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薰×洛無涯——情人橋上巧相逢,琴簫相和傾君心。《壹卷》
顏薰×洛無涯——情人橋上巧相逢,琴簫相和傾君心。《壹卷》
筆者:顏薰
2018/04/30
  擇日不如撞日,一位眼神銳利得似能刺穿一切的女子身著金縷仙衣,把及腰如雲的棕髮盤了起,抄起了琴就自市集西行,行往之處即是封刑。

  持琴的女子面紗下的面容不甚清晰,似笑非笑的在封刑打探是否有需要幫助的人家,打探了半個時辰,官府終於派出書畫發往亦水郡,女子暗想:能自己攥點零花錢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近期於市集賣藝甚是冷清,果然還是得押些小鏢才好過些,大鏢自然都讓武林高手押著保障安全。

  官府正尋著有沒有俠士押去,女子便道:「要不這樣,區區書畫小女子還是能護著的,讓我押去吧。」她瞇起眼,仔細聽著目的地,聞畢便起身,長揖謝過官府:「小女子顏薰願為效勞。」言畢,揹起書畫便倘佯而去。

  顏薰細細看過地圖,以輕功翻山越嶺往亦水郡去。

  一路上自然是有土匪,自稱驚弦雅士得先不愧於自身,被三四個土匪包圍,不疾不徐坐下,調整姿態將琴置於腿上,土匪自是攻不破渾然而成的氣罩,急了就持凶器胡亂的砍上來,若區區幾個無妄之輩就能擊敗又何能成為江湖上知名琴師?

  她輕吟著:「勸君在我發威前自行離去,否則休怪我無禮。」眉宇間頓時一股傲氣划破兵荒馬亂,沉寂片刻,她輕撥著弦,琴音化刀劍般鋒利掃過土匪側臉,這一弦是有驚無險,下一招卻改了沉靜姿態,須臾,指尖如鷹向七弦俯衝,震起周圍氣場,音律如鷹爪般襲向土匪,血跡濺了一地,想必是未曾想琴音竟能作兵戈。

  土匪應聲倒下,顏薰閉上眼聆著餘音,所謂醉心就是如此吧。

  正要起身,又是幾個餘黨圍上,她嘆口氣,半笑著吐出幾字:「別礙事,小女子不介意再奏一曲相思淚。」見地上幾個被擊成重傷的同黨,土匪又想:不過一弱女子,何懼!舉刀就往她身上劈去。

  刀舉在空中,還未來得及傷人土匪就被她無畏的眼神給嚇退,顏薰撫著琴,皺起眉來直瞪著土匪,眼波似箭射向他們的心神,像是要看穿一切,片刻,恐懼便瀰上他們心頭,七魂六魄如凍了一般,顏薰捧起琴,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染上的粉塵,自口中殺出一字:「滾!」

  土匪自是捲塵而去,顏薰的眉頭舒展開來,緩和呼吸一陣再次啟程,眼看時間還充裕,就暗自決定慢步行至亦水郡。

  一路擊了幾個土匪早已數不清,行至情人橋前實是有些疲累,顏薰倚在橋邊望向河谷,沒想到此番遠行竟是如此吃力,過了橋再一個時辰就能到達目的地,距離官府所派時間還有兩個時辰才是,小歇一下應是無妨。

  橋上正因氣溫略低起了薄霧,這樣的天氣通常罕無人煙,不料橋上有一身影,誰知是否為造化弄人,偏要在此時打劫,顏薰暗想:若是劫財,只一土匪還能神色自若的應付,只怕帶上了同夥。

  不料,自黑影處響起了簫音,音色圓潤如璞玉出水,這土匪確實不簡單,本次竟是與自身相同以樂音為武。畢竟要奏白龍銜玉琴就得以打坐的姿態是最佳,無奈只能以氣罩護身,此種持簫的對手甚是棘手,若是以簫音散盡了自身聚起的氣罩再以簫為劍刺穿肉身那將無可挽救,必須想條出路。

  還未想出,霧中青年清澈的嗓音便傳了來:「姑娘,情人橋甚是危險,何以至此?」他慢步逼近,眼眸中萬般柔情,此人該不會也精通瞳術催眠?

  「哼,土匪的頭兒?長得人模人樣竟自甘墮落至此!休怪無禮!」顏薰心想著先手應有勝算,奏起了高山流水,琴音如飛瀑直下三千里。

  怎料得青年在她出手前早已將簫貼近唇邊,簫音響,音律急促起風雲,如飛鳥破水激漣漪,完美抵禦了這一擊。簫音寂,青年勾起嘴角,輕聲道:「姑娘,我乃一介書生,今生未想過幹如此的勾當。」並繼續緩緩行來。

  「姑娘,盛世紅顏何以遮遮掩掩?」青年的步伐將行至五呎內,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儀表堂堂,以繡竹緞質髮帶紮起一頭烏黑秀髮,著萬象衣,持紫竹琴簫,笑容甚是好看,可說是絕世。

  此時不應端詳對手的面容,顏薰一回神便是一句:「油嘴滑舌,滾!休要小女子再出手!」顏薰作撫琴之姿,霧氣作風雲般湧起,試圖使對手行退兵之計。

  「姑娘莫動怒,天色不佳,押運之物若是浸濕就不妙了。」青年勾起的嘴角又再笑得更開,瞇著的眼成月牙的形狀。

  憶起了身上還押著書畫這事,顏薰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青年,怒道:「讓路!」雖還是有些疲累,她加快了腳步。

  「這姑娘甚是有趣,挫了銳氣不知如何。」青年一躍上了橋索,沿著橋索如蜻蜓點水般追去。

  沿路顏薰總覺得身後有誰的氣息,卻又無從尋,最詭譎之處是竟無土匪攪擾,這就奇了,見一持琴女子押鏢竟不劫財,該不會是方才的青年給自己斷後了?

  思至此,果不其然青年從後方追上,青年的萬象衣不規則的染上了血,那張笑臉依然,不同的是卻微蹙著眉,似乎有些吃痛,嘴角也滲出點點血跡。

  「咳……姑娘,前方路途艱險,還請讓書生一同前去,雖為書生,還是能有自保甚至保護姑娘的能力的。」青年掩著傷,微笑著示好。

  「有何居心?」顏薰冷冷的拋出疑問,抬起下巴,戒心如山重。

  不過僵持下去絕不是個聰明的辦法,顏薰也只好答應,說服自己多個幫手也好,路上有伴不孤寂,不過負傷書生究竟能幫些什麼……

  到了水都苑,無奈土匪成群,光憑一人是無法應付,此時青年清了清嗓,吼了聲:「鼠輩莫要猖狂!」這一吼激怒了他們,一上來就是槍林劍雨,區區書生怎有能耐抵禦?

  青年持紫竹琴簫,信手一揮竟散出一道劍氣,削退了土匪,此招拉開距離後,吹起簫,簫音竟也成劍氣,一道道重傷土匪,血濺三尺。

  昔於市集耳聞,有一奇青年,風度翩翩,神似妖皇傲天卻有不盡相同,原來就是此人。

  樂音應落,顏薰卻續彈了變奏,能多擊敗幾個是幾個,眼看就要被刀劍所傷,此時青年一躍,擲出繫在腰上的書簡,書簡如雁行依序展開來,將敵方的兵戈卡死在書簡之間,再一抽回,敵方兵戈如雨點般落地。

  「姑娘,真是可惜了我的書簡,但救你就值了。」青年莞爾,將書卷砸往地上。

  「莫要多事,書,我會賠。」顏薰輕蹙起眉,續以思念之音攻敵之心。

  「書生洛無涯心甘情願,何來賠之說?」話音落,簫音起,竟與相思淚相輔相成。

  由思念愁緒轉變為小橋流水,一雙鴛鴦戲水,欲拒還迎,再吹皺一池春水。

  風靜,人靜,樂音亦靜。

  「姑娘,沒受傷吧?」洛無涯拾起散落一地的殘篇,回眸一笑。

  「沒想到洛大俠還是挺精明的,失敬,小女子顏薰多謝洛大俠出手相助。」顏薰聚了氣,往自己身上一掌,蕩出一股真氣,為金剛不壞的氣罩。

  洛無涯無奈道:「姑娘此話帶刺啊。」

  「莫要再跟來了,既已負傷,還請洛大俠妥善養傷。」顏薰起身,整了衣衫再次啟程。

  「顏姑娘真是薄情啊,果然是書生一廂情願不惜負傷,以一當百使顏姑娘無後顧之憂,這傷受得冤哪……書生的書簡也好委屈,竟為一個無情姑娘碎成數段……」無涯隨在顏薰身旁,竟喊著自己冤?這可就無理了。

  「洛無涯,這可不是小女子所求,滾!別讓我動怒,也別再得寸進尺!」丟下此番話,顏薰便消失在水都苑的盡頭。

  洛無涯見狀,輕笑著:「實是有趣,顏姑娘如此孤傲卻氣質不凡,面紗下或許是絕世紅顏。」語畢,便徜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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