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湖前傳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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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前傳19 筆者:忘千秋 |
有些人如同漆黑夜空中的一點寒星，雖星光黯淡，卻持久、永恆的發著光；有些人卻彷彿劃過長空的流星般，雖然生命短暫，但那一刻的輝煌與燦爛卻足以永遠流傳在世人心中。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江湖人的名聲都是用命拚出來的，所以都對名聲特別珍惜，也因此誰也不服誰。「天下第一」的名頭也許不是人人都想得，但誰也不願讓這名號落在他人頭上，所以只要在江湖中稍有名氣的人，倘若拳頭不夠硬，若敢自稱自己是「天下第一」，也許不用三天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江湖上。
也許只有一個人是例外：名劍無名倦收天──他也許是當今江湖中唯一被認可最接近「天下第一」境界的人。雖然江湖人都是好勝的，不過這幾乎是許多江湖人都公認的事實，但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但也有人不在乎，像墨飄零就不在乎。
墨飄零雖然也在江湖中闖蕩，但一向對比武爭勝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他唯一的興趣是看江湖風波，寫武林歷史。所以墨飄零來到了長樂客棧。長樂客棧是一間位於永旭之巔山腳下的客棧，也是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歇腳處，凡事要上永旭之巔的人，通常都會在這歇歇腳，喝杯茶水。永旭之巔是地名同時也是組織名，而永旭之巔在江湖中的地位就如同倦收天在武林中的分量。舉足輕重，絕無一人敢輕攖其鋒。
但今天的長樂客棧卻非同小可，墨飄零一眼望去幾乎座無虛席，不但每個人都攜刀帶劍，十足江湖豪客的派頭，而且氣氛詭譎，滿是劍拔弩張之勢。
就在墨飄零還在用眼神尋覓座位之時，突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話：「相逢即是有緣，若不嫌棄，何不來此桌共敘？」
墨飄零抬眼望去，聲音來自於角落的一張長桌，桌邊只坐了一個男子。一襲水藍色長衫，腰間繫了一條玉帶，桌邊則放著一柄摺扇。
神情頗為瀟灑，雖作書生扮相，但眉宇之間卻頗有豪情本色。
墨飄零望了一會，迎上前去，笑道：「慕兄盛情，在下卻之不恭。」
那名藍衫男子愣了楞道：「閣下知道我是誰？」
墨飄零此時已坐在桌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笑道：「天下間除了聆雨山莊莊主慕雲飛之外，又有哪個書生會有如此豪情的意態？」
笑聲頓了頓續道：「腰纏玉帶，手揮摺扇，天下英雄魂俱斷。若這樣還認不出慕兄，那我實在是有眼無珠。」
慕雲飛呆了半晌，撫掌大笑道：「我也認出你了。輕衫勝王侯，評斷九州雄。除了墨飄零之外，又有誰有那麼利的一雙眼？墨兄若無此本領，也無法品評天下英雄，撰寫江湖歷史了。」
墨飄零笑道：「我欲提筆寫下江湖故事，本就不是新聞。況且既已知道彼此身分，我們也不必如此客套。慕兄來此可是為了同一件事？」
慕雲飛斂起笑容，嘆了口氣沉聲道：「豈止是我，在場的誰不是為此事而來？這半年來，江湖中離奇的兇案接二連三，有的是一幫之主，有的則是浪遊江湖的俠客。無論是誰，死因竟都是死於九陽劍訣之下。」
墨飄零道：「的確。倦收天雖然名震江湖，但死的人身分都不低，也難怪群雄要上永旭之巔尋倦收天晦氣。但九陽劍訣乃其獨門劍法，倦收天若要殺人，又何苦使用自身的獨門劍法？」
慕雲飛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道理雖然人盡皆知，但世事無絕對，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永旭之巔雖雄霸一方，倦收天的劍法更是當世翹楚。但死者的身分非同小可，牽連甚大。聽說就連落葉家族中也有受害者，我可不能放著不管。」
慕雲飛雖然做書生扮相，但昔年一套「逍遙流雲訣」威震江湖，令天下英雄聞風喪膽。年輕時結識風之痕、倦收天、任獨行等一干好兄弟，做出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但江湖風波險惡，經過無數生死磨難之後，也只剩下風之痕、倦收天以及慕雲飛三人還活著，後來共同打拼出「永旭之巔」這個組織。
慕雲飛武功越強，名聲漸大，卻反而厭倦江湖紛擾，於是在永旭之巔的聲勢日漸攀上顛峰時，急流勇退，另闢聆雨山莊。卻不是為了自立門戶以爭雄，而是想要隱居山林，過一過逍遙自在的日子。慕雲飛與倦收天是過命的交情，絕不信這些血案是倦收天做的，所以即便厭倦江湖紛爭，卻也難以置身至外，終究選擇重出江湖。
墨飄零正待回話，周遭本來凝重的氣氛突然炸了開來，客棧中的眾人的聲音此起彼落：
「非凡公子來了，我們走！ 一定要永旭之巔給個交代。」
「對啦對啦，天下第一又如何？ 一定要倦收天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客棧內人潮湧動，片刻之間，所有的江湖豪客都如潮水湧了出去。慕雲飛看著湧動的人潮道：「素聞非凡公子乃北武林少見的人傑，不料卻是此番問罪行動的領導者。」
墨飄零道：「非凡公子聲望本隆，又怎會放棄錦上添花的機會？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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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旭之巔是一座連綿百里的山脈，其中奇峰四起，十分壯觀。最高峰者恰好在正中央，名喚仰日峰，也是倦收天平日觀賞旭日之所在。
從平地到仰日峰則是一條長逾萬階的山道，叫做「登天梯」。再從各山道間拉出無數分支，內中又藏有無數房舍，乃是永旭之巔幫眾聚居之所。
以非凡公子為首的江湖群雄不顧登天梯守路人的攔阻，一路闖關，就在來至半山腰的時候，一道劍光從山道旁射入，先是在登天梯中間劃出一道深長的劍痕，前頭的路則被激起的砂石所遮掩。
突來變故，領頭的非凡公子處變不驚，先是右手一擺，指示群雄向後退。隨即大喝道：「誰？」
待煙塵散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劍痕之前，神色冷淡，雙手環抱胸前，冷聲道：「風之痕。」而在其身後則占了數十名勁裝大漢，顯是永旭之巔幫眾。
「風之痕」名字一傳開，又是一陣騷動。非凡公子再擺了擺右手，制止群雄騷動，說道：「風過留痕，劍過無聲。原來是永旭之巔鼎鼎大名的總護法，非凡公子有禮了。」
非凡公子雖語調客氣，卻不見風之痕容色稍緩，仍舊寒聲道：「擅闖他人領地乃是江湖大忌，倘若真的有禮，就快退回！」
非凡公子突然仰天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長笑，山谷相應，群雄耳膜隱隱作痛。非凡公子故意露了一手高深內功，除了震懾敵人之外，也在安定群雄之心。
風之痕怒道：「笑什麼？」
非凡公子笑聲立歇，沉聲道：「這半年來死在九陽劍訣之下的人不在少數，貴幫幫主難道不該出來給大家一個說法嗎？」
風之痕則回以大喝道：「詢問信件早已如雪片飛來，但也早已做出聲明，全部與本幫毫無關係。你們誤信謠言，早已錯了，如今無理闖山，更是錯上加錯！」
非凡公子冷哼一聲，依舊分毫不讓，聲音更顯激昂道：「數十條人命血債，就憑你一句話就想抹乾淨嗎？」
非凡公子聲音越顯激昂，群雄聲勢更隨之而起，風之痕反倒靜了下來慢慢道：「既然各位一意孤行，風某倒是還有一個說法。」
非凡公子見對方突然客氣了起來，雖感納悶，卻也立即回道：「請說。」
「這就是我的說法！」風之痕大喝一聲，眾人只覺眼前寒光一閃，突聞「咚咚咚咚」四聲輕響，距離非凡公子最近的四名江湖豪客應聲倒地，生死不明。
就在群雄相顧駭然之際，非凡公子發出如雷般的怒喝，身形如勁箭般射向風之痕！
非凡公子身形如箭，其勢如狂風席捲；風之痕佇立不動，穩如泰山聳立。一個是北武林的罕見人傑，一個是永旭之巔總護法。
到底是誰技高一籌？倦收天會不會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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