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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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筆者:水中月 2018/03/02 |
看著門口的身影，我想到了剛踏入江湖的時光。
這是市集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這裡除了這一間客棧，周圍還是一遍荒野。
天微微亮著，我握著從迷宮林內撿到的小刀，向著客棧走來，刀上還沾染著鮮血，是剛剛砍死山賊時留下的。
剛學會武功招式的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嘗試打鬥。
進入客棧，櫃台後的老闆只是微微抬頭看了我一眼，趴著打嗑睡。
冷冷清清的客棧，只有一個人默默坐在那裏喝酒。
我提起氣，抓著小刀，使出剛剛才學到的武功，往那喝酒的人招呼過去。
那人似乎是醉了，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被我從背後捅了一刀。
疼痛似乎刺激了那一人，那人瞪了我一眼，逃離客棧。
忽然，一道金光閃花我的眼睛，耳邊傳來龍吟聲，左腹一痛，一名大俠舉著一把戟向我攻擊。
「新人？」這名大俠問我
「對。」腹部劇烈疼痛，讓我只能回應，無法做出其他動作。
「好弱。」這名大俠再度舉起戟我我脖子掃過來。
「因為我是新人」我勉強閃過致命的攻擊，戟只傷到我肩膀。
「阿彌陀佛，罪人伏誅~」佛聲響起，攤開因果之書的和尚向我攻擊。
同時，拿戟的大俠再次向我襲擊，我無法閃躲，被擊飛出客棧。
身受重傷的我，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爬起來，我想要再回去練強一點，然後再來找人打鬥。
忽然，一陣冷風吹起，肅殺氣氛壟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可怨不得我們這班兄弟啊!!受死吧！」
再次醒來，我人已經在牢房內，聽說獄卒說，是直接被從醫院拖過來的。
監獄中，我開心的望著牢房小小的窗口，喃喃自語著：「江湖真是個好玩的地方呢。」
送飯的獄卒聽到我的自言自語，一臉奇怪的看著我：「剛入江湖就被打成重傷還好玩？聽說沒被打到頭阿？」
我默默閉上嘴巴，打坐養傷，等待著出獄的那一天。
出獄後的我，第二次進入那間客棧，櫃台後的老闆依然再打著瞌睡。
在獄卒口中我知道了這間客棧的危險，當初殺我的兩位前輩是暗滅沁殤前輩與悟能大師，深深感覺到自己能保住一條小命，真是幸運，這次我不敢做死亂來，只是找個位置默默做下。
或許因為夜深的關係，客棧內沒有其他客人，我靜靜地聽著窗外蟲鳴聲，看著月色發呆休息。
忽然聽到腳步聲傳來，我探頭一看，發現是個蒙面人。
直覺告訴自己有危險，我馬上翻窗，躲在客棧後院的水缸中。
或許是看到客棧沒有人，蒙面人只是在門口停一下，就離開了。
在傳來離開的腳步聲後，我放心地從後院回到客棧內，發現一直在睡覺的老闆醒來了，正站在門口打呵欠：「爭皇令出，許進不許出，大俠在這裡稍等一下吧。」
我正不解老闆的意思，要開口詢問，忽然感到背後一涼，我馬上向前跑了幾步。
剛剛的蒙面人居然在我身後，原來他沒有離開。
揮刀落空，蒙面人也沒有沮喪，繼續持刀向我砍過來。
我舉起隨身小刀反擊，被蒙面人輕鬆擋下。
短短幾秒的一來一往，我發現我躲他躲的艱難，我的反擊也無法對他造成殺傷力。
我知道，雖然蒙面人攻擊準確度很低，但只要被打到一下，小命一定不保。
我往身後的窗戶衝去，想要翻窗離開客棧，卻驚訝的發現，明明面前沒有任何阻擋物，我卻無法離開，這是何等可怕的妖術！
老闆洋洋的再次開口：「大俠別浪費力氣了，爭皇令出，許進不許出，在這裡稍等一下吧。」
「我要死了！」我像老闆大聲吼著。
客棧老闆沒有給回應，而我感覺到脖子一涼，眼前一黑，瞬間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本以為自己沒有死，但我發現自己換成了女兒身，才知道我還是死了。
我又回到那間客棧，此時日正當中，發現客棧比前幾次來時，更熱鬧了。
「各位前輩安好。」
「是新人嗎？」華麗美人轉過頭來笑著與我打招呼。
「是的，前輩，來沒幾天，感覺江湖好危險。」
「新人我送你一本秘笈吧，練成之後可以給你自保用。」
我接過秘笈一看上面寫著「葵花寶典」，這本可是有名的揮刀自宮秘笈啊。
「多謝前輩。」這是我第一本秘笈，我開心的與前輩道謝。
「你還在飄泊無依嗎？加入天風浩蕩，讓你有個家」華麗的美人笑著歡迎我。
我感激的點頭答應，之後我就有了幫會了呢。
「我是山有木兮卿有意，這是我妹妹靈蝶，歡迎你加入江湖。」華麗美人向我介紹著靜靜坐在一旁清冷美人。
「山前輩，蝶前輩安好。」
「不用喊我前輩，叫我蝶就好了。」靈蝶朝我點點頭。
忽然，熟悉的威脅聲再次出現：「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可怨不得我們這班兄弟啊!!受死吧！」
「死士又來了，煩不煩啊，真是錢太多。」山有木兮卿有意不耐煩地站起身。
這次我發現這一群人攻擊的目標是靈蝶。
「山~有~木~兮~」山有木兮卿有意手一抬將死士們往一旁牆壁壁咚。
瞬間五萬被避咚的死士通通死亡，我震驚了，這又是什麼妖術。
靈蝶也輕拍也輕拍一下死士，每被他拍一下，就死了一個人，我看向靈蝶的雙手，這是塗了什麼劇毒嗎？
事後，我才知道山有木兮卿有意與靈蝶兩位前輩早已經習慣了死士的追殺，這兩位也是我唯二認識的女俠前輩。
晚上，忙完一天的工作，我再度來到客棧，老闆依然坐在櫃檯後面打嗑睡。
今天又有一個前輩獨自在這裡喝著酒。
我與前輩打聲招呼，但前輩沒有回應，看著是又喝醉了。
剛坐下，我又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我想著糟糕了，原本想跳窗離開，但是我發現客棧老闆又站到門口了：「爭皇令出，許進不許出，大俠在這裡稍等一下吧。」
而蒙面人已經持刀站在在客棧。
我慌亂地找地方掩藏，而蒙面人的刀法依舊不準確的沒有打到我。
原本喝醉了的那位前輩，忽然醒來了，抽出劍襲擊向蒙面人。
但是前輩與蒙面人就這樣打了起來，而我慶幸地發現，我被忽略了。
前輩與蒙面人的武功都很強，雙方有來有往，持續的打鬥一陣子，但很明顯都傷害不了對方。
相互打鬥了一陣子，我看到酒館老闆離開門口，回到櫃台後方，我馬上三步併坐兩步的往門口跑，果然讓我成功跑出客棧。
在我之後我看到蒙面人自行結束打鬥離開客棧，而那位前輩追著出去。
看著離開的兩人，我回到客棧喝茶喘氣，沒多久來了一位藍髮前輩。
「可惜沒打過。」這位前輩，走道剛剛那位前輩的桌子前，拿起沒喝完的那缸酒灌了一口酒，嘆息道。
聲音與剛剛的前輩一樣，但是身形外貌卻與剛剛喝酒的那位前輩相差很大。
這位前輩伸個懶腰：「酒也喝完啦，繼續趕路了。」
看著他離開，我還在想著是不是同一個人，也沒來的及道別。
事後才知道這位前輩是無始劍仙，有多個身分，他讓我曾經以為，每個在江湖打混的人都是有多個身分。
沒多久，又來了一位前輩。
這位前輩一進門就打招呼：「居然有人在啊。」
「前輩你好，我是新人」
「你好，我是凌雲雁。」凌前輩坐在我對面的位置：「這個時間來的很巧合啊。」
「喔？怎麼這麼說呢？」我好奇地問。
「剛好，好幾個人都才進監獄。」
「監獄？！」我訝異地看著凌雲雁。
「有人殺了一個人，其他人打了捕快，就全部一起被抓進去關了。」
「殺人還幫忙打捕快？」我更吃驚了。
「現在都流傳著，愛他就去監獄裡陪他這句話。」凌雲雁笑著說道。
「真是有趣。」我忍不住跟著笑了。
「靈蝶、堯兒、夏宸、劍仙來得及使用替身術逃跑，上官、鰻魚、暗滅就都在牢中了。」凌雲雁接著說。
「前輩，這家客棧經營多久了？本來以為是新建立的，但我發現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凌雲雁喝茶空檔我又提問。
「這家客棧已經經營十七年了。」
「居然有這麼久了！但是人並不是很多？」
「最少的時候，這客棧一周不到一兩個人出現。」
「所以現在還算是人多的嗎？」我難以置信的說。
「我從孩提時代就有來過，但中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最近才又回來。」
「原來前輩來這這麼久了。」想到這間客棧各種危險，我肅然起敬。
「實際上，應該算這兩三年才比較長來這裡，要說在這裡待比較久的應該是上官才對。」
「兩三年也很久了阿，畢竟這附近並沒有居住地，來這裡還要特別繞路過來。」我佩服道。
「並不是每天都來，也會有幾天沒有上線，但就是會來這裡喝個茶這樣。」凌雲雁笑著指了指茶壺。
我與凌雲雁又聊了許多，直到半夜三更，凌雲雁與我告辭先行離開。
而我也在天色漸亮時，返家休息。
隔日，只是路過的我，看到貼在門口的告示：初來乍到的新人老闆會強制給予令牌，有此張牌子則在客棧內皆處於免戰狀態，但同時也不可傷人，期間可向其他人拜師學藝尋找靠山，三十天後則老闆會收回令牌強制簽下生死狀，此後生死自負。
好奇的我剛進客棧查看，就被客棧老闆塞了令牌，向老闆打聽才知道。
原來是因為有客人在此與武功高強的前輩起了爭執，遭到前輩以武力打至重傷，這位客人重傷被送回去後，客人他娘生氣得天天跑來客棧外罵街，讓原本就冷清的客棧更受影響，在給出不少銀兩後才算解決罵人的事，為了防止類似事情又發生，直接貼出此張告示算是以絕後患。
「鐵口直斷，姑娘算一掛嗎？」
我轉頭一看是個小道士，身後背著鐵口直斷的旗子，腰間掛著一個新人令牌，而這位道士正吃著鰻魚蓋飯。
這樣的道士有點像是江湖騙子，無法給予信任，我拒絕的說：「不了，道長請慢用，我不打擾你吃飯。」
「唔，其實今天也不是來算掛的。」道士無所謂的說，繼續吃著鰻魚蓋飯。
「道長是路過此地嗎。」我好奇地問。
「我在等兄弟來，對了，我叫軒轅尚，不用喊我道長。」道士說道。
我正要應聲，外面就又走來一個大俠，大俠對著軒轅尚打招呼：「鰻魚，我來了。」
鰻魚？是這名道士的綽號嗎？我這樣想著。
「喔？生面孔，是易容還是新人呢？」這名大俠看向我。
「前輩你好，我是這幾天才來的新人。」我趕忙向這位大俠打招呼。
「你好，我是燕孤寒，若是想要學武，平時可以多多來這裡認識其他前輩，有機會可以拜師學藝。」燕孤寒對著我點點頭客氣的說道。
「好的，謝謝燕前輩。」我向燕前輩道謝。
「現在有了那告示，新人們也算是有了學習機會。」燕孤寒感嘆道。
「早該這樣，沒有那些廝殺，這附近也不會變得那麼荒涼。」軒轅尚回答道。
「以後會比較和平吧，不說這些了，鰻魚你吃快一點，我們還要趕路。」燕孤寒催促道。
「我才吃一個上官風雅時辰阿。」軒轅尚抗議道。
「都十碗夠多了，這一碗吃完就上路。」燕孤寒並不予理會。
「請問上官風雅時辰是什麼？」聽奇怪的詞語我忍不住插嘴詢問。
「是這個客棧專屬度量衡。」軒轅尚笑得開心的向我介紹。
奇怪，上官風雅不是人名嗎？我疑惑地想著，沒來得及提問，燕孤寒已經與軒轅尚相繼起身離開。
看到他們離開，我才想到晚點還有工作也準備離開。
門口又與一位大俠擦身而過。
「堯兒，你又來等凝霜嗎？」我聽到身後客棧老闆詢問。
「我來招人的，霜月閣最近很缺新人。」堯兒回答老闆。
「欸，月，你在發什麼呆呀。」
「嗯？什麼？」聽到叫喚聲，我從漫長的回憶中回神，看到臨光站在我面前。
「不是說好今天要帶師父和傲天回雲樓作客嗎？他們都在外面等了。」臨光指了指窗外。
我看到窗外傲天與師父正站在一棵樹下聊天。
起身跟著臨光離開客棧，站在門口看著客棧外人來人往的市集，這裡短短幾個月就改變許多，有許多以前天天來的前輩離開了，我也從當初被前輩壓著打的新人，成長到能與他們一決高下程度，感謝當初前輩們的教導陪伴，不管如何還是希望離開的前輩們有空回來喝酒泡茶。
一個陌生面孔走入客棧與大家打招呼，又一個新人來了，其實有點好奇，曾經我是以仰望的角度看向每個前輩，經過時代變遷，現在的新人又是如何看待我們的呢？
「月你站在門口傻笑幹嘛？今天看你一直發呆，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沒有睡覺了？」臨光不滿的瞪著我。
思緒再度被打斷，原來是發現我又沒跟上，臨光站在原地等我。
「我才沒有傻笑！昨晚有好好睡的！」我小跑步跟上。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像前輩們依樣離開客棧，但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認為能剛好找到這間客棧，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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