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幕-緣自煙起
煙幕-緣自煙起
筆者:黎希月
2020/03/09
「那我的生命就交給大夫啦!」男子一派輕鬆的說著,不難推測他很信任這位大夫。

  相反的被稱為大夫的女子,沉著臉抿著唇,一語不發。

  「向來做事果斷的毒毒,如今怎麼猶豫了呢哈哈。」

  「此病並非無藥可醫,你又何苦找我斷了此命?」



正午,在炙熱的陽光下,萬物皆比不過它的光采,呈現一種懶洋洋的姿態,再勤奮的人也敵不過這樣的氛圍,有毒停下腳步,將鏢車停放於客棧,隨後便在鏢車上曬起沿途順道採的藥草。

  身為一個大夫,為了節省買藥草的成本,有毒在運送鏢車途中時常留意附近有無可以製藥的材料,若尋得後便會摘下,等到休息時間就會清洗一翻然後放置空地曬乾。

這時一位漢子提著剛從市集買來的鮮蔬走了過來,「毒姑娘,在城裡聽聞有人在尋您。」梧鴆邊說邊將鮮蔬放在灶台上。

  「找我?誰呀?有打聽到名字嗎?」有毒停下曬藥草的動作,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走入屋內。

  梧鴆搖了搖頭道:「顧著挑選豬肉走了神,沒細聽。」

  「你倒是給我認真聽別人說話呀!」有毒抬手,準備給梧鴆來一技手刀,而梧鴆自然是輕鬆地就抓住有毒的手,「這裡是十文錢,買菜剩的。」

  無奈的有毒嘆了氣,接過錢打算繼續整理藥草。

  「玄。」梧鴆在後頭說著。

  「玄?」

  「只記得那人姓玄。」

  「玄......莫非是玄默?」

  「好像便是如此,您認識他?」梧鴆吃著不知從何處拿出來的肉乾如此問道。

  有毒若有所思的低了頭。

  「確實是認識。不過平時也沒有多做聯繫,怎麼突然找起我了。」

  梧鴆搬來了兩張板凳置於門前,「坐著細說吧。」

  「其實也不怎麼能算上是熟識,那時接了鏢車路過某個小徑,隱約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我走進一看,就見他對著石頭自言自語。」

憶起當時的場景,那時候與現在一樣是正午時間,已經運了一早上的車有毒也稍感疲乏,不過離目的地也不遠,所以有毒打算等送達之後再稍坐休息。不知是自己太累而恍惚,還是附近真有人在細語,有毒聽到了些微妙的聲音傳入耳中,越走離音源越近,卻仍然未見附近有任何人影,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過於疲憊而產生幻聽時,她看到了坐在石頭後面的身影。

  「那可是特別的石頭?」梧鴆向有毒遞了片肉乾。

  「不。只是一般的石頭。身為大夫的我,自然是擔心地詢問他是否有難言之隱......這是什麼肉乾?以前沒吃過這味。」咬了口肉乾的有毒,停下話題,端詳著手上的肉乾。吃來比豬肉是硬了些,但比牛肉嫩了點;比雞肉香了些,卻又不比羊肉來的特殊。

  「土匪肉乾。」

  「......」

  「那他為何會對著石頭講話?」

  「你就這樣帶過肉乾的話題嗎......這種東西怎麼可以吃啦......好歹生前是人吧......」有毒無奈地說著。

  「豬羊雞牛都能吃,按此推理人肉自然能吃。」

  「可你也是人,吃下口的時候不會有任何抵觸?」

  「命根子都要不保,沒閒餘功夫在意是否會抵觸了。」

  梧鴆會如此認為也不是沒有他的理由。在他家鄉被滅村之後,在遇上有毒之前,餐風露宿,苟延殘喘,吃著野草,獵著飛禽走獸,為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自然會打劫獨身路過偏遠小徑的人,盜他錢財、奪他衣服、滅他生命,最後削下他的肉製成肉乾。

  有毒有苦難言。至今為止,她醫人、救人,也曾殺人,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吃人。     「所以,玄公子為何要對著石頭說話?」

  有毒緩緩從矛盾的狀態回復,開口回他:「他從未告訴我原因。」她停頓了下繼續說:「他一直是奇妙的人,難以捉摸。」

  「奇妙的人?」

  「嗯。剛認識時他給人很樂天樂觀的感覺,不過聊久了之後,便覺得他似乎是有什麼心事,雖然都只是一剎那,但他曾不止一次地擺出很傷心的面容。我一詢問他,他無一不是玩笑帶過,便是笑而不語。」

  「奇妙的人。」

  「可不是嗎?」有毒苦笑著。

  談至此,有人向他們走來,並給了有毒一封信,「有位公子要我轉交給你。」

  泛黃的紙甚至有些皺摺在上頭,給人一種歷經風雨才到有毒手中的感覺,有毒攤開信一看,裡頭字跡也呈現些微模糊的狀態,唯有日期部分是新的墨水。

  這份信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擬好,只是一直都沒給出去。

  「是小玄寫的信,明日辰時在霧淖相會,不見不散。」有毒重新捲好信,小心收進藥箱裡,「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休息?」

「許是他在後頭跟蹤您的一舉一動也說不定?」

  「這種事除了你之外,我相信不會有其他人會這樣做。」

  「小的是您保鏢,是名正言順的跟在您後頭,說是跟蹤是否過份了些?」梧鴆繼續咬著肉乾接著說:「況且您的行蹤也不是不容易掌握,您時常四處送鏢,只要循跡問問便可得知。」

  「我自然是曉得有這可能性,只是我四處奔波,在同一地停留時間了不起一夜,你也跟了我不少時日,也該知道我一天由南至北,由東到西接了十來車有,行蹤不是這麼好追蹤的......」有毒揉著太陽穴,拼命地思考任何可能性,如果是從前的她或許會順其自然的等到約定的時刻準時赴約,但是......思至此,有毒抬頭看了梧鴆一眼。

  而察覺此舉動的梧鴆挑了眉,擺出疑惑的表情。有毒只是嘆了氣,搖了頭,「如果你改掉你本性就好。」

  梧鴆輕蹙了眉。他曉得有毒指的是什麼事,但是他無法,他身上淌的皆是梧家的血,先前他也是不相信「本性難改」此話,認為只要有心,還有什麼事改不了,後來發現他錯了,錯的相當徹底,對他而言殺人這一件事,似乎已是刻在骨上,只能盼下輩子投胎換個身分重新活。

  見梧鴆放在膝上的手握緊了拳,還因過度用力而顫抖著,有毒將手附於他的拳頭之上,輕輕拍了拍,「沒事的,你改了很多。」語畢,起身走向茶桌泡起茶來。

  「或許也不用這樣猜測對方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畢竟至少知道這次找我的是小玄,應該不會對我刀劍相向的。就算是其他人,如今我也收了你這保鑣,我也不用太擔心什麼吧。」說著,有毒將小心地將熱茶倒進茶杯裡,並用眼神詢問了梧鴆是否也要來一杯,他微微頷首,起身收回兩個凳子後也跟著坐在茶桌旁。

  有毒輕笑了一聲,「如果到時候你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要追求後,麻煩走前請先還清我這一路上花在你身上的飯錢嘿。」

  就算是腦子不靈光之人也聽得出這句玩笑,梧鴆晃了晃茶杯,抬手一飲而盡,猶如飲酒一般豪邁,「那也要小的有這番本事可以在外找個適當的工作,賺足錢才可以還清這救命之恩,只可惜小的除了殺人外,也無其他本事了,怕是只能當個劊子手了。」梧鴆閉著眼,神情倒像是在品味熱茶的餘韻,他揚起嘴角,似乎也相當滿足於現在的生活。

  桌上的熱茶依然冒著煙,隨著熱氣的升騰,一縷縷清香繚繞室內,沁人心脾,有毒看向門外,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時分,凝眄那緩緩西沉的暮色,有毒忽然覺得時間如果直接停止在這一刻也不錯,一日復一日的生活說實在的確實也已經有些膩,雖說她從小至今一直已精進醫術、解開世上各種奇毒為目標努力著,不過這陣子已些微的迷失了自我。夕陽餘光斜照在身上,渲染了有毒一身的白衣,有毒站起身走向門外,站在這壯麗的背景中,靜靜看著太陽隱沒在群山的盡頭。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約。」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梧鴆如是說。

  有毒點了頭,走了幾步後回頭再度回頭看了門外的景色,雖然昏黃的景色已被繁星取代,但方才的餘韻還未盡。

  是夜,萬物相當寧靜,這房間裡也不意外,偶爾才會傳進幾聲蛙鳴,更仔細聽點才會注意到隔壁房傳來的打呼聲。

  房間不算大,一張床、一張小木桌及兩張木椅,還有一個可以外推的小窗,很簡陋但已足夠讓有毒和梧鴆休息一晚。

  梧鴆安穩地倚著某側的牆角睡著,雙手緊抱著自己的雙爪,深怕有人會趁機夜襲似的。

  而躺在床上的有毒微微顫抖著,臉色不慎好看,額上沁出幾滴冷汗,不安分的眉頭時不時就皺在一起。

  這是令有毒感到恐懼的惡夢。

  有毒站在她非常熟悉的街上。這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霧淖,她抬首左右望著了無人煙的四周,熟悉的店家、熟悉的客棧、熟悉的潺潺流水聲,明明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地方,現在湧上心頭的卻是不熟悉的恐懼感。

「無毒?」她喊了她最為熟悉的人。

「無毒你在哪裡?」不同於往常的狀況,以往都是寸不離身的保鏢,如今卻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喂喂,無毒你最好現在給我馬上出現喔!」有毒顫抖著,字句裡流露出她的慌張,但是回應她的仍是一片寧靜。

  從未遇過這樣狀況的有毒心裡越是發慌。

  她欲向前走查看這理當是她所熟悉的城鎮,但雙腳像銬了腳鐐似的,儘管有毒使勁了力,卻仍未移動半分。

  正當有毒打算看向未能幫上忙的雙腳時,她查覺到自己似乎握著什麼,冰涼的觸感又加深了有毒的恐懼,除了這觸感外,有毒也意識到自己的雙手也沾著什麼溫熱的液體並緩緩地從手中滴落,伴隨著黏稠的滴答聲,她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鐵銹味。

  這味道有毒相當熟悉,這份熟悉卻更讓她陷入無比的絕望。

  血味。有毒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股味道,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一看,鮮紅黏稠狀的液體沿著手臂流入袖口最後染紅了白衣。

  有毒倒抽了口氣,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接著她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個人影。

  此刻的她臉上出現怯弱討饒的神情,眼前的畫面幾乎使她窒息。

  最不願想起的回憶,現在卻像突無奇來的飛箭一般,殺她個措手不及。

  難道亡靈終於找上她,要討回一條命了嗎?有毒這麼想著。

  正當她思考著準備開口說話時,有個什麼物體從眼前的人影頭上滑落,她走向前蹲下身,看著滾落的球狀物體,這顆人頭的主人並非她記憶中自己所殺的人所有。這人有著一頭銀色的短髮,瀏海凌亂地散在臉上,巧妙地遮住了他的面容,有毒戰戰兢兢地撩起劉海一看......

  「呀啊啊啊啊!」有毒從惡夢中驚醒。

  聽到慘叫聲的梧鴆也醒了過來,馬上進入備戰狀態。

  緊握雙爪的梧鴆環視四周,發現並無異狀,只見有毒蜷曲起身,抱緊被窩縮在床緣不斷顫抖著。

  「作惡夢?」收起雙鉤後,梧鴆走向前一問。

  「我......我夢見我殺了小玄......」有毒緊抱著自己的身子,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只不過是一場夢,別較真。」

  「夢?對呢,這只是一場夢,我怎麼可能會殺了小玄呢哈......哈哈......」

  雖然知道只是噩夢一場,但有毒心裡已對明日的見面蒙上了一層不安。





  隔日,有毒送完昨日接的鏢車後便與梧鴆前往霧淖赴約。

  「對於玄公子找你一事,可有苗頭?」路上梧鴆這麼一問。

  「他很在意家人,可能是家中有人生病吧?」

  「這樣說也是有理。」

  「不對,昨日拿到的信都已泛黃......如果是生病不會拖到此刻才求醫的。」有毒慢下腳步,捉摸著玄默突然找上自己的原因。

  「許是他有求於您?玄公子可有什麼願景?」

  「他是曾經跟我說過自己想當位舉世聞名的大俠,但至今還未能如願的樣子......他一個人提著他父親送他的劍闖蕩江湖也不少時日了......還真的沒聽說過他曾有什麼成就。不過他要成為大俠也不可能找我吧?劍這麼重,我可能還揮不動呢。」

  「拜門學醫?」

  「不不不,絕不可能,小玄完全對這行不感興趣。」

  「前幾日小的在殺手樓上瞧見您的首級值一萬貨幣呢,玄公子莫非是衝著這筆錢?」梧鴆說著邊掏出了一張懸賞單遞給有毒看。

  看了一眼後,有毒瞪著梧鴆,「有這種事怎不早點跟我說。」

  而梧鴆只是敷衍地聳了肩不做任何表態。

  「不會吧,這樣講雖然不太好,但是我覺得小玄打不傷我哈哈哈!」

  「知道了,若玄公子真是要取姑娘的首級,小的會在一旁旁觀戰況的。」

  「我開完笑的,求你盡到保鏢的責任。」

  梧鴆輕笑了一下,隨後遙指向遠處。前方不遠處便是與玄默預計會合的地方,煙霧繚繞,千里煙波,宛如整個城鎮都被罩上一層薄紗,發散著仙境一般的氣息,吸引著人們走向前揭曉其面紗。

  「霧淖的水氣似乎比先前更重了些。」

  原先有毒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濃霧,但越走進城鎮,菸草味越是明顯,甚至濃到使她摀住自己的口鼻,連梧鴆也將圍巾拉高至鼻尖。

  向附近居民詢問之後得知這是來這裡借住的一位少年引起的。

  「莫非......是小玄?」這時有毒才突然想起玄默有重度的菸癮。

  「太好了,你如果認識就勸勸他吧,年紀輕輕菸癮就這麼重不太好啊。」居民這麼說。

  有毒點了頭,並詢問玄默借住之處。

  「這條巷子直直走,在煙的最濃處。」

  向居民道謝之後,臨走前有毒拿出紙寫了些什麼後遞給居民,「你們吸這菸也是傷身,服用這帖藥潤個肺吧,一天一帖即可,但注意有孕在身的婦人則三天一帖。」說完,也不留居民詢問身份的時間,有毒便匆匆的走入巷內。

  梧鴆簡單對居民點頭示意後,也跟上了有毒的步伐。

  「您還是一如往常的爛好人呢。」

  「有嗎?我只是寫藥方而已,又沒抓藥材給他們,沒有任何虧損啦。而且我是大夫阿,這樣做理所當然吧。」有毒踢著路上的碎石子,「況且......不這麼做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了。」後半句話有毒刻意壓弱了音量,若不仔細聽,誰也不會注意到這句話。

  「您說了什麼?」

  「沒!只是好奇我們是不是已經走到煙的中心處了,四周已經霧到快看不見路了啦。」面對梧鴆的疑問,有毒選擇了迴避,靈光一閃馬上轉了話題。

  梧鴆將目光放遠一看,「勉強還能看見一些路,無須過於......!」

  話都還沒講完,眼前的濃煙閃了兩道白光,實在過於突然,梧鴆連掏出雙爪的時間也沒有,魯莽地直接空手甩開迎面而來的兩鏢,手背上也多了兩道血痕。

  舔去手背上的血後,梧鴆大聲一吼:「誰在那裡!」隨機退至有毒面前,左手護著示意她到自己後方躲好,右手拿起了斷骨爪準備與未知的敵人搏個死活。「這鏢丟得也真是不準,閣下可要多練練。」

  還沒理解狀況的有毒茫然的看著梧鴆的舉動,呆愣了幾秒後才明白他們被襲擊了,「欸欸欸!誰、誰啦!」

  不出多久,濃霧裡一道黑影出現,緩緩地朝他們走近。梧鴆緩緩將中心移至右腳,隨時可以用力一蹬,然後取下他的首級。但是礙於尚未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梧鴆不敢貿然行動,自己若是有了什麼不測,有毒自己也難以逃脫。

  「聽這聲音,是毒毒吧!」黑影爽朗地說著。

  「什......什麼?」對於如此親暱的稱呼,有毒很快地知道黑影是自己認識的人,但因為剛剛突然地就被襲擊,現在又冒出一個認識自己的人,腦子瞬間無法反應過來。

  「如果是毒毒的話,那剛剛那位拍掉我暗器的應該就是無毒了吧!或者我應該稱呼為梧鴆?」黑影繼續說著。

  梧鴆臉色閃過一絲不悅,壓低了音道:「梧鴆?小的早已捨去那個名字。公子究竟是何許人?」

  梧家因殺人無數,在某夜明月高照之時,村子遭到各路大俠合夥夜襲,本是寧靜的夜晚瞬間哀鴻遍野,熊熊烈火將夜空染得橘紅,四周瀰漫著焦鐵味。年幼的梧鴆望著處處血泊和在周圍冉冉晃動的火光,彷彿這火勢也蔓延到自己似的,將眼前的畫面狠狠地烙印在左胸深處。

  被滅族的梧鴆無處可歸,只能躲在深山苟且偷生,最後是有毒救了自己,並給了自己「無毒」這名,梧鴆才得已忘卻這不堪的從前。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捨去呢?而且捨去的只是名字,你骨子裡流的依然是梧家的血吧!」

  「小玄別說了!」有毒壓下梧鴆欲向前砍去的手繼續說道:「這麼久不見,又突然找我,原來真的是要取我首級?就為了那一萬貨幣?」

  「原來你的名字被記載在殺手樓了嗎?真是意外哈哈,不過我此次來不是為了錢,是有些小小的請求想要請毒毒幫忙。」

  「我看你託人給我的信紙也都泛黃了,今日前來還送了暗器當見面,到底是什麼大事?」

  玄默輕笑了一下,從腰際拔出了劍,「再講這件事之前......可以請你保鏢先跟我切磋一場嗎?」說完,玄默掏出了煙斗,深吸了一口後又吐出,

  「樂意至極。」不等有毒的同意,梧鴆直接撲向前方的黑影。

  「喂!無毒!」來不及拉住梧鴆的有毒只拉下了梧鴆的圍巾,但是只拉下了這個有何用!於是圍巾被用力地扔在地上。

  玄默見梧鴆朝自己衝來,甩了幾鏢試圖減緩他的氣勢,不過區區幾鏢,又何以可以攔住梧鴆的行動?梧鴆輕而易舉地擋下這幾鏢,不料跟在鏢後的是劍!梧鴆立即往後跳開,所幸反應夠快,劍鋒只劃開了他的衣料,若是在慢個半秒被劃開的可就是他的胸膛了。

  「在這般的濃煙中還可以做到迴避,你的反應能力挺好的。」

  不給梧鴆喘息的時間,玄默長劍橫掃而出,梧鴆用雙爪硬生生地接下這波攻勢,沉重的金屬撞擊聲在耳邊炸開,由於衝擊過於大使得梧鴆有些站不住腳,玄默沒有放過這次機會,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劍上破了梧鴆的防禦,並順著力轉了一圈後勢如破竹的,由正上朝梧鴆劈去。

  梧鴆高舉了雙臂擋下這擊,強烈的衝擊從手臂傳至肩膀,梧鴆受不住攻擊的單腳跪下。

  身為一介保鏢怎麼可以有如此難堪的地步。梧鴆咬著牙,將力氣集中在不爭氣跪下的腳,並用力一蹬,玄默的劍被彈開了,有機可趁的梧鴆從右上而下的打算回擊。眼前的玄默見此狀況不但不打算防禦,反而輕笑了一下,對著梧鴆的臉吐了大口的濃菸。

  因為梧鴆的圍巾被有毒抓掉的關係,對於濃菸毫無招架之力,邊咳邊退了幾步。

  「你不會以為只有暗器跟劍才可以當作武器吧。」

  「咳咳,小的似乎小看了公子。從現在開始,小的便認真跟公子比試一翻。」語畢,梧鴆再次向玄默突進。

  「同一個招數,你想試第二次?」玄默說著,又向梧鴆甩了兩鏢。

  跟上次相同的是梧鴆也是輕鬆的便擋下了鏢,而不同的是當跟在後頭的劍就要劈下自己之前,梧鴆以最小幅度的步伐閃過了劍鋒,並伸出一腳絆倒了玄默。

  「可惜公子就是敗在同一個招式下。」

  嚥不下這口氣的玄默,在即將倒下地面之際,長劍往上一挑。這一挑非但沒擊中梧鴆,反而還被抓住了手,梧鴆用力一扭,玄默便因為忍不住疼痛而鬆開了劍。

  「毒姑娘,小的可以殺了這位公子嗎?」

  聽到此話的玄默一陣腦羞,掏出藏在懷中的短刀,並向梧鴆刺了過去。

  而梧鴆只是輕輕的將身子一側,又躲開了這次的突襲。梧鴆拎起玄默的衣領,將他往後一丟。這一丟不但扯下了玄默的面罩,也惹得玄默一陣狂咳。

  見戰況似乎已經結束,有毒才走了過來,檢查兩位的傷勢。

  「無毒!明明小玄是問我能不能讓你跟他打架,你怎麼不等我同意就自己衝向前打架!還好沒有受傷,我可不想提著你的首級把你埋了。」雖然嘴上說得嚴厲,有毒先是幫梧鴆重新繫上了圍巾,為他包紮著傷口的眼神充滿著心疼。

  「要上前比試的是小的,又不是姑娘,自然是小的同意就好。」  

  「好喔。」略有不滿的有毒,在包紮完後,用力的拍了幾下梧鴆的傷口,接著撿起玄默掉在地上的長劍並走向他。

  坐在地上的玄默正要揮手向有毒打招呼時,話都還沒說出口,又是一陣狂咳。

  遠看正常,但走進一看便發現玄默的臉色十分難看,面無血色就算了,原本應是正值二十歲青年,如今看來像是老了十歲一般。見狀的有毒也不等玄默停止咳嗽,直接抓起他的手腕檢查他的脈象。

  「這!」有毒睜大了雙眼,在手腕和玄默臉色之間不斷來回查看,「怎麼拖到這時候才來找我?沒先去找其他大夫看病嗎?」

  先前還以為玄默是因為要搞偷襲這一齣,所以才將自己的面貌包得緊,沒想到卻是因為不想被別人察覺自己已患重病。

  「咳咳,沒辦法嘛,我愛好抽菸咳......我此次前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咳咳......」

  「不管是站在好友的角度還是大夫的角度,我還是勸你把菸戒一戒吧。」有毒邊說著,邊從藥箱裡取出銀針。

  然而玄默不是乖乖地將衣袖往上捲起,而是推開了有毒的手,輕笑道:「毒毒,我找你不是要讓你治好我,而是要請你殺了我。」

  「什......麼?」因為過度的驚嚇銀針從有毒從有毒手上滑落。在有毒的大夫生涯裡,無一不是想要改善自己的病症而向自己求醫,這樣向自己尋求一死的人,玄默是頭一個。

  「那我的生命就交給大夫啦!」玄默一派輕鬆的說著,不難推測他很信任有毒。

  相反的有毒只是沉著臉抿著唇,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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