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朔一刀不出奇(番外梁盡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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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一刀不出奇(番外梁盡華下) 筆者:梁珞凊 2020/03/14 |
往竹籬笆裡頭看,同樣的一批人,還是不見副教主,教主的棺蓋是開著的,旁邊沾了點血跡。
那些人看起來有點暴躁,一些人低聲交換意見,有些人提著刀,對空一刺,邊吼著什麼。
真派。
我放慢了呼吸,汗在皮膚上涼了,蒸發帶走了過多的熱。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撲進圍欄,倒在地上臉著地,我看到有血從他臉下噴出來。
小弟們沸騰了,群情激憤湊到了一塊,三兩個人脫隊一陣子,簇擁了一個......紅袍,奇奇怪怪的人上前。
「......」
寨子裡爆出冲天的叫喊,似吟唱又似嘶吼,我心頭一緊。從籬笆子的縫隙,看見那紅袍男高舉手杖,喊了一字清清楚楚。
「殺!」
啪嚓。
又是兩個人質的頸子被開了口。
血淋進棺材內,一點滴到外頭的豔紅,濃烈烈的,看得我發昏。
又是兩條如花的生命凋謝。
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人在我面前死掉,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我抿著唇,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吐出。
才剛開始,還不能吐。
看來那個紅袍,是這些人中唯一有腦子的。裝扮......姑且像個大祭司吧。
冲九煉煞,一出世便要以血祭。逆天之術欲人為,代價又向誰討呢?
又是為了什麼要冒這個險呢?
沙沙......
我一僵。
有人過來了。
我咬咬牙,回身過去,赫然是一個微喘著氣的人影。
......啊,也找太快了吧。
那人惡狠狠的瞪著我,用氣音罵道:「你人呢!」
我心虛的露出一個笑臉,擺擺手,指指裡頭。
小青探頭看了看,微微點頭,繼續回頭瞪著我,像是非要討個說法。
我只得雙手合十拼命無聲道歉,往寨子裡一看,嘿,副教主駕到。
他一定沒料到我們又作死式的跑了回來,只是低聲跟紅袍大祭司說了什麼,祭司似乎發怒了,揮舞著手杖高聲喊了一長串,聽不清。
「啪唰。」
又是兩個人斷頭,血又被灑進了棺裡。
等一下......這樣不行吧?
煉屍煞,有一點差錯,危險便多一分,就看那殺人放血,怎麼可以一下子給那麼多呀。
副教主看見那副景象,也有些緊張,扳住了大祭司的肩。大祭司不耐煩的甩開他,法杖揮舞一圈,擊地。
「碰。」
氣勁如漣漪一般向外擴散,頓時身周氣壓彷佛變得有千斤重,我們根本無力阻擋,只能盡量減少落地的聲音,單膝跪地,勉強抬頭。
棺材旁兩米處無事,兩米開外,有些大漢被迫著彎下了腰。
副教主也不例外,雖然站得淡定,但是踩在地下的腳赫然已下陷三吋,顯然這壓迫是針對他的。
我說你們這樣同教相殘沒問題嗎。
然後他緩緩抬手,動作緩慢但無滯澀。
放上了大祭司的肩。
「碰!」
重力壓迫著他的手,自然把力道送給了祭司肩膀,祭司吃土,禁制解除。
「......」
副教主淡然的收回手,把腳從地裡拔出來,望著撲倒在地上的同胞,伸手要把人拉起,卻被一把揮開。
完全激怒人家了啊。
只不過這個莫名的喜感到底......
祭司狼狽的爬起來,將法杖反握,用揮刀般的姿勢一個橫劈,神情狠戾。
「啪嚓!」
我想得沒錯,剩下那六人一次斃命,鮮紅的血珠飛舞,自動澆灌到了棺材上。
像是精心栽培著什麼一般。
我和小青都被眼前過份血腥的畫面震懾住了,不說視覺,簡直是色香味俱全。
他想要提前催化凶煞。
還真是不怕死。
副教主先生顯然也知道危險性,提高了音量。
「汝要承受此地所有殺孽?!」
一旁的壯漢們顯然是祭司派,一聽他對主子大小聲,立馬圍了上去,滿身戾氣。
「待教主起身,我便是江湖大陸日曨教派的新教主了......不,或許不僅是日曨教,我會是江湖大陸的王者,王者!」
喊那麼大聲是怕別人聽不見你在立死旗逆。
「......汎缺不會同意的。」
副教主不以為然。
「都是死人了,魂魄不在,肉身還能阻止什麼?」大祭司略嘲弄的瞥了眼棺材。
「......汝不是說......」
「只是為了讓你不阻撓我罷了。凶屍呢,你怎麼能期待死透的人有意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副教也有這麼一天!痛快!」
副教主目前和他還算是在同條船上,祭司被擒他絕對討不了好,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掀老底。於是他下意識反手便甩了個封口咒過去,結果被衝上前以肉身擋招的大漢攔截了。
「......你就見證著吧,我們親愛的教主復甦的時刻!」
偕同話語一齊浮現的奇門遁甲結界,在祭司身周以白光的形態運行著,經由副教主試圖突圍無果可發現這祭司真的有兩把刷子。
其實那一招隔空殺人也夠邪乎的。
大祭司吟詠起了連我都沒聽過的咒文,幾位大漢像是被控制住了,一下往副教主撲去,然後又一下全數被震飛,看來是震暈了去。
今晚是滿月,月剛行至正中,竟是帶了點血色。棺材並無遮蔽物,在月光直映下,似乎冒出了絲絲黑氣,纏繞蜿蜒,看著有種詭異的噁心感。
副教主一看頓覺不妙,手中灰黑氣勁毫不吝嗇放到最強,又壓縮成了一刀刃寬度,像是欲一擊得手破開白光。
他高舉灰刃,使勁向下劈落──
唰!
破是破開了,那副教主也像是被反噬般,吐了口血。
纏繞黑氣更甚,甚至還在地上留下了攀爬的痕跡。
紅袍祭司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左肩拉出的一條血線,切面整齊的斷臂落地之時,副教主也嘔出一口血,跪下了。
我莫名的感覺到一點心痛。
我發現我不想讓他死。
不僅是因為他幫了我且比較有腦子,而是某種更深層,無以名狀的感覺。
我有預感,如果我們眼睜睜看著他死去,會後悔一輩子。
我看了一眼小青,發現他拳頭攥得死緊,看起來很想衝上去。
祭司看了眼血棺,將另一隻手的血草草止了,頑強的單手結印,斷臂流下的血懸浮排列,成了一個詭異的咒印,猛地摁進了血棺裡。
霎時之間,地動山搖,風雲色變,月亮成了名副其實的血月,四周有著幾股白色魂體衝進了棺裡,想必是那些被震飛大漢的生魂祭品。
真是物盡其用......
「不行!」副教主嘶聲低喊,一下暴起,手中灰刃凝實,顯出了金屬色澤,想是只為阻止,不管死活了。
祭司單手舉起法杖抵擋,啪一聲脆弱的被震斷,方完成高階咒術又大量失血,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刃穿胸而過。
「完成了。」
祭司噗地噴了一口血,拉開一個弧度極大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驚悚。
「完成了。」
他一把反抓住副教主的手,皮膚沒遮蔽之處竟開始爬上黑色的咒文。
我一看便明白了。
他想要自爆,拉著副教主一起去死。
副教主欲抽手,將死之人迴光反照的力道竟使他無法掙脫。
「......珞凊。」
「嗯。」
「我想救......他。」
「我也是。」
那還等什麼呢。
「他剛剛放了我一馬。」
「是嗎。」
毋須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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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的刀比我有威力,於是我決定讓小青上陣,我當輔助,臨機應變。
他似乎決定速戰速決,自爆可等不得。
欺近那兩人,副教主仍看不到臉,祭司則一臉問號想著這兩隻是來幫哪一方的。
唰。
伏龍下勢,乾淨俐落。祭司又斷了一隻手,副教主當機立斷捨下了刀欲後撤,想不到祭司卻如鬼魅一般黏在他身邊,一瞪眼,將小青打飛得遠遠的。
想必沒力氣再一擊斃命了吧。
我奔過去,承受了小青落地的重量,兩人跌成一團。
但小青卻像是中了邪術,站不起來了。
副教主見我們倆出來,只得帶著巴在身上的祭司盡量跑遠,不然我們變籌碼就難辦了。
可惡,副教主太難追了,他要自己消化爆炸嗎?!
「轟!!!!!!」
......看來是的。
而且教主本人,可能等等便出來了。
飛沙走石,樹木都彎了腰,我被爆炸餘威掀飛了好一段距離,身上細小傷痕無數。
嚯......小青居然還是黏在原地!
對不起我好想笑。
勉力站起身來,煙塵中竟走來一個蹣跚的身影。
太狂了吧。
「小伙快走......」
副教主嗆咳好幾下,勉強擠出這句話。
「還好吧?」
「無......」
連事都沒說完,副教主就撲街了,直接倒到了衝過來的我身上。
「無你個頭。」
我勉強將他拖到一旁靠著樹,拿出藏著的包袱,倒了杯茶水擱在他身側。
「現在喝會嗆到,慢慢喝。」
副教主勉強頷首,擺出了打坐姿勢,又道:「小伙快走。」
「不行,小青現在有禁制,扛不起來。」
「活一個總比......全滅好......」
「不成。」我一抹臉,勉強笑了笑。
「方寸引開你就是為了保他,現在放他死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總覺得聽覺無恙的小青等等要暴起殺人了。
「禁術已成......由不得你胡鬧。」
「這不是胡鬧。」
雖然看起來挺像的。
難道扔下他逃嗎?
可能許多人會覺得這是最明智的選擇,找個人來傳消息找救兵。
但是又有誰會相信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呢?
不行走......
不是出於什麼大愛,而是那凶屍只要一起來,凶性大發,絕不是殺一兩人能了事的。到時候小青......
那麼溫柔的小青,能打贏不顧一切的屍煞嗎?
他才十四歲啊。
我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站了起來。
......他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
顧云青!!!!
我眼神一凜,腳一蹬,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一旁幾個大漢給抽了魂,躺在地上,雙眼無神。那口棺時不時震顫一下,已經死透的祭司無法提供解決辦法──
速,戰,速,決。毀了血棺。
胎死腹中最好。但有辦法嗎?
我一揚手,墨刀試探意味的向棺蓋一劈──
「唰!」
刀入肉的觸感令我渾身不適,當我看見那壯漢眼白翻起,手中武器換邊,不管斷肢再度撲來,我一閃便能避開,心裡有了個底。
給催著凶化了。
不用說,自然是裡面那尊大爺幹的。
數了數,六個。
我提氣,換了種步伐,只用足尖沾地,移步間飛身似燕,安靜輕巧,乃余氏基本八路子之七,雲間縱。
走屍目不可視,凶屍視力也沒好多少,倚靠的是聽覺。只要放輕聲音,有時叮叮噹噹的拋點銅錢,便足以讓他們找不著北。
一刀斬一人,雖說不太好受,但總比自己被斬來得好。
一殺罄,我刀尖指地,後退數步,喊著問:「副教主,還好嗎?」
「不妨事。」
我頭也不回繼續喊:「那教主有沒有什麼習性啊?看著要出來了。」
我聽到了幾聲帶血的悶咳,而後勉強傳來句:「不知,教主......行蹤神秘,不許吾跟。」
「悶騷啊......」我頭痛的喃喃,身上的上無處不疼,完全不想動,一動就痛。
但這世上又有幾件事盡如人意呢。
我回頭瞥了一眼,中了環境類術法的小青乖乖被制在地上,一隻手還不死心的扣著地面,指頭都陷進了地裡。
我唇角不自覺拉開了笑。
換我來救你了。
咔!
我抓緊了劍柄,精神給逼到了清醒無比。
咔!啪!
一滴冷汗劃過頰邊,從下巴滴落。
砰!砰!砰!
沉悶的重響,如迸暮鐘之聲,棺蓋在第三次重響後,冲天飛起!
在半空翻轉的棺蓋,一面墜落一面粉碎,落地時直接化為齋粉。
濃烈烈的壓迫感,扭曲攀爬出來,我倒是沒有感到行動滯礙,但非常不適。
棺邊被一隻紫黑的手掐住了,顯出了裂紋,那手新鮮得連蟲都沒有,液體蜿蜒交錯的紅,隨著裡面已不是經脈的東西微微起伏,
我忍不住低調的罵了個髒字。
超噁心。
教主仁兄似乎不想正常的爬起來,曲起膝,棺材一整個喀啦喀啦的響。
方圓五哩內,就只有我們三個,外加一個活死人。
喀!
清脆的響聲,棺材在下一秒直接炸開,煙霧瀰漫,血味濃烈到我暈眩了一瞬間,回神立馬發覺有東西逼近。
不好!
「鏗!」
清脆的金石相交之聲,距離極近,我又眼花了一下子。
給你五感的極致享受,不造假。
煙塵稍散,擋在我面前的是一把刀。
形狀長度......看著是馬刀。
伏龍。
「小青!不要跟他拼力氣!」
顧云青低低嗯了一聲,放了一隻手,用身體的離心力,人為支點,竟把那教主甩飛了一段距離。
他不鹹不淡的瞟了我一眼,我心虛的乾笑兩聲。
「回去再算總帳。」
殺......殺氣啊!這不是要對自己人展現的吧?!
顧云青雙手持刀,擺了個標準的起手式,刀面一轉橫,簡潔道:「兩頭,不得逞強。」
「成。」
我們倆同時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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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受了余叔的訓練,但相較於專業教師純教學用,系統性還是少一點的。
發揮成這樣,已經是我能預估的最大值了。
或許是默契加成?但打鬥的開端是順的。一人集中面門攻,一人專於下盤掃,那粽子還保有人的習慣,看到有人打臉會閃。
但是那累積好些歲月的怨氣血腥,還是讓我心頭微微的戰慄。
到底為什麼要煉這個呢?一個不小心失去控制,首當其衝就是原主。
不用想凶屍還會知恩圖報的了。
現在我們是藉著它還沒反應過來欺負它,等他控制身體順溜了,可就沒這麼便宜了。
但我發現,尋常冷兵器好像......沒什麼殺傷力。
光聽小青擋下的第一刀,那實打實的清脆響聲便知。
又什麼方法可以傷到它?
凶煞,極陰極煞,畏懼......陽氣!
陽氣來源......
童子尿?
乾......現在怎麼尿得出來,尿一回就死十遍了......
佛祖加持護身符?
陽光曝曬七七四十九天的淨鹽?
有就罷了,還要煩惱如何用在殺傷上,現在連個材料都沒......
教主看來是被我們煩得不行,一揮手,實實在在打中了小青。
小青雙手交叉護住了重點位置,卻是帶著條血線飛的。
「小青!」
我連回頭也不能回頭,吼這一聲差點眼淚都要出來,我用力的把眼前的霧眨掉,忽地身後淡淡一句。
「無恙,小伙當心。」
對,還有副教主。
教主又是一掌巴過來,我用刀自上而下用力下壓那隻手,藉力躍至半空。
......
......嗯?
他巴小青的手,和巴我的手不一樣。
刪去了慣用方向遠近的問題,最簡單的解釋就是......
他換了手。
那為何要換手呢?
我看向打小青的那隻手,從上而下看,明顯的淡淡白煙。
燒著了......?陽氣?
純陽血!
在冲九煉煞裡,本命年有十二,二四,三六,以此類推。
但在剛剛十八人裡,並沒有符合十二歲年齡的人。
為什麼呢?
因為小孩兒有神護,且十二歲失貞機會極低,那便是陽氣盛,處子之身更為純陽,血沾陰屍,怕不是會失敗。
我是十四歲,比本命年加兩年,在煉屍裡頭屬於中和概念,讓屍煞好控制。
但現在......凶煞無主!
或許是可以凝滯行動?
而又帶殺傷力......!
就是這個!
嗯,但我的血量......有點危險。
一噴直接歸零的機率還不低。
不然......開鋒呢?
用刀抵著它的背,我一撐落了地。
開鋒,刀沾陽血,拿來刺呢?
後來我便也來不及思考了。
教主大爺像是回過神來,發出一聲空洞的嘶嘯,深淵裡所有的冰冷罪惡,濃濃的沒有目標的殺意,赤裸裸的重擊我的意志力。
我只能依著本能,閃避,抓著時機攻擊,撐著一口氣,至少在氣勢上不能矮一截。
「珞靖!」
唔!
直直往這裡抓來的紫黑手掌帶著令人發毛的腥氣,上一招尚未落地,我只能往後下腰,手撐地,腳向上迅速一踢,往後方翻過去。
落地,靴子底的腳感不太好,踢中了。
凶屍智商好像進化了,再用尋常的身法撐不了多久,身體素質差異頗大,該使點無恥的招數......
避過了三個連續爪擊,我回頭就往小青那裡衝,喊道:「副教主──幫個忙──」
......啊。腳踝被爪子劃了過去,有點涼。
「砰!」
才剛說完,一個灰黑色的罩子就穿過我,把教主打得遠遠的,轟轟轟轟轟一陣子才消停。
比想像中好。
「小青?你還好吧?」
對著在一旁打坐調息的副教主點點頭,我瞥向被打飛的教主,一時半刻是跑不回來了,我走向跌坐在黃土地上的小青。
顧云青站了起來,按了按額角:「有被接住,抱歉,居然被打飛放你一個人......」
我勉強笑了笑,沒答話。
方才被擦過的腳已經沒有感覺了,我粗略掃了一眼,有點泛黑。
那......如果再擴散。
會和教主一樣嗎?
小腿上頭陰冷的感覺,我直覺覺得教主也無力救治。
哎呀......
「珞靖,它回來了,你還行嗎?」
我笑了起來。
「行,怎麼不行?」
我終於解下腰間殘刀,手指往上一抹,感受到溫熱的血液被吸了一點兒,還讓我快速癒合。
手往原來應是刀尖的方向滑過去,一片血紅色的刀刃,成形。
純粹的玫瑰血色,看著是固體,我揮了揮,手感不錯,有一種熟悉的流動感。
小青瞪大眼睛看著那把刀,片刻稍稍抿唇,笑了。
「原來你是雙刀啊。」
「啊,是呀,帥吧?」
「行了吧,走。」顧云青靠上來,用力擁抱了我一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給他抱得全身刺痛,齜牙咧嘴了一陣,跟上了。
雙刀。
操回老本行的感覺真不錯。
所有的破綻都可以被另一手大致填補起來,可以揭過我一隻腳不穩的缺漏。教主仁兄完全不顯疲態的衝上來,指甲一瞬間暴長。
喔......艹......
這種最討厭了。
指甲一定強化得超硬,我欺近它身側,抽殘刀捅了下去,插了一半,教主怒極長嘯,又讓我恍了下神。
「噹!」
副教主的氣勁和小青的刀一齊擋住了教主向我揮過來的ㄧ爪子,居然爆出了火花。
小青看看我,轉回去又擋了一刀,道:「腳拐到了?」
「......被發現啦......」就當是拐到吧。
血刃一劃,手冒青煙:「......小青,開鋒會不?」
「......?」
顧子揚看上去給點通了,問:「純陽血?」
「嗯,我腳可頂不了久,攻破綻弱點,長久戰不利。」
「嗯。」
小青毫不吝嗇的往手臂劃了一刀,趁熱刺了上去。
「嗤!」
像燒肉一般的聲音響起,教主大人痛吼一聲,爪子就這樣巴過來,我架起雙刀,檔下了這一爪子,竟向後滑了五米。
嘶......不妙,越清醒,越難搞。
「......珞凊。」
「......哎。」
他手握伏龍,我右持殘刀,左右交相攻擊,一進一退,節奏極快,兩方逼近,腳步齊平,呼吸一致,教主又被痛到懵了,胡亂揮舞著利爪,於是小青那冷靜淡漠的聲音便特別清晰。
「等等我撐不了,就會叫你跑,你就跑。」
「......哇啊,你居然敢這樣說,你不要逼我說服你逃跑。」
我怒極反笑,吼道:「副教主!這個智障就麻煩你了!」
「妥。」
「梁珞凊!」顧子揚也中氣十足的吼回去:「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白痴嗎你!我們倆!當然是你該回去!有人在等你回去啊!」
我沒有啊。
「那我呢?有我在。」顧云青咬牙切齒:「你每次都喜歡自我犧牲,去你的自我犧牲。」
他像是真的生氣了,都會罵髒話了。
「啊我有說我不逃嗎!」
「......」顧云青默默扭過頭,刀刃準確接下自己滴落的血珠,低低道:「唯有這事,我不信你。」
......
......是吧,這傢伙直覺真準。
時間當然是爭取越多越好啊。
「兩小兒莫爭。」
眼角餘光瞥見副教主起了身,手裡虛握著那兩把彎刀,墨髮散在背後,依舊是面無表情。
「生死之事,汝尚年幼,不必面對。」
他的腳步輕且虛浮,聲音卻是極有分量。
「自家事,自家收拾,人之常情。」
一步,兩步,明明是正常不過的步伐,卻很快的把我倆護到了身後,教主大哥也像發現他是昔日副手般,暫時停止了攻擊。
副教主回過頭來,對我們笑一笑,裡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連看人臉色很久的我都不太確定是什麼意思。
而後他迴身。
「副教主余之淮,自今日起叛出日曨教。」
「請戰。」
-----ฅ^•ﻌ•^ฅ-----
跋: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又爆字了。本來說是上中下的說,那麼......
就上中下終吧(攤手)
篇幅這麼多,分開多討一章打賞(不),不不然多按幾次也行欸嘿。(你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喂
這個節奏,中間要斷開讓各位喘口氣。(一臉乖巧的說著垃圾話
抓錯字啦
第一章的訓練錢→前
上一章的狹義→俠義
搞出那麼大的動機→動靜
下集完結(*σ´∀`)σ哦耶
p.s.一人一打賞,救救窮珞凊(錢你根本沒用啊喂),不然給個評論出來我也很高興qwqqqqqqq什麼評論都好,珞靖內心os太多也好qqqq(住手喔)有學術性批評也很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qwq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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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揚__於 2020/3/14下午 05:59:38 簽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