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死老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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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老妖 筆者:江湖百曉生 2019/01/06 |
那時的汕陵還不像現在這樣荒涼，仙宗不似如今這般潦敗。
鳥雀鳴翠，朴林蓊鬱，磐石入雲。泉水自高處涓滴而下，不比尋常瀑布那樣銀花飛濺，帶著磅礡之美，卻勝於其寂靜無聲，平人心神。
柔風拂面，挾帶著清泉微涼的氣息。
此時一黑色身影悄然出現，身形微晃，氣息紊亂。一身肅殺之氣驚擾了四周生靈，霎時間萬籟俱寂。
那人緩步向著清泉走去，身上大衣似於血泊中浸染過，每踏出一步就見嫣紅染地，連頭髮都不見原本顏色。
人影跪坐於泉畔石旁，垂手舀起泉水一飲而盡。
無人發現一抹殷紅自髮梢滴落入水，和著漩渦打轉，而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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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此開始汕陵仙泉逐漸乾涸。」
白衣男子自堂外走入內室，一如平常的平淡語氣，彷彿說的不是什麼震驚江湖之事，只不過是尋常雜談。
陽光自透亮彩窗照進室內，在其內飾品上反射，碎光跳躍於木架間，暈染於書卷上。
光影重疊，朦朧之間望見房內茶几擺放著一盞熱茶，旁邊有一華服女子垂首翻閱紙頁。
「上城書舖琉璃堂京報，果然如其名，不只用琉璃瓦搭建，連著堂內擺設也大抵都是。沐老闆娘，這些不便宜吧？」
「個人愛好罷了。」華服女子，書舖主人沐琉華頭也不抬地回話道：「走路穩妥點，在這摔著了你可都沒法子賠。」
那書生勾唇一笑似是回應，而後極其自然地坐下，於桌面展開竹簡，揚手振筆。
「所以說，汕陵像現今如此破敗，全都是前輩的過錯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一聲女音忽地回答，不似沐琉華那般輕柔，而是略顯高亢。
「虛實相雜，真假難辨，這不正就是江湖？」
忽而換成了脆朗少年音，白衣男子也不覺詫異，順著話尾向下接話道：「那麼前輩您一甲子就傳本秘笈入世，讓著江湖眾俠客爭相模仿，怕不是想引人去捉拿那虛無飄渺的殘影？」
「江湖百曉生，果真沒有浪得虛名。」藏於暗處的那人並無回應，只是音如老叟般啞聲讚賞，得到書生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而兩人你來我往間的言談交鋒似是同華衣女子無關，她只是靜坐一旁，連個眼神都沒給過。
內室充斥著沉默。
「時間不早，你該走了。」慵懶的嗓音突然自身後傳出，打破了這片寧靜。
白面書生淺笑起身，收拾了茶几上隨意擺放著的竹簡。
「想必你當初也沒料想到在生命垂危之時只是飲了一口泉水，苟且活命，卻會在如今被這般追殺吧。」
房間內傳來那人的低笑，帶著點無可奈何，又有著難以察覺的期待。
「所以，當好運來臨時，也請注意自身周圍。」
他走出琉璃堂口，還能依稀聽見那人低喃。
「因為，厄運可能已經在你身旁，而你卻渾然不知。」
一抹淺灰身影入眸，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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