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舞千花-碎紅心牽未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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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舞千花-碎紅心牽未來人 筆者:風潔綾 2018/05/30 |
迎客樓內的一間小房間，一位紅衣少女飄然一舞，輕盈如仙、端凝如月。
待樂聲終止，紅衣少女卻並未坐回自己的座位，反而向周遭數女盈盈一拜。
「幾位姊姊，我今天有點事，既然還沒輪到我接客，請容我先行離開一陣。不好意思。」
一位彈琵琶的歌女促狹地笑著：「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唔？」
小綾脹紅了臉，眼神亂飄。
「好了，妍兒。」另一位舞女嚴肅地說：「別捉弄小綾了，人家平時也是挺用功的，想告假當然是准的。說不定是哥哥找她呢？」
又一位彈古箏的歌女問道：「情哥哥？」
小房內眾女都笑了起來，鶯鶯燕燕聲婉轉，小房中，一時嬌憨婀娜無限。
小綾小臉更紅，跺腳道：「妳，妳們……！」
她飛也似的逃出了小房，後頭妍兒高喊一聲：
「告白加油喔！」
小綾輾轉下了樓，輕挪蓮步走入內廳。
「樓主大人。」
傳言中的迎客樓主，只有員工們才見過他，傳說武功深不可測，卻沒想到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年，只不過臉上刀疤令人覺得有點害怕。
「喔，是小綾，真難得。」
小綾沒見過樓主，樓主卻一眼就認出她是誰。
迎客樓主輕笑：「小綾也想請假嗎？想男人了？」
「只是普通朋友，樓主大人……。」
小綾低下頭，不敢給樓主看見她的臉。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又怎麼了？」樓主拍拍她的肩膀：「迎客樓從來不會限制姑娘們不得戀愛什麼的，又不是人販子奴役別人。不只是迎客樓，以後我要開的任何一間酒樓都不會。」
「……真的是普通朋友。」
「一個讓對方隨意點穴的普通朋友？」樓主哈哈笑道。
小綾一驚，迎客樓中有傳說樓主什麼都知道，竟然是真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
「別緊張，雖然我也很優秀，但可別愛上我喔？」迎客樓主說：「別那樣瞪著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對了，這是妳生命中的第一段戀情吧？」
小綾下意識的就想否認，但樓主補了一句：「別說謊喔，我什麼都知道。」
她只好紅著臉點了點頭。
「多注意些，別被人賣了。」
小綾一呆：「什麼意思？」
「沒什麼……樓主永遠支持妳。」
一走出迎客樓，自然就是邊城的市集區。
這裡是整個邊境小城中最熱鬧的地方之一，陶瓷、白玉馬、駱駝、夜明珠還有許許多多的珍奇寶貝，許多中原內陸看不見的東西，在這裡一應俱全。
小綾懷揣著辛苦存下來的幾百文錢，心裡思量，今天是他的誕辰，該送些什麼好呢？
聽說，他常常來迎客樓。
我永遠不會忘，我第一次演出時緊張的落拍了，台下只有一個人在一片死寂中鼓掌，隨後掌聲才稀稀落落地響起，我回去後哭了一整晚……。
聽說那第一道掌聲，就是他的。
聽說，他是第一個點名我服務的人，但他自始至終都沒做出什麼非禮的舉動，也沒有什麼討厭的暗示，我後來才知道，這和其他客人很不一樣。
一直以來，他都嚴守我「賣藝不賣身」的原則。
聽說，他在知道我被一位客人羞辱之後，一擲千金，把我的私人服務時間包下了整個月，一個月過後又是一個月……。
他抱住我。
他救了我。
他說……他願意為我贖身。
「他幫了我這麼多次，贖身，這可是姊妹們夢寐以求的，我卻只能送他一件禮物，好像還是太少了……。」
小綾苦笑：「可是，其他的我好像真的做不了……。」
「姑娘，煩惱什麼呢？多半是感情方面的事吧？」一位老伯伯呵呵笑著：「年輕真好啊。我這裡有一樣同心鎖，靈驗無比，不會很貴的。」
「同心鎖？」小綾心念一動：「賣多少錢？」
「七百文。」
小綾粗略算了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有五百文錢，不好意思，我不買了……。」
「沒事，老漢就賣姑娘妳五百文錢。」
老伯伯把同心鎖遞上，那是兩條做工精緻的玉石手鍊，玉石雖然小，但十分精緻。
小綾見狀，忙把五百文遞上，千恩萬謝地接過了手鍊。
「小姑娘，要加油喔！」
「嗯，我會的！」
拿著同心鎖，小綾心中不禁有了一絲遐想，開開心心地走到石橋上，等待他的到來。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時辰，已經過了約好的時間很久很久了。
「他呢？應該早該到的啊。」
小綾皺起眉頭，然而還是堅持繼續等著。
一位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過橋時，微覺奇怪地看了一眼。
「妹妹，妳在做什麼？」
她雖然穿著中土人士的衣著，但她的中文太過生硬，明顯不是中原人。
「我在等人。」小綾微笑著回答。
「男人？」
「……嗯。」
那女子不再說話，點點頭就過橋去了。
小綾又等了幾刻鐘，聽著一旁報時的聲音，她越來越心焦。
「唉，他還是沒來。」小綾自言自語：「我得回去工作了，不能讓姊姊們失望。」
「……想放棄了嗎？」
一個熟悉的生硬口氣在空氣中浮現，小綾一愣，原來剛才的蒙面姊姊並沒走遠。
「生活也很重要的。」小綾摸摸自己的肚子，笑著說。
蒙面女郎卻沒回應，自顧自地說：「妳在等的是不是那個人？」
小綾順著她的食指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位身材極好的女孩不知道在爭論些什麼。
朝思暮想的人陡然出現，小綾往前跑了幾步，但是……那女孩竟然張開雙臂摟住了白衣公子，胸脯使勁摩娑著公子的身體！
「白蒼，你……？」
「小綾！」白衣公子大叫。
那女孩把臉都埋到了公子的胸前……。
小綾全身一顫，似是不可置信，隨即又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是啊，她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他啊。
身材比她好、長得比她漂亮、比她有錢，她有什麼資格去找白大公子？
只是，為什麼她心裡會空落落的？
賣藝不賣身、守身如玉，是為了他給自己贖身的回應……自小就被收養進迎客樓的小綾，此刻深深覺得自己應該放任自己成為那種賣身的女人！
只有錢是真的，感情是假的。
只要有錢就好了嘛，本來就沒有人會珍惜妳的，這般虛假是苦了誰？
小綾自小看著無數迎客樓內的景象，也不知道是對是錯，總之，她只覺得自己一直清高自持，真的很傻。
又沒有人會注意妳。
「……為我贖身，我才不需要你的可憐。」
小綾淒然一笑，右手不覺已鬆開，兩條手鍊筆直落入湍急的江水中，不一會就被吞沒。
小綾忽地也有些可惜自己的五百文錢，雙手合十，默然祝禱。
「願這對同心所能被真正同心的人拾獲，不辜負、不背叛、不憐憫。」
「小綾，我……！」
看見白蒼一面摟著那個女孩一邊對自己說話，小綾只覺得自己愈發可笑，快步走回迎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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