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朔一刀不出奇(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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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一刀不出奇(捌) 筆者:顧子揚 2020/01/28 |
＊爆字，放飛。
捌.
顧子揚把山賊丁拎到了一堆站立人串串之間，問問題時可增加環境氣氛，山賊丁拉緊了繡著「丁」字樣的背心，像是有點小小的崩潰。
「我叫做丁卯，在山賊群裡擔任山賊丁，剛加入山賊團伙不久。」
寒朔就擱在一旁，感應到周遭寒氣，共鳴強烈，狀態極佳。
顧子揚又問：「怎麼去當山賊？比死士還沒有保障。」
「嘛......因，因為這兒附近就有一窩山賊......還請大俠手下留情別剿我那幫兄弟......」
兄弟麼。「我不會去搗人家老巢，只有他們來動我重要的人，才會主動殺過去。」
「真是多謝，大俠啊，我真的只是帶點食物回家，養我家人，我只看見被冰的一大片人而已，其他什麼也沒看見，請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沒有要殺你。」
顧子揚抬頭看了看周遭，收了刀，死士從外頭開始消失了，一個一個，起初速度緩慢，後來勢頭開始蔓延，一下子就可以不見十幾個，如同初融的冰雪。
看著這副景象，他拍了拍丁卯的肩：「辛苦了，不用自稱小的，你並沒有比我矮一階。」
「好吧......那大俠怎麼稱呼？」
我不是大俠啊。「顧子揚。」
「那好，多謝子揚大俠不滅口。」
「......」
最後一個死士消散，丁卯看上去輕鬆多了，有點拘謹的一拱手，問：「那子揚大俠，還有事嗎？我以丁卯的名譽發誓絕不會說出去......」
「不巧的，還有件事。」
丁卯的臉垮下來了：「請問罷。」
「除了古水井的死人，還有沒有哪兒有足夠靈異，不尋常的事？」顧子揚拿出打包的麻糬，用白巾子包了一顆過去。
「咦，北龍街口小紀麻糬！我還沒吃過呢，謝謝子揚大俠。」
「......不客氣。」顧子揚又掏出一塊麻布手巾擦擦手，直接拿起麻糬，咬了一口。
「不瞞您說，咱們賊王啊，最近便生了個大病。」
「病？」
丁卯咬了一口麻糬，粗獷的臉上浮現微妙的幸福表情，又努力正色道：「是的，老大他啊，之前不知道自己出門去了哪兒，回來一下就倒下了，但是呢其他兄弟都沒事，尋了大夫不成，這回請了個道士回來。」
「......？？？」
「而那道士說，老大是三魂七魄給人多了一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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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七魄。
名為胎光、奭靈、幽精、屍狗。
七魄則是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三魂分為天地人，善靈生靈人靈。
七魄則對應到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慾。
「你有沒有觀察到你的老大有什麼特別癥狀？」
顧子揚抿起了唇，整肅神色。
「啊，他會自己喃喃自語......什麼來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
有東西會去找他嗎？
通常少了一魄，人會精神很好，而且好到三天三夜不睡，精力燃燒，到最後被榨乾而死，不會自動想要填補空缺。
在榻上大病一場，且精神不濟，著實有些奇怪。
非毒對應到懼......難道其實不是少一魄。
是多一魄嗎？！
「眼見為憑，但也不能為憑。可否請兄弟幾日後捎我過去看看？」
雖然是山賊王，砍了很方便還可以提升功力......不行不行，是要去看病的。
「原來子揚大俠會醫理嗎？」
「啊......其實，不太會。但基本的一點概念還是可以的。」
顧子揚窘困的搔搔臉頰。
「沒事沒事，那後天卯時中刻，請子揚大俠在這兒等我，我帶你去見老大？需要提早嗎？」
「啊，不，謝謝。這樣很好。有勞。」
「不會不會，那子揚大俠，我先走了。」丁卯率先起身，朝顧子揚齜牙笑了笑。
「等一等。」
丁卯的臉又垮了下來。就見得顧子揚拎著還有麻糬的小袋子，又拿了一個有淡淡肉香的袋子裡，放進麻糬和一張紙。
他站起身，把手往前一伸：「帶回去吧，不是說有女兒？回去一起吃。」
猝不及防被塞了個滿懷，丁卯傻傻的接下了，顧子揚催促道：「快回去吧，我也走了。」
接著轉身快步走了。
丁卯被小心肝有點受傷。
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嗎？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的麻糬，忽然想起裡面還有一張紙，他翻了翻，抽出那張紙，愣住了。
江湖貨幣兩千元。
折合一般貨幣一點二倍，是兩千四百元。
丁卯攢著那張紙，猛地抬頭。
附近沒有人。
「子揚大俠！我要在背心上繡你的名字啊啊──」
「......」
走了好一段路的顧子揚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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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市集人不多，顧子揚去買了一小碗雄黃酒，又買了個小葫蘆裝著。土法子越多越好，因為不會不土的。就留著用。
清明時節，常聯結到白娘子與許仙的傳說，東西很好入手......喔，那再買一個火柴得了。
於是顧子揚又跑去買了火柴。
白蛇傳啊。
朋友幫他取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
拎著一袋晚餐一葫蘆酒一個包袱，顧子揚回去續住了一晚裕達客棧，吸了一口大廳淡淡的霉味，挑眉沒什麼表示，徑自笑著上樓了。
他隱隱覺得是最後一天住在這兒了。
雖然是完全不會留戀。
希望今晚能好好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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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呀，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我這句話就是要起個頭的你叫我怎麼接下去？！」
「我怎麼知道......」說完之後是一陣克制的低笑。
「馬的可惡我再一次你不要給我漏氣喔。」
「喔。」
「小青我跟你說喔。」
「你說。」
「......」
「......」
「......」
「怎麼又不說了？」
另一個聲音先是打了個呵欠，慢吞吞道：「我想出去闖闖。」
「你爹娘......」
「你也知道爹娘不是問題，哈哈。」
「那......你便去啊。」
「我是說──」對方頓了頓，接上：「你要不要跟我去？」
「你要去多久？要去哪？要怎麼去？」
「你先說要不要嘛。」
「我考慮考慮。」
「咦──好過分。」
「你的失望也真誠點。」
「考慮好沒？」
「還沒。」
「慢死了。」
「......」
視線嗖地明亮了，他看見了好友的笑臉。
忽然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那就走吧。」
鬼使神差的，他開口。
「哇，小青你真是個好人♡」
那是一種還不懂何謂發卡的輕微惆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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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揚不發一語的，睜開了眼。
蠟燭依舊沒點，連挑燈夜戰的酒客都去睡了。
他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動，就只是張著眼，看著木質的衣櫃，又慢慢抬頭，看著頂上。
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
他好像自己又達成了什麼共識版，闔了眼。
該是好好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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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挺暖。
脖子挺僵。
顧子揚勉力扭了個頭，輕輕「喀啦」了一聲。
落枕了。
「早安喵。」
「！」
顧子揚倏地坐起，然後看了一眼，又無力的躺了回去。
「回來了啊......」
「喵？」對方甩了甩貓尾巴，無辜的眨眨眼。
「找到了？」顧子揚用手物理性的掰了一下腦袋。
「嗯嗯嗯，咱後面追到了後山，後山有據點，那個那邊的老大，是葉家人哦喵。」
「......啊。」不意外。
「對了喵，蝦米米喵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哇？」
「在五芒星走了之後。」顧子揚勉強翻過了身，笑了下：「想不到馬上派上用場。你為什麼來找我？」
「咱被阿卿喵派過來喵，看看你。」有著貓耳的正太戳戳他露在外面的手。
「那你看完沒，謝謝你的幫忙，回去跟阿卿說我很好。」
「不嗷，泥落枕喵。」
江逐語是江蒔零的轉生，被阿卿玩死之後，很頑強的繼續轉生。
雖然看起來是正太，但貓齡算起來，已經是叔叔年紀了。
「落枕不算啦......」顧子揚翻了回去，只有幾綹髮絲露在被褥外。
「阿卿卿喵說等到後天晚上咱才能回去。」江逐語看上去也興趣缺缺，蹭到床邊，喊道：「蝦米米喵，咱有洗澡，上床！上床！」
「我起床了。」顧子揚掀開被子，順便把爬到被子上的貓咪甩飛。江逐語「耶」了一聲撲到軟綿綿的床上，達成了「上床」。
「喵嗚這被子......好粗哦QAQ」
「......活該。」
「蝦米米喵......你越來越狠了QAQ......」
「你要跟就不要給人發現喔。」顧子揚手抓著一把頭髮，咬著髮帶聲音含糊：「也不要多嘴跟稷卿說多餘的事。」
「遵命喵~~~~~~♡」江逐語變回了貓型，纏著棉被玩開了。
「還有，非必要不要插手。」顧子揚拈著綁繩打了兩個結，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
「這次可是會真死的。」
「嗯喵。」
江逐語上輩子死了六次，然後還真的死掉了。看起來完全是有恃無恐。
「那蝦米米喵，咱就先走了？」
顧子揚掬起一捧水，點點頭：「你自己當心點。」
「好嗷。」貓叔叔搖搖晃晃的下了地，忽然又被叫住：「等一下。」
「喵？」
顧子揚翻翻包袱，提出一袋小魚乾，抓了兩條出來，一丟。
「喵♡醬油昆布煮♡」
「賄賂成功沒？不要和阿卿說我都做了什麼，說個大致方向就好。」
「成功了喵♡」
顧子揚又甩了一條過去。
「謝謝蝦米米♡」
「嗯，去吧。」
貓咪樣的江蒔零晃著尾巴，叼著魚乾開心的消失了。
「......」
顧子揚打包好包袱，望向某一定點，默然。
而後，露出了點不易見的淒然笑意。
「終究是該回去了啊。」
門開啟了，又關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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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真長啊。祝各位新年快樂啊ˊˇˋ。
後面要談的是一個老掉牙的話題。
何為善惡？何為英雄？
什麼樣的行為才算有勇氣？
所以和正題又扯遠了。但熟睡三個晚上，沒有絞盡腦汁的想了三秒鐘，我決定還是扯一下。
就是這些亂扯的經歷，造就出這一隻顧子揚。（沒上正史話還那麼多。）
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我特別話癆？
咦，沒有嗎。
營造形象失敗。
趁現在多談一點，因為下次再見是三章之後ˊˇˋ
故事換成我的朋友來說。
就是姓梁的哪一位。
順順的看下去沒問題的，或者說本來的順序就是這樣，會看起來比較順。
八→外篇→九。
那麼敬請期待，自述，梁盡華。
對了，那題答案是三個肉夾饃跟三個湯餅。這樣。
謝謝各位的閱讀。
（後記依舊完全沒有收斂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會收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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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語__於 2020/1/28下午 01:38:47 簽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