
嗯好的我現在正奔在黃土地上。
提氣凝神，是跑得不慢。
沒錯我真的睡過頭了。
「呼，呼。」
腦後非常隨便的紮著一把馬尾，現下髮長已經及腰，或許該剪......
時節值夏，蟬鳴薰風陣陣，暑氣蒸騰。
由不得我胡思亂想，就聽得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咔！」
我回身撿起落地的東西繼續跑，順帶瞄了眼掌中物，然後極輕地，爆了聲髒字。
媽蛋。
我的方位盤。
「○卿，怎麼了嗎？怎的遲了？」
「......」我輕咳一聲，不想撒謊：「睡過頭。」
「喔，瞭解。」面前的人無奈的笑了，一頭黑白相間的髮隨他搖頭輕晃。「人都會犯錯，你天天來，今天工作少，給你放天假，去把之前沒玩的玩一玩，啊?」
「......咦。」就算這麼說，我還是要賺錢呢。
「行了別猶豫了，哪，今天的工錢。」他拉過我的手，放上一小把碎銀子，把我的手指收緊，拍了拍。
我頓時有些愣:「先生，這些......」
這些是我十日的工資好不！
「別什麼？這是長者給晚輩的錢，不收？」
他瞬間變臉，而後又揚起笑：「先生我沒那麼窮的，只是落榜而已。」
他的笑容還是無可避免的苦澀。
「......」
記憶中，從來沒見過他那麼坦蕩的揭自己瘡疤過。
「嘛，感覺你也考不了就是了。」
「......」
「你不會去考的，○卿。」他的笑容篤定：「至少不是科舉。」
「......學生，定不負先生所望。」我也笑了。
「？？？欸哈哈你也會隨著我扯淡了嗎。」先生笑了笑，然後止住了，平淡道:「一直都是你爺爺帶你，我有時......會偷偷把你當親兒子看，所以這錢，你就收下吧，拿去過得快樂些。」
......被發現了？我一拿到錢不是讓生活過得快樂，而是把能活的時間延長而已。有剩，都是存起來的。
有段時間過來，我變得挺愛錢。
還有啊。我的爺爺，是表面說的。
我笑了，乾脆道：「好的。」
「好啊，我等等進去了，如果去祭祖，幫我向你爺爺問好，明天記得來喔。」
「會的。」我真誠道：「多謝。」
爺爺是對外說法，不然不行的。
他是我師父。
而我是一個撿來的小孩。
走在街上，找了個蔭涼處坐定，我從包袱裡翻出我墜地的方位盤，瞇眼端詳。
很好，盤面全毀，指針也歪了。
用五六年了，是可以買的，不用勉強修，會不準。
自己評定好以後，我起身，去市集買了點食材回家，又去買了小把仙草。
今兒放有薪假，去買新的方位盤。
水晶糕做著路上吃，這回試試加牛奶。
甜品可不得省錢。
啊對了，還要去買點北方冰塊，放小地下室裡。
那地下室真的小啊。
籠蓋揭開，香氣四溢。
我倒是出了一身汗，換過衣服，把衣服洗好了晾著，看著太陽，應是晌午就能收了。
做了許多我習慣的口味，原味，又把剩下的一點兒茶葉磨碎了煮開，拌到唯一一顆水晶糕裡頭。
攤開包巾打包，錢子，有些燙手的水晶糕一盒，水袋，和一本“心術基本”，打包，完美。
剩下的水晶糕通通端進地下室冰涼。
這次加了奶及仙草汁，味道濃郁，但是退火，我帶了半盒我的口味，和半盒尋常人的口味，噢，還有一顆綠茶的。
水晶糕外層有層透明的白糯米皮，口感彈牙且不怕受潮，內餡非集中的，一點一點兒的搓在裡頭，咬下一口，甜香奶香，融合交會，口感Q彈卻綿密。
這個，可以啊。
我咬著水晶糕，踱在街上，沒什麼店家在專門賣方位盤的，或者不說專賣，根本沒看見啊......
我就這樣走著。
不知不覺的走了挺遠，四周已非同景，我看見附近一塊牌子，題著大大的“華瀾”二字，心中微訝。
有走那麼遠的麼。
不管了。
華瀾較帝都更接近我國中部，雖然我家這兒是首都，但運鏢聚集地還是有一定的水準。
我咬著第三塊水晶糕，忽地止住了步。
左側一家小小的店鋪，上頭題著四字。
容天雜貨。
......嗯？這名字倒是有趣，逛逛也行，就當是開開眼界？
我幾乎不怎麼遲疑的就進了門。
「......啊，客倌，歡迎——」
懶洋洋的女聲意思意思的招呼著客人，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女子，容貌精緻，既雅且艷，著旗袍，外添嫩粉綢衫，背倚櫃臺，手執一沙漏，薄唇輕抿，慵懶的衝我一笑。
「喲，還是個可愛的小哥。」
「謬讚。」我不動聲色的報以笑容，開門見山問道：「借問這兒可否有羅盤？」
「羅盤？稀奇了......」
「羅盤？！」
「......？」
一個小女孩從內室噠噠噠奔了出來，兩手抱著滿滿的物品，看上去不滿十歲，梳著倆小辮子。我伸手拿過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瓷瓶，笑問：「羅盤怎麼啦？」
「這裡有！」
噠噠噠噠噠，她跑去把貨物堆在架上，接過我遞來的瓷瓶，放在地上，眼裡閃爍的光幾乎要蓋過鑲在櫃面旁的夜明珠。
臥草，夜明珠！
這兒還真是......
我環顧四周，木架的紋路優美，燃著的蠟燭飄散檀香，很高級的味道。天花板上有著細細的暗紋雕花，地面著石板，光滑冷亮。我偷偷摸了摸貨架，發現質地幾乎要比擬我見過的宮闈梁柱。
人比人氣死人啊。
「哥哥？」
「......嗯？」
不小心走神了，這家店真是奇妙。
「璇璣帶你去找羅盤！」
「嗯......」我望了一點似店主的人，她彎彎唇，抬手揮了揮。
「......好的，麻煩帶路。」
「唔......」
這兒至少放了十來個方位盤，很久沒看見這麼多，我一時受寵若驚。（嗯？
「對了，你叫璇璣？」
「嗯！玉璇璣！」女孩笑得燦爛，從口袋裡翻出給我掌心大的盤子：「我學星象！」
「......喔？是外面那位教你的嗎？」
那是個方位盤。
「沒有，掌櫃不會，我自學的，這裡的書也很多很好哦！」
「那在下倒是想拜讀了。」我瞇起眼微笑。
小女孩愣了愣，突然道：「......大哥哥，你好漂亮的說......」
我嘴角一抽，維持這笑容：「這到底算不算稱讚......不說這個，那妳學了什麼？」
「唔......學了卦位。」
「哎呀。」我無奈的笑起，蹲下身：「我可以教你喔。」
玉璇璣與我平視，苦惱道：「不行。」
「那好吧。」我十分乾脆，解下包袱，拿出一盒水晶糕，把帶點兒墨綠的那一顆遞出去：「這給你吃，你的羅盤借我看看？」
茶口味的感覺就是註定要給她的。
而且有交換條件，才有對等感，這樣好。
「好啊，謝謝哥哥！」玉璇璣甜甜的笑，接過水晶糕啃起來。
不知道這名字是誰給她取的。
「嗚呣呣呣呣好吃！！」
「這樣啊。」我看看手上的方位盤，小巧精緻，不乏精準：「這真不錯。」
「嘿嘿。」她傻笑：「好吃。」
「多謝啊～」
這樣就能快樂，也是很好的。
這小女孩挺討人喜歡，下回多做一點茶口味吧。
「羅盤還你，我來買自己的啦。」
「嗯！隨意挑呀。」
玉璇璣又蹦蹦跳跳的去忙了。
容天雜貨，真奇妙。
我一瞥架上，在不起眼的的邊角有個顏色黯淡的方位盤，我拿起一看，頓時一愣。
嗯，就是他了。
盤面標記明晰卻又精細的令人髮指，我指腹動了動，有一個小滑蓋在背面，滑開，裡頭有個簧片，用指尖稍稍一挑，盤面就從五行八卦切成了星位黃道。
總共有四種盤面、第四種是全黑的、用途不明。
可以打開固定指針，透明蓋面有落鎖，在邊上，精巧繁複的設計直接讓我臣服。（？？嗯？）
帶你回家，不會虧待你的。（？？？嗯？？？？）
唔但是這樣子錢會不會不夠來著。
我拎著那方位盤，到櫃檯去，只見掌櫃手裡出現一根煙斗，抽得慢而優雅，在密閉空間中也不會悶，玉璇璣在一旁跑上跑下，見我出來雙眼發亮的盯著......我的包袱。
真是靈敏，等等再給她一個。
「老闆，這個......定價多少？」
女子嫵媚的微笑，看也不看便道：「二十兩銀，算你十八兩。」
......我只有十三兩啊！
剩五兩，殺殺看？
「老闆，我找的這可是挺平凡的一個而已啊。」
「喔......？」掌櫃饒有興味的微笑。
我揚起燦爛閃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續道：「這色漆是烤漆樹的吧，有摻水呢。」
玉璇璣用很驚恐的眼神望著我們。
「有意思，你要出多少？」
「十兩。」
「不行，這可是半價，十五兩。」
我一臉焦急再道：「......十二兩好不！」
論裝蒜我可算是經驗豐富。
「這星盤......我看得挺準確呢，是良品哪......」
......啊啊。
我看著這間店，就知道這店沒有所謂的贗品假貨，是家好店。
我明明切換回了五行八卦，她故意說星盤，在暗示他知道這傢伙的精工啊。
雖然這漆真有摻水是可惜了點，只不過木料應是不會受損的。
掌櫃這麼說，也代表她無意戳破吧。
欸嘿，臉皮厚天下無敵。
我滿臉忍痛神色，推出三根手指。
「......十三兩！」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掌櫃忽然似快意的笑起來，一掌擊案：「小哥你真有趣......得！賣你十三兩，哈哈哈哈......」
我們倆都知道，這物什絕不止這個價，連原價二十兩都不止。
但我沒有平常玩點手段的不適呢。
「借問這星盤起名？」
「我想想啊......有了，天樞，木區樞。」
「天樞啊。」意為北斗七星斗口之首，勺首指位。
「好名字呢。」
「小兄弟，記著了，我姓朱，往後入了江湖記得啊！」
「原來是江湖中人，失敬。」我笑著頷首，玉璇璣此時噠噠噠跑過來，一臉氣急敗壞。
「哦？還會為我擔心啊，多謝。」
「才沒有！璇璣不想在店裡看到死人！」
哎呀～我也是有自信至少能脫逃才去捋虎鬚的。
但是這可不能說。
我付了銀兩，把東西放進包袱裡，拿出水袋喝了口水，挺涼快的。
「那在下就告辭了。」
「後會有期。」掌櫃笑瞇瞇的，不再那麼懶散了。
「呣......」玉璇璣皺眉，吶吶道：「再見。」
啊，對了。
「來，水晶糕，有改良，無毒，送你們。」
我把我的口味留一個下來，笑道：「璇璣，那個上頭綴著花瓣的是特意留給你的喔。」我的口味。
「真的嗎......！」
「璇璣你什麼時候收買人家了。」朱掌櫃擒著笑意調侃。
「我沒有！」
「好了，兩位，好好享用，告辭。」
我面對兩人，深深一鞠躬，右掌貼著左胸口，淺笑。
「後會有期。」
出門沒走幾步路就聽得女孩的嗚咽。
「嗚唔唔唔唔嗚嗚好甜！！」
「不會啊，挺好吃的嘛？」
「掌櫃你吃這個！」
「喔喔嗚嗚嗚我的娘好甜！！茶！茶在哪兒！」
我再一勾嘴角，腳下毫不遲疑邁開步子。
一個月餘，我再度拎著兩盒正常糖與綠茶口味的水晶糕，欲造訪。
沒想到，街景依舊，那家店卻已不在了。
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一點痕跡也無。
掌櫃為何給我殺價呢？
璇璣又為何不能答應教導。
這一切，或許真只是緣分。
放下了那袋糕點在原來的大門口。
我手扣天樞，抬頭望天，笑了。
----------------------------------------------------------
後記：
要不要打賞啊？（探頭
要不要啊？（湊近
要—不—要—啊—（貼在螢幕上
咳，沒事不用，各位冷靜。
第一篇野史，希望大家喜歡，能跟我嚎一聲心得就算一個字我也會很高興的～♪♪♪
再次感謝看到這裡的所有人。
以上。
打賞1000貨幣給作者
打賞10贈品點給作者
本篇野史文章_【北窗名仕錄—天樞】_角色:授權同意簽署
本篇野史文章若將來本站發行出版成冊，需尊重其中角色創作之玩家意願而發行，以避免日後著作財產權之爭議。
參與本篇故事內容之角色，您可以在此進行簽屬"我願意此角色名稱無條件於本文章給江湖網站於任何商業行為使用"
這些商業行為包含:發行、重製、改版而印製或發行之平面出版品或翻譯其他語文版本、影視、遊戲、動畫、漫畫、實體商品、周邊產品等等任何商業行為之著作財產權都為江湖網站所有。
當本站獲得本篇所參與涉及之角色同意後，日後若有充分價值與其必要性皆成熟時將會與原作者聯繫討論簽屬出版合約事宜。
本篇野史文章_【北窗名仕錄—天樞】_已同意簽署之角色
玉璇璣__於 2019/8/14上午 03:02:40 簽屬同意
李稷卿__於 2019/8/1下午 08:37:55 簽屬同意
史甄相__於 2019/7/1上午 11:40:53 簽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