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忘游衍莫忘歸 |
 |
不忘游衍莫忘歸 筆者:林茗 2019/07/12 |
00.
生離就像棋盤上的塵埃，一次次追著棋子白忙。
01.
「有些涼。」林茗理了理裙襬嘟囔。
「是麼？來的時候你也這麼說。」曲槐觴回道。
他站的比林茗更靠近窗子，他信步過去將窗子掩實：「我記得你怕冷。」
「也沒那麼怕，」林茗搖頭：「以及，我想我上次說這句話是冬天而不是春天。」
曲槐觴又回了句是麼，林茗往對方的方向走了幾步，在距離四肩寬處停下來：「是阿，還在掃落雪的時候。」
「我以為是帶錯棉衫出行的時候呢。」
林茗聞言愣住，隨即眨了眨眼：「嗚，果然還是騙不過聖導。」
她彆扭的又理了理裙襬，這件襦裙陪她甚久，從獨自離庄道現在在江湖覓得安身之處，歲月的痕跡以這樣的形式默默地伴著她，理不平。
林茗覺得有些恍惚，她的目光穿過曲槐觴看向他身後剛掩上的窗子，二人呼出的冷氣在屋內消散，似煙卻又不是煙，煙只有一種型態，但是嘆息卻不只一種。
02.
林茗的目光穿過曲槐觴看向他身後的窗子，外面的天空烏雲密布，她恨不得取張紙將天外的水都吸乾了。
若要是真下雨，那林茗會說，這春雨來得太早、太急，農人尚未築好迎接雨水的軌道，怕是那些雨水要平白浸腫在泥土中。
她抿了一口酒樓中的茶，將視線轉回曲槐觴身上，重新打量眼前人的容顏，雖是已相對坐上大半時辰，實際上方才太過熱鬧林茗並未仔細打量每人的樣貌，只是依稀記下了輪廓，等到現在才又重新回想細細描繪之，對照神往這位初次打照面的俠士。
方才她正昏頭轉向的向新來的俠士指路，她並不是一個擅於領導的人，或許只能算上中庸之才，可這江湖幅員廣闊哪裡缺得中庸的人，林茗只能盡其所能，慢慢指點新人規矩，或許內文並非經驗老道之談，但至少堪用。
她有些無奈，自她入江湖以來自居小輩之位，也謙心居於此位，卻未料近日江湖風起雲湧，又一批勇健之姿新闖江湖，人都是謙遜的，開口朝她就一句向前輩請安，撓的林茗也沒了脾氣，也不知如何解釋，只能盡己之力教導並靜觀其變。
事實上她也還是做著小輩之事，江湖上資歷比她更深的前輩或是幫派勢力亦熱衷的前後忙碌著，也因此市集酒樓比往前更加熱鬧，人滿為患。
曲槐觴就是在場的聽眾之一，江湖人總恣意，哪兒有桌便往哪裡併，人多尤其是，因此不認識的各方俠士齊聚一桌也是常見的景象，此時酒樓中有歌舞者、有對弈者，亦有閒談之人，好不熱鬧。
他一邊把玩手中的棋子，神色自若地打量著對座的林茗，人群太過紛雜，被切割成好幾個小團，這是曲槐觴與林茗第一次相見，卻並不是他第一次認識這位女俠，早聞賞茶者的名號，忘言對茶，知春味長，他靜靜地聽著，偶林茗有說得不得體的地方，出聲提點一二，卻也不多談，由著林茗滔滔的說著，直到新來的幾俠士終於離桌而去，他才又喊了一次林茗。
「那麼，敢問曲公子叫住小女子是有何來意呢？」林茗收起打量的目光，對於此人，只是認得，卻不認識，只能出於禮貌性的詢問。
「在下──」曲槐觴依然一派自得，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耳聞林姑娘學識淵博，詩詞鏤彩擒文，不知曲某是否有幸可得一二？」
「那可不能，」林茗失笑，她不知道曲槐觴那裡聽的謠言，又或者這根本稱不上是謠言，如同人總愛聽黃鶯鳴，是根本上的誤解，「曲公子可曾聽過多言多敗？」
「此話怎解？」
「凡人作文，若作五篇，則五篇可謂經典而樂被世人所道；作十篇，那是有名氣有所成；作五十篇，則會因抒情無人能解的大意而被忽視，最後，人們又只挑五篇讀了。人們聽黃鶯，不也同時求個聽不懂嗎？」
「那在下也當圖個樂趣了，實不相瞞，在下對賞茶者一事略知悉些。」
「喔？」林茗挑眉，她覺得曲槐觴話語間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味在了
，卻又因面生不敢出聲質疑，她來江湖確實是存有目的──為了打探家中大姐林采青的消息，為此，她曾隱瞞過身分與才藝，直到進入市集才以真面目示人，如今過往舊事被重提，也不知來意是善是惡，天意難知，人亦難測，人萬惡，人萬能，人萬變，但歸根究底林茗也是人，人情兩個字總要認得。她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知文者知人，知音者知心。」曲槐觴沉聲。
「那是要說小女子曲高和寡了。」林茗有些意外曲槐觴給了她如此高的評價，如她所言，她所留下的文章並不多，又常被言費解，因此忍不住就碎嘴了一句。
「林姑娘這是越說越偏啊！」曲槐觴底子裡是個老江湖，當下即聽懂林茗的挖苦，林茗此人是出名的規矩同時也是出名的張揚，能自謙小輩卻又能自比作黃鶯，且到底是年輕妄為太任性，由得自己作，不由他人說。
曲槐觴忍俊不住，當下附和幾句也是調侃了起來，氣氛頓時歡快不少，融入酒樓中喧鬧的氣氛。
隔壁桌石棋盤未換，車馬兵卒仍在，只不過換了位置。
「啊，下雨了。」
03.
「什麼時候走？」
「就今日吧。」林茗原本晃著手中的茶杯，漸漸慢了下來，止住了動作。
曲槐觴清了清喉嚨：「真不考慮留下來？」
他將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握擺於桌，桌上的棋盤有些礙事便被他往旁推了推，曲槐觴很認真地又問了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又鬆了那份拘謹，嘆了口氣撒開手往後坐了些，「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林茗搖頭：「不勞煩聖導了，小女子自己回去就行了。」見曲槐觴滿臉的不信任，趕緊又補了一句：「生時地認不得，死後處還是找得著的！」
曲槐觴並不滿意這個說法，要開口卻又被林茗打斷，無奈地又向後傾坐了回去。
林茗放下茶杯道：「我聽同期說過這麼過一句話『生是哪裡人，死是哪裡鬼』我是挺贊同的。」
「他那是做鬼也風流，尋常人哪准說死就死。」曲槐觴對照了一下人物，沒好氣的附和道，門窗已經被掩實，他卻感覺氣溫又低了些許。
「做鬼不也挺好的嗎，就是因為人希望生命長些，所以變成了鬼。」
「真能平安回去？」曲槐觴知自己在這詭譎的邏輯方面根本鬥不過林茗，索性放棄爭論。其實林茗說話也稱不上是邏輯，不過是念頭不同罷了，她就像一個字，或為標楷，或作狂草，偶被文字學家抹去，又再被修辭學家安放，最終玉成一個只有自己知曉的模樣。
林茗向曲槐觴眨了眨眼，模樣甚是俏皮：「肯定可以的！」
曲槐觴又嘆了口氣：「那你收拾一下吧，我送你一段。」
「好咧！」林茗笑開：「回家啦！」
江湖諾大，幫會就是她的歸處。
繞山歸家。
04.
初春暖城叫東風，陽光灼烈，將漫天黑雲扯開一個大缺口，把方才料峭的江湖市集拉入春天溫暖的懷抱中。
二人出了江湖酒樓，就見此景，一輪太陽垂掛在山巒邊際，光芒斜斜順著酒樓旌旗影影綽綽爬上二人臉頰，照的人滿臉通紅。林茗垂首，碎髮擋住她的側臉，從曲槐觴的角度與隔著一小段距離看去，連影子都溫柔了起來。
剛結束了一席論談，兩人都有些疲倦，但是難得可遇一可以高談闊論的俠士，即使有些困乏，精神上卻不失為一種振奮。
「要不，林姑娘來書苑坐一坐吧？」
「這不大好吧，我還要回去的。」林茗婉拒。
曲槐觴倒是坦然：「今日你我相交，機緣巧合，也是要謝時代正好。」
林茗欲開口爭論，卻又說不出些什麼道理，或許她可以破罐破摔無賴的與對方轟轟烈烈地打上一架，說自己是有歸處的人，或有茶庄或有幫會，不需這樣的邀請，但終究他們倆人都不是情緒激動的人，說至乏處總會有一方先收手，她突然就沒了那個精力，也是沒了時間，捨不得這樣子與對方折騰，人生不如意事有八九，能與之言者二三，那麼剩下這一點再不投機，那就沒什麼事值得甘心了。
「那就，一會吧！」
05.
「就到這裡吧。」林茗下馬向對方行了個禮。
曲槐觴笑道：「不多送了。」也跟著下了馬，將馬匹上一些行囊移到林茗的馬匹上，那因搬運忙碌而搖晃的身軀，倒和馬兒晃動的尾巴一樣靈活，讓林茗不住的笑了出來。
林茗理了理裙襬，過了晌才開口道：「那就…謝過聖導了。」
「嗯。」
生命中，總會有些感悟酸澀的難以下嚥，但再隨著光陰流轉，卻又會恨上自己當初為何沒有體悟某些事情，林茗總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是遇到了，不過是在等合適的時機再上演一齣旖旎的久別重逢罷了。
「走吧。」
林茗眨了眨眼。
她一年前離開天河，綠水青山，傾伏側聽或掌撥流水，如同撫上茶庄的血脈，心中沁滿沉重又張揚的溫潤。
她本以為此生再無緣見天河潺潺，此刻卻有緣、有幸在一位恩深的貴人眼中見到那波光粼粼、壯闊無垠的美麗。
她朝曲槐觴笑了笑。
「再會！」
公子深恩無以報，只把花箋寄寂寥。
山高路遙難容足，水長日斜懼辜負。
///
後記：
這篇並沒有寫完，也不會寫完了。
從相遇到分別，都寫了，只是過程無筆力記載，04跟05間離得太遠了，也沒有安排結局，卻真是無力填補。寫作或許就是這樣吧，一句決定一篇，一篇只為一句，空白就讓它繼續空著吧，有些故事沒有結局不也挺美的。
內文有些混亂跟枯燥，但確實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對話，偶跟聖導有書信往來，他在寫作跟一些事上給了我許多建議與啟發，是很可貴的朋友，也謝謝聖導曾邀我至書苑作客。
起草時本是欲回應百日贈詞，無奈小女子不才，未解其中意，待通會之際，世勢已老，深感歉意。
願受文者，也可以讀懂，若讀不懂，記著標題即可。
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寫到這邊非常混亂，就打住吧。
歡迎有看懂或沒看懂的客官打賞，一人一打賞，救救林小茗。
打賞1000貨幣給作者
打賞10贈品點給作者
本篇野史文章_不忘游衍莫忘歸_角色:授權同意簽署
本篇野史文章若將來本站發行出版成冊，需尊重其中角色創作之玩家意願而發行，以避免日後著作財產權之爭議。
參與本篇故事內容之角色，您可以在此進行簽屬"我願意此角色名稱無條件於本文章給江湖網站於任何商業行為使用"
這些商業行為包含:發行、重製、改版而印製或發行之平面出版品或翻譯其他語文版本、影視、遊戲、動畫、漫畫、實體商品、周邊產品等等任何商業行為之著作財產權都為江湖網站所有。
當本站獲得本篇所參與涉及之角色同意後，日後若有充分價值與其必要性皆成熟時將會與原作者聯繫討論簽屬出版合約事宜。
本篇野史文章_不忘游衍莫忘歸_已同意簽署之角色
史甄相__於 2019/7/12下午 11:10:30 簽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