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朔一刀不出奇(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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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一刀不出奇(貳) 筆者:顧子揚 2019/10/17 |
想當然耳，今天小梁沒來。
近來是個清明時節，細雨綿綿，今天人也少了。
不知是叔叔還是哥哥的男人撐了把油紙傘，今兒說的是雨夜的鬼故事，孩子們全被嚇跑後，尋著父母過來要打這裝神弄鬼殘害國家幼苗的“叔叔”，那叔叔卻早已溜得不見影了。
一道人影徐徐步於油紙傘下，腦後馬尾輕輕一晃一掃。
「哎，顧云青。」
今天他摘了斗笠，聞言並未回頭，從鼻間哼了一聲。
「嗯？」
「我今兒見著三個毛頭指名找青叔叔耶。」
那聲音聽上去中音範疇，有著難得的清醇味道，抑揚頓挫異常豐富。
「那你是在興奮什麼。」
「干你屁事，傘分我撐點。」另一顆腦袋擠到傘下。
「干我屁事。」然後又給推了出去。
「嘖嘖，說話真粗俗。」
「滾。」
走了幾步路，顧子揚還是將傘挪了點過去。
一旁的人呵呵呵的笑，嘿然道：「口不對心，傲嬌。」
傘馬上收了回去。
「哎哎好啦，雨淋多了得染風寒呢。」
「你自己有傘。」顧子揚看著身旁的人晃著他的傘。
「有傘如何了？不解風情。」
「......」
顧子揚毛骨悚然，說什麼也不移過去了。
對方哈哈大笑，撐開了自己的傘，兩人一時無話，平穩的走了一陣子。
安靜了一會兒，對方又拋出了問題：「這是要去哪兒？」
「沒哪兒，到處逛逛。倒是你來這裡做甚。」
「喔，運鏢路過，下著雨，順道看見你。」
顧子揚不苟同的皺眉：「你鏢車呢？」
「馬在馬廄裡呢。而貨物......」他拍拍胸口：「太小個了，我隨身放著。」
「喔。」顧子揚眉宇微鬆：「待多久？」
「等天晴或雨微歇吧。」對方瞇了瞇眼，望天。
「稷卿。」
「嗯？」對方一瞇眼，笑起來很冶豔。
「確定不是專程來看我的？」
「你做夢吧你，呵呵。」
——————————
李稷卿，單名帷，在顧子揚從前的記憶裡，中間那個字不是稷的，不過現下也忘得差不多，說不準。
兩人尋了間茶館用午膳。李稷卿夾了一筷子涼拌牛蒡，指指對面的人。
「我覺得你最近命數有個特別突出的。」
「嗯？」顧子揚嚼著牛肉捲餅。
「為“遇故人”。」
「故人？故人嗎......」顧子揚偏了偏頭：「我的故人皆歿呢。」
「......嗯？不會吧......」李稷卿聞言，擰起眉頭，抬手執對桌杯，隨意滴了幾滴在桌面，指尖一抹：「......我沒看錯啊。」
「那真是奇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牛肉滷的很入味。
「舉手之勞，只是因為你卦象看上去實在太明顯，還是跟你說說。看起來是個大緣分，好好把握啊。」李稷卿瞇起眼笑，又夾一筷子冰糖蓮藕：「......嗯嗯，好吃。」
「......會的。」
兩人從茶館出來，又漫無目的的插科打諢一陣，頤翟雨煙稀，午陽天光盛，竟出了難得的大晴之刻。
「還真給你盼到了放晴......」顧子揚悻悻然道。
「還好還好，應該應該。」李稷卿望向遠方竹棧，笑逐顏開，手一晃，取出三張符咒：「嗯嗯，來，辟邪，鎮邪，明火。扔出去就可以用了。只不過不要太相信他的功效。」
「......給我這個幹嘛。」
「嗯~到時汝自會明瞭。」李稷卿微笑著裝神弄鬼一番，裝得滿意了，一擺手笑道：「先行一步去，好好玩啊。」
「慢走......啊。」
顧子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在遠處心照不宣的，有點想笑。
忘了跟他說了。
——————————
李稷卿踱在街上，趕路的速度是一開始便算好的。
至陽光稍歇，約還有半刻鐘，距離下一個城還有個二十分鐘馬腳程，足夠。
「啊！淮西李大帥！」
聽見姓李的他便習慣性回頭，見是倆作伴的小男孩，瞇起略帶桃花的眼，笑問：「李大帥？」
「李大帥......這是李大帥嗎？」「青叔叔說，笑起來很冶豔，身著靛藍大褂，東瀛褲袴，身負一根木杖......沒錯啊，嗯對對，現在笑起來很有殺氣啊。」
兩個小孩湊上去，雙眼放光的喊：「李大帥！」
「......」
李稷卿的笑容愈發恐怖了。
「李大帥！你和一個丸子魔王打過架嗎！」
「......不，是我單方面殺了人家。」
「那有沒有殺了自己反叛的逆徒大義滅親！」
「......其實是我誤殺之後才收的哦。」
「那是不是有一台法......法什麼，法拉利！」
兩個小孩很興奮。
「法拉利又是什麼......」
「千乘馬車！在市集馳騁甩尾！」
「......老子只有方向盤啦！」
那兩個孩子怔了怔，然後抖著嘴唇要掉眼淚。
「青叔叔騙我......」：
李稷卿無言一陣，道：「沒錯，因為我不是李大帥。」
「???咦??」
李稷卿決定死不承認是什麼鬼淮西李大帥。
小孩們鍥而不捨，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有沒有和寒朔刀顧子揚決鬥過？」
「......沒有，但快了。」他稍稍咬牙切齒一陣。
改行去寫話本吧他。
李稷卿輕吐了口氣，摸摸懷裡的錢包，摸出兩塊銅板，疲累道：「得了，拿去買東西吃去。」
「咦！謝謝李大帥！」
「就說了我不是李大帥。」
李稷卿按按眉心，隨意一擺手，走進了悄悄隱沒的陽光裡。
倆小兒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吶吶道：「怎麼感覺李大帥和青叔叔有點像......」
「我也這麼覺得。」
顧子揚立在屋簷下，望著外頭大雨傾盆，才伸出手來就全被打濕了。
嗯，不知道稷卿運完鏢沒。
他有些解氣的想。
雖然下次會被報復就是。
距離開頤翟，剩下一日多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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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再多湊個幾字
謝謝各位的閱讀
還有改個錯字
第一章的畫本
是話，是話。（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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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卿__於 2019/10/25下午 09:12:57 簽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