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漠沙追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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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沙追憶 筆者:江湖百曉生 2019/03/27 最後修正:2025/4/11下午 04:36:39_修正者:江湖百曉生 |
一白色身影踏著從容步伐邁入門樓內，低聲吟誦刻於樓牌的詩句，一字一步，恰巧佇足庭中央，分毫不差。
他那本是潔白的衣裳沾著黃礫，連髮絲間也夾雜了不少碎沙。
「打破疆界，天下一統。四野八荒，天下無疆。」
忽而有人答話應聲，枯黃落葉飄灑至眼前落地，溫爾嗓音伴著帶笑眉眼。來人一身灰色素衫麻褲，和著樸實無華的面孔讓人留不住半點印象。
「今日來的可是稀客啊。」
白衣男子略微頷首，清冷聲音沒有那人平易親和，反而無端生出點不近人情。
「無須客套，還不如讓小生直奔重點罷。」
他稍稍彎起眼角，揚手擺扇，張口問道。
「你可知……流雲兵府的那位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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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色瞳眸中裝著不屬於那個年紀會有的狡黠，橙黃色的頭髮在這髮色各異的市集倒也不顯得突兀，甚至能稱得上是平凡。
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外貌和平時處事的小心唯諾得以讓他在龍蛇混雜的江湖平安度日。
隨遇而安向來是他的宗旨，不攀關係、不求庇蔭，僅需能夠安身立命。
他從未想過會被府主流雲飄蹤勸說入兵府，至琉璃堂學習識字和基本功夫，更而認了曾經對他動殺心的昀泉影衛做師父。
一切好似做夢那般不真。
那夜萬千死士襲擊，暗器自四面八方襲來，身著夜行衣的人影和他被困於中心點，點點紅梅落於雪地。
人影手中雙刃飛舞，擊退大部分兵器，而他卻只能瑟縮一旁，渾身顫抖。
眼角餘光忽然瞄到背後一人襲來，他不顧一切撲身過去，向來鎮定自若的師父有了一瞬的慌亂。
「貓徒！」
垂眸一望，冰冷利器沒入胸口，沾染溫熱。
——『懇請大人栽培，教我哥哥成為一個能保護自己，真正的武林大俠。』
——『我保證盡力為您做任何事，惟獨請您保護好我哥哥。』
——『我沒有名字，但哥哥好像會叫我，神貓大俠。』
死士盡滅，癱軟身軀被趕至的下人接住，他看著虛無夜空，揚起一抹淺笑。
「我終於……遇見你了呢。」
闔上雙眸，氣息漸弱。
冬夜最絢麗的花朵綻放於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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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日夜後昏迷的少年自死亡邊緣清醒，但眼眸中曾經的靈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他僅僅是向守在一旁的府主略微行禮，而後不發言語地走離。」
「而月餘後在懸崖底發現了腐爛多時的屍體，衣著半毀，僅能以殘餘橙黃髮絲辨認。」
語句落下尾字，二人相繼無語，前後步於庭中，一是話語已盡，另一則是沈浸思緒尚未回神。
凜風捲起沙塵蒙人眼目，白衣男子忽地揚手甩出扇中銀針直取眼前人後頸，怎料那人突然一個踉蹌，堪堪閃過暗器，站直身後無事般繼續前行，好似絲毫沒發現方才的攻擊。
「若他們都有故事，那麼你呢？」素白錦布下的薄唇勾起弧度，向前望去的視線帶著淺淡笑意，聲音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試探。
「小的麼？不勞公子掛齒。」那人聞言回首哂然一笑，向著書生微微躬身作揖。
身後木帚微動，接縫不漏一絲芒鋒。
「不過一介打雜工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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