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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筆者:唐零 2022/05/18 最後修正:2022/5/20下午 01:47:58_修正者:唐零 |
旅途十分順遂，一行人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連打劫的土匪都沒見過幾個。很快地，幾人便行經至歸燕谷。
「差不多了。」位於隊伍中央的重明陽看了看天色。此時太陽西下，再過不久就要進入夜晚，重明陽思索片刻後便決定在此紮營。
在喊停了車隊後，重明陽便命令起奴僕們做紮營的準備工作。
沒多久，營火和熱騰騰的晚餐都已經準備好了。重明陽端著一碗熱粥和一條烤熟的魚來到馬車邊。
「華兒。」拉開門，重明陽面無表情地遞出了食物。
「謝謝叔叔。」重明華甜笑著並闔上了自己手中的書，伸手接過自己的晚餐。
「恩，吃完早點休息。」重明陽掃了一眼一旁的書並叮嚀道。
「好的。」重明華乖巧地點頭並關上車門。在確定重明陽走遠後便側身拉開靠背。這本來用意是為了方便馬車上的人拿後方的行李，所以才設置了一處能夠直接通向後方行李放置處的開口。
再度確定四周沒人後，重明華輕聲說：「塚，這個給你。」說著便將手中的烤魚伸進開口中。
「謝謝。」一隻纏滿繃帶的手伸了過來並接過烤魚，正是躲藏在此處的重明塚。
重明華一把抓住重明塚的手腕，看著上面纏滿地繃帶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還好，我早就習慣被那渾球打了。」重明塚淡淡地說道。
「對不起……」重明華難過地說。
「你幹嘛道歉？」
「我、我求過他們很多次，但他們……」
聽著重明華難過地語氣，重明塚嘆了口氣：「姊，這不是你的錯。」搖搖頭，重明塚厭惡與重明樓有關的一切，卻有個例外，就是他這個孿生姊姊。除了重明華之外，整個重明樓內沒有人會用看待血親的眼神看他，也只有重明華會對他好。
「等、等我成為繼任樓主之位，我一定會讓你自由。」重明華緊握著妹妹的手，嚴肅地說道。
「姊，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重明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容。正是因為重明華這句話，他才能在這地獄中苦撐過來。
「我——」
突然之間，一聲箭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聽到聲音的重明塚瞬間從開口處鑽出，朝著重明華伸出手。
重明華嚇的閉起了雙眼，等他再度睜開時，他發現妹妹的手中正抓著一枝從外面射入的箭矢。
「塚！」
「姊，我沒事。」話音剛落，突然之間馬車外數聲爆炸響起，無數嘶吼聲與哀號緊隨而來。重明塚見情況不妙，一把拉著姊姊並踹開馬車門。
兩人剛下馬車，一名身著黑衣的大漢揮舞著寬刀朝兩人劈來。重明塚見狀一把推開姊姊，接著立掌如刀瞬間刺向大漢的咽喉處。
大漢悶哼一聲，隨後口中吐出鮮血，寬刀也隨之脫手。趁此機會，重明塚搶過寬刀，接著一刀將大漢給開膛剖肚。
「被偷襲了。」在幹掉大漢後，重明塚環顧四周。此時的營地被大火肆虐，還有許多重明樓的人正與一群來路不明的黑衣人交戰著。黑衣人的數量明顯要多出一倍有餘，而且武藝不差，若不出意外，重明樓的人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重明塚思緒電轉思考要怎麼逃出生天時，兩名黑衣人從旁衝出，兩柄寬刀各自朝著兩人腦門揮去。
突然間，一道人影闖入雙方之間，鏗鏗兩聲打斷了寬刀，接著雙手閃電般伸出，瞬間掐住兩名黑衣人的咽喉，刷的一聲硬生生將兩人的喉部給扯了下來。
「沒事吧。」那人一轉頭，便知道了眼前這位就是親叔叔重明陽，只是對方衣服被燒黑、身上沾滿了鮮血，這才讓兩人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叔叔，我們沒事。」重明華點點頭說。
「我開路。」重明陽掃了重明塚一眼並說：「保護好華。」
「姊，抓緊我。」重明塚低聲說道，拉著姊姊跟隨在叔叔身後。
重明陽就像是虎入羊群一樣。見他雙手上下翻飛，擋路的黑衣人身上隨即多出數道爪痕。憑藉著過硬的實力，重明陽就這麼殺出一條血路並帶著兩人逃入一旁林中。
在獲得暫時的喘息空間後，重明陽當機立斷，對著重明塚說：「穿上華的衣服，你去引開敵人。」
不等重明塚說話，重明華護在自己妹妹身前並大聲說道：「不要！」
「華，聽話。」重明陽皺眉道：「這是他身為影衛的職責。」
「不要！」重明華搖搖頭，他說什麼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妹妹送死。
「嘖。」重明陽咋舌一聲，現在情況危急他可沒時間多廢話什麼。正當他打算出手打暈重明華時，一名黑衣人從旁殺出。
黑衣人手中寬刀快速揮舞著，化做漫天刀光朝著重明陽襲去。見狀，後者馬上就判斷出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權衡之下，他一掌拍出，強悍的氣勁瞬間帶著姊妹倆朝著遠方飛去。
兩人飛出後沒多久便落在了地上，隨後便聽到林中重明陽的聲音遠遠傳來：「跑！」
重明塚皺眉，一把拉著重明華開始逃命。
兩人毫無方向地在林中狂奔著，沒多久便來到了一處山崖旁。
「死路……」看著崖下湍急的河水，重明塚咬牙說。但就在他準備掉頭時，林中已經走出了數名黑衣人。
「完了……」重明華苦笑一聲。
「還沒完。」
「殺了他們！」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聲，隨後抽刀上前。正當他準備揮刀時。重明塚冷笑一聲，隨後拉著姐姐跳下山崖。
「糟！」
黑衣人一愣，但當他上前時，姊妹倆已經消失在湍急的河水中。
「……搜！往下游搜，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不知道過了多久，重明塚從昏迷中緩緩轉醒。撐著身體爬起來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山洞中。
「姊！」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姊姊，重明塚焦急地幫對方檢查情況。
「現在別打擾他比較好喔。」洞外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重明塚心中一驚，這才發現外頭有一名男子坐在火堆旁。
男子轉了過來，用他那獨特的紫眸看了洞內一眼並說：「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吧。」
聞到食物的香味，重明塚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出了聲，但他沒有出洞，而是守在自己姊姊的身邊。
男子嘆息一聲，隨後拎起火堆旁的肉串走進洞中。「他沒事，只是好像有撞到腦袋，需要多休息而已。」說著，男子遞出了手中的肉串問：「你們是誰？從哪裡來的？」
男子好奇地看著重明塚，或者說是看著重明塚那奇特的金色雙瞳。而後者沒有接過肉串，只見他用手指在地上的沙土上寫了句。「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不想說嗎？也罷。」男子淡笑，誰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也有，所以他不會過度追問。只是回答道：「我叫唐零，正在四處遊歷，剛好看到你們倒在河邊，身上又有受傷，所以就帶來這邊療傷。」
看著依舊警戒著的重明塚，唐零聳聳肩，隨手將肉串插在地上並說：「旁邊這個大概明天就能醒了。你吃飽後就去睡覺。」說完，唐零走出洞中並回到那火堆旁邊。
看著地上那串肉，又看了看自己的姊姊，重明塚思考過後便一把抓起肉串並吃了下去。在確定肉串無毒後，重明塚便守在自己姊姊的身旁，直到自己睡著為止。本來他是想守到對方清醒為止，但可惜以目前的身體狀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就在重明塚沉沉睡去後，唐零目光掃向一旁樹叢，冷冷說道：「既然來了，那幹嘛藏著。」
不一會兒，樹叢中走出數位黑衣人，一數人數足有十五位。為首的黑衣人上前說道：「現在滾，我還能當作沒看到你。」
而唐零就好似沒有聽見對方的話一樣，百無聊賴地用樹枝撥弄著面前的火堆。發現對方沉默不已的唐零，抬頭問道：「嗯？你說完了嗎？」
「你——」
黑衣人還沒說話，啪的一聲，突然間他便失去平衡癱坐在地。隨後他便看見了有幾個紅白色的東西從他身上落了下來。
「這……這是……」黑衣人用顫抖的手撿起了地上的東西，那紅白色的居然是人的牙齒，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了自己口腔中擴散的血的腥甜味以及臉部傳來的劇烈疼痛。抬頭一看，發現唐零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鐧。
「我還想說你們會胡謅些什麼理由來騙我，結果上來就叫我滾。」唐零冷冷地說道：「就算你們跟那兩個ㄚ頭有關，我也不會放人了。」
唐零舉鐧說道：「鐧名鎮魂。記好這個名字，送你們下地獄的武器的名字。」
次日清晨。
重明姊妹倆就像是說好的一樣，兩人同時從睡眠中緩緩轉醒過來。
「塚！你沒事吧？」醒來後的重明華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問道。
「姊，我沒事……」
「沒事就好……」重明華上下打量著妹妹，在確定對方沒事後便鬆了口氣，隨後疑惑地看著身上的繃帶問：「這是你幫我包紮的嗎？」
「不是。」重明塚搖搖頭，指著守在洞口的唐零說：「是他。」
「他是……」重明華皺起眉，隨後拉著妹妹朝洞外走去。
兩人還沒接近唐零的身後，後者便開口說道：「都醒了嗎？」
兩人一愣，隨後重明華鼓起勇氣，走出了山洞，但他還來不及對唐零做詢問便被洞外的場面給驚住。
此時洞穴外頭四處都是斷裂的肢體或者噴濺的血液，還能看見部分臟器散落在地上。姊妹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黑衣人是之前襲擊他們的那批人。
「這些都是……您殺的？」重明華問道。此時他稍微的放心了下來，畢竟這些黑衣人就是來取他們性命的。而唐零不論是出於什麼理由，至少不是與這些黑衣人同夥，而且目前為止都沒有加害他們的傾向。
「是。」唐零晃了晃手中的鎮魂鐧。此時鐧上還留著已經乾涸掉的深色血跡。
思緒電轉後，重明華快速分析現在的情況後，輕咳一聲說：「容我先自我介紹——」在簡單的說明過後，雙方算是對彼此有了基本的認識。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算是做了件好事。」唐零看著一地的屍體說道。
「您出手治療我們倆姊妹，本身就是做了件好事。再加上擊殺這夥黑衣人，應該算是兩件。」重明華輕笑道。
「奉承的話就不必了，先吃點東西，等等我帶你們回去遇襲的那邊看看還有沒有活人。」唐零思考過後說道：「要是沒有活人的話，我就直接送你們回去那個什麼重明樓吧。」對唐零來說，反正他本來就是在外遊歷，沒有個目的地，因此去哪裡也不是很介意。
「那就……」重明華剛想致謝，突然停了下來，並看了眼身旁的妹妹。「那個！我有一事相求。」
五天後，唐零帶著重明華回到了重明樓。
重明華的歸來自然引起了騷動，重明樓樓主親自出面對唐零致謝。
「少俠，您將我的女兒帶了回來，我代表重明樓上下對您表示感激。」說著，重明樓樓主對著唐零深深地一鞠躬，隨後對著身旁的重明華說：「華兒，你知道當我看見陽弟重傷回來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苦嗎？」
重明樓樓主緊緊抱著自己的女兒不停說：「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可是爹……塚他……塚他……」重明華低著頭啜泣著。
「沒事的，那是那孩子身為影衛的責任。」重明樓樓主安慰道。
「人送到了，那我也走了。」唐零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時便被重明樓樓主給喊住。
「少俠且慢，還請在我們重明樓作客幾天，讓我這做父親的表示謝意。」
「這就不用了。」唐零不給對方多說的機會，運足內力使出輕功，一溜煙消失在眾人面前。
離開重明樓的範圍後，唐零搖搖頭說道：「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找麻煩。」
走在官道上，一個嬌小的人影默不作聲地跟上了唐零的腳步。
「等等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就在那邊跟著雨老過日子。」唐零瞥了一旁跟著自己的人，這人正是他受託照顧的重明塚。
重明塚思考片刻，隨後拿起一張紙並寫了：「雨老是誰？你要去哪裡？」
「你還是堅持不說話嗎？」看著對方堅決不開口的模樣，唐零苦笑一聲回答：「雨老是我們家的老管家，至於我嘛……」
「要繼續遊歷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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