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
桃花林
筆者:疾風闇
2020/01/31
桃花林響起悠長的蕭音,唯美卻帶著沉重與哀傷,外加幾聲合唱的吱吱聲,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小型唱團。

一個悲傷的合唱團。

悠揚樂聲響徹平日寂靜的桃花林,亦打斷了九笙的思緒。九笙緩步走出竹屋,一探何者打擾了桃花林的寂靜。

等九笙走到此處,她看到一位黑髮的少年,正閉著眼吹著玉白長簫,他的肩上趴著一隻金黃色的天竺鼠,周圍則是滿滿的……倉鼠?

仔細算了算,倉鼠外加天竺鼠,總共有一百零三隻。

九笙茫然了半刻,靜悄悄地靠著竹子坐下來等待少年吹奏完畢。

看在倉鼠很可愛的份上,就放過你吧。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與自己對視的天竺鼠,眼神似在威脅他不要提醒其主人。

天竺鼠咧嘴,看起來像是在嘲笑她。

是的,嘲笑,他家主人可是那位與他伴侶的徒弟,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悄悄過來。

九笙像讀懂了他的想法,拿起了腰間的鈴鐺,下一刻.....猛烈搖晃,打斷了樂聲。

少年似乎嚇了一跳,茫然的看向不知從哪裡出現的少女。

喔,事實上,他還真的不知道有人來呢。

不動聲色,九笙嘲弄的眼神看了眼天竺鼠,轉頭馬上換了個表情,以懵懂好奇的神情看著少年。

「您好。」少年鞠躬,而他身邊的倉鼠立刻起身將少年團團保護著。

「請問,我打擾到您了嗎?」少年有點自責問道。

這片桃花林如此寂靜,就因為太過於寂靜,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不自覺地吹起簫來。

「公子不必多禮,這桃花林本就不是我的,何談打擾到我呢?更何況......」九笙淺笑,「公子的樂聲婉轉蒼涼,如泣如訴,可是最近發生了煩心事?」

嗯,這片桃花林的確不是她的,不過擅闖者大概都被她催眠後自殺了吧。

聽到這個疑問,少年低下頭,抿唇。

「無……」本來想說無事,但,真的無事嗎……

少年看一眼九笙,不知為什麼,他想要找一個人傾訴自己的悲傷。

「是……親人過世了……」那話語帶著哽咽與無盡的悲傷。

他與姐姐分離過,好不容易再次相聚,而就在他出去歷練後,想說回家看看,卻聽到姐姐被攻擊,傷重不治的消息。

「啊唔...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到的。」九笙似是錯愕慚愧地揮手解釋,是不是真的無意提到,大概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沒事,我早已習慣了……」少年這麼說道,眼神死寂。

是的,師父去世、二手師父的失意,師父父的離去,姐姐……也死了……

要不是有師丈……要不是其他好友都還在……

她升起了佔有眼前少年的念頭。

「不過,沉溺在悲傷也不是辦法呢....」九笙似是想到了什麼,拿出一個玉珮,向前遞給少年。

「這是.......一位故人給我的舊物。今日見到你,也是有緣,便贈給你吧。」她微微勾起笑容,看少年沒回應,直接塞到他的手裡。

少年回過神,不知所措的拿著玉珮,「這……這太貴重了……」

光看這材質就知道一定是上等的,這……

「用不到的東西,和廢物無異。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他了,送給你也無妨。他日如果再相遇,也不會相忘」九笙望著少年的眸子,輕輕道。



可不準忘記我了。沒有經過對方同意,她便霸道地把對方視為己物了。

「那……」少年想了一下,翻找了束裝,手裡拿出一個舊型的木牌,「這是我的貼身木牌,需要我,可以到墨家或者柳家找我。」

木牌上面,寫著『疾風』二字,而另一面,則是『青渢』。

他,是百轉輪陳紹傳說中的弟子,疾風闇,也是柳家失蹤已久的孩子,柳青渢。

「原來你是...」九笙接過木牌端詳,也用了幾分真心,「憑此玉珮你可以到昀泉或穗落尋我。」



昀泉……聽說,姐姐的師父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可以找我。」疾風回神想到,「可以來雲樓找我。」他最近又回到雲樓了。

「好,一言為定。」

兩人對視,疾風開口了:「不過,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呢。」少年搔搔頭,不再那麼死氣沉沉的了。

「我....我叫九笙。阿闇可要記好了。」伸手揉揉少年柔軟的頭髮。

「等……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他記得,他的木牌明明只有寫疾風兩個字……

他想的問題,對方立刻給予答案:「叫疾風,又和墨家、柳家、雲樓有關係的,是你沒錯了。」九笙溫和解釋道。

當然,她不會說出第一眼看到他身旁的倉鼠時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了。

疾風眨眨眼,再眨眨眼。

哎呀,我好像暴露了什麼,希望師父的仇家不會找到他。

「沒事,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阿闇真好玩,一眼就能看穿在想什麼了。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微笑。

「嘿嘿。」疾風抓抓腦袋,傻笑,更像真正的14歲孩子。

「那麼,很高興認識妳……笙笙。」

*

「不過,發生了那麼多,你不用回家處理嗎?」九笙眨眼,歪頭裝作不知道詢問。

「已經處理完了……我打算再去歷遊一番,舒緩心情……」疾風抿唇,然後開口。

「那你......下一站你打算去哪裡?」九笙抱起一隻倉鼠逗弄問。

「吱吱。」倉鼠瞇眼,叫了幾聲,然後癱在九笙的手上。

「我也不知道……」疾風沉默。

九笙揉揉倉鼠的肚肚,幽幽冒出一句。「少年,不如跟我走吧。」

「啊?」疾風猛然抬頭看向少女,「我……可以嗎?」



等等,我應該是要問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啊!



「當然,很久沒有看到你這樣的小可愛了?」誰知,九笙是這樣回答對方的。

的確,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闖入這片桃林了。

疾風害羞了,蒼白的臉紅了,看似健康許多。

「不……皮卡比較可愛!」某人把自家天竺鼠賣了。

「吱!?」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那你們都跟著我走!!!」九笙似乎得到對方應答,異常興奮地說著。

「吱?」那一堆倉鼠茫然的看向九笙,集體歪頭。

我們有答應嗎?

「咳咳。再可愛,也不及我喜歡啊。」似乎聽到什麼勁爆的言論。

毛茸茸的生物,好可愛。

誰知,又出神的疾風回神又開口問了:「妳……著涼了嗎?」因為他聽到對方的咳嗽聲。

好傻……也好……單蠢。九笙如此想著。

「沒有....只是...」九笙才不會說是被倉鼠萌到了。

「我可以跟妳走,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去。」疾風苦笑道。

誰知這兩人,就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一起直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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