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道歸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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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道歸心(三) 筆者:離紫歌 2024/1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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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青雲直上(後)
回說齊羽軒等人在霧淖乾等的那一晚,帝都的攝政王府仍是燈火通明,眾臣屬官忙進忙出。
只見府中的正堂裡,身著五爪龍袍的楊蒼落座在桌案上,正蹙眉聽著下屬讀起來自各地郡守的奏報,裡頭的種種噩耗,令他愈發狂躁。自己夢寐以求的龍椅,坐來卻不如想像中舒適,如今各方勢力割據,倒顯得他也與那小皇子一般,只是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
「都滾出去,朕要靜會。」敷衍地聽完奏報後,楊蒼揮揮手便讓眾人退離大堂。他暗自思忖,若真能取得那些洋玩意兒,或許……只是或許,自己掌握在手的江山,能再穩固幾分。
這時一隻通體墨黑的鴿子飛進攝政王府,緩降在桌案上。楊蒼見狀遂放下身邊的奏章,便將密函取下閱讀。
「青雲商行齊羽軒上稟:在下先前在霧淖遇上襲殺,幸隨屬俠士護持得以保住大人的貨物。在下預計在後兩天抵達,同時亦欲告知,大人所想之物正在水都苑,詳細待在下抵達將軍城後與大人詳談。」
齊羽軒信中的內容沒稱呼他為陛下,倒沒讓楊蒼感到什麼不適,對他而言商人與臣屬不同,商人連忠心都可交易。但他不能忍受齊羽軒卻有討價還價的意圖,他想發怒但又沉住氣,一個將死之人罷了,不值得。
不過信中提及的所持之物,封天鎮龍劍應該是被那個瘋女人所拿走,應不會是它,莫不是……當年曾造成江湖與朝堂動亂許久的鳳霞金冠?
隨後他喚兩個黑兵總旗前來,只見兩人身披烏甲,動作一致地走近楊蒼身前跪地請安,他丟出兩封手令道:「你,水都苑。」
「是,屬下遵令。」被點到的黑兵總旗抱拳跪地,隨後拾起手令便退離正堂;楊蒼再看向另一人說道:「你,將軍城。」
他則是雙手捧起手令,躬身答道:「屬下遵命。」隨即也退離正堂,只剩楊蒼一人。
楊蒼在送走兩個總旗後,緩步走到中原的沙盤前仔細觀察,將代表齊家的灰旗子從水都苑移於將軍城後,又把代表自己的黑旗子往那一靠……
嘭!
掌勁一起,便將那枚灰旗子給壓個粉碎,他冷聲道:「哼,以為能和朕談判,齊羽軒……你還不夠格。」
一聲聲冷笑從正堂傳出,整座王府彷彿攏上一層厚重的陰霾。
***
「鳳霞金冠?」
懷昔登時驚呼一聲,對他們來說,這寶物早在數十年前就已失去了消息,在年輕一輩眼中甚至只是個傳說。如今竟從追殺者口中聽見此等寶物,眾人內心是既好奇又驚恐。
眾人還未自震驚中緩過,那黑兵早已掙脫束縛,抽出雙刀往蘇雪衝去。陳明煥見狀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徑直往蘇雪的方向而去。
這時黑兵距離蘇雪僅一步之遙,她將劍身一橫,挑開兩人的距離,轉頭道:「阿煥,你前我後。」
陳明煥點頭示意後,只見腰間寒星劍出鞘,劍落如風般攻向對方。蘇雪眼見時機亦用劍往黑兵而去,在黑兵手忙腳亂之際,陳明煥隨即射出手甲中的飛刀將黑兵釘在樹上。
慕容寧見狀往前拍醒這個黑兵,抓起他的頭髮喝道:「楊蒼為何要除掉我們?」
已經逐漸恢復理智的黑兵說道:「齊羽軒不遵旨意惹怒了大人,我奉命來將軍城,就是把你們和他一同做掉。」
眾人一時間回不了神,被伏擊的原因居然是齊羽軒和楊蒼的勾當?
但結合先前發現的這些火器,一個可怕的結論心照不宣,柳湘寧顫抖地問道:「所以齊老闆的客戶其實是楊蒼?」
對方聽完後沒有說話,沉默道盡了一切。
楊蒼本就暴戾且對權力渴望不已,如今這場交易眾人間接地成為他禍害江湖的幫兇,心中後怕不說,還暗自泛起一股憤恨。就在這時,洩漏楊蒼計劃的黑兵臉部突有些微的牽動,被精熟暗殺一道的慕容寧瞧見,大喝警告眾人。
「快阻止,他要服藥自盡。」殺手在行刺失敗後會避免斷絕被拷問的可能,多有手段可以自我了斷。雖然黑兵洩漏了部分情報,但眼下卻為了避免楊蒼的問罪,選擇一走了之。
柳湘寧夾著青竹細尾筷,便撬開兩眼翻白的黑兵雙唇,小心翼翼地夾出未被完全咬碎的藥丸。慕容寧隨後金針點穴,吊著那人一口氣息,李櫻遞上茶水拌著調養的藥粉令其服下。眾人見黑兵服下茶水後毫無反應,而懷昔彷彿看見三魂七魄已脫離其肉身。她暗道不妙,嚴肅專注地對著空曠處命令道:「回去。」
隨後黑兵開始有了吞吐氣息,然而懷昔知道「有些東西」並沒有回到身體裡。她嘖地一聲,也別無辦法。
「你叫什麼名字?」
「嗚呀耶……」
「完了,看起來是撿回一條命,但他感覺要癡傻了?」陳明煥一眼就看出,這人怕是要廢了,心中更是忿恨道:這楊蒼的黑兵訓練也真是夠狠毒。
「趕緊送他入城,那有醫舘可治他。」蘇雪提議道,眼下幾人雖略知醫術,卻也非專家,黑兵需要的是將軍城內的專業治療。
於是眾人把黑兵揹到城中的醫館治療,大夫對著蘇雪等人嘆道:「就算救回也難如常人了,我會送到城外的要飯窟。」
大夫雖有救世之心卻已無能為力,嘆道這人去那可能更容易活吧。
因為運送一事經此變故,眾人也無心思繼續待在城內,齊老闆的下落亦是不明,應是凶多吉少。於是在醫館互相道別之後便紛紛離去,只剩下蘇雪和陳明煥在城中高閣賞景。
「阿煥跟我回蘇氏山莊一趟吧?」蘇雪把頭貼在陳明煥的肩頭,其實早在水都苑出行前就已經被父親提點,讓其帶著陳明煥來見他。
陳明煥一臉抗拒,委屈地說道:「真的必須得去嗎?我怕……」蘇雪見狀,打趣地笑道:「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不去也得去,走。」說完便拉著陳明煥往洛水的方向走。
「别、别,我怕、我怕!」
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日落的餘光之中。
齊羽軒在見到眾人離去後便倉皇逃離,在還未來得及喘息的時候,抬頭便見一人腰配長劍,靜靜地守在此處。他環顧四周,前路已被封死,身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
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並且,來者不善。
長劍出鞘,此人緩步走向齊羽軒,:「恭候多時,齊老闆。在下奉令,前來送您上路。」
無路可逃,齊羽軒一手方探入懷中,那人已逼近身前。他雖側身勉強避過對方刺來的一劍,卻也因此門戶大開,被一腳命中腹部,眼看便落下那萬丈深淵。
臨危之際,齊羽軒掏出懷中西洋製的鳥銃,對著那人胡亂扣動著板機。就算要葬身此處,也至少要在對方身上留下幾道口子,這是他作為青雲商行當家的倔強。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間,那人不及躲閃,被一彈命中心窩。
「嘖,連珠……銃?」他強撐著傷痛移步懸崖邊,死死盯著無聲的崖底深淵,最終承受不住傷勢過重,往前一倒沒了氣息。
殊不知崖底身影的手指,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
***
時間過了一夜,估摸著兩位總旗應該都要回來了。但最後只聽到一聲:「大人,屬下前來覆命。」
看來將軍城那失手了,楊蒼心想。
「進來。」聽到傳喚的黑兵總旗便緩步而入正堂,只見楊蒼正在桌案上批復著奏章,他吞咽著口水走近桌案之前。
「到手了沒有?」楊蒼頭也不抬,仍是執著手中毛筆,邊問眼前之人邊寫奏報的回應。
「回大人,那寶物不知被哪來的富家小鬼給看中了,如今......不知去向。」黑兵總旗霎時被楊蒼無形中散發出的氣勢給嚇得跪地,不敢直視楊蒼。
「廢物!給朕去找,趕盡殺絕都要搶回來。」楊蒼一聽登時立起,大手一震,在桌上的酒杯竟被化成齏粉。
「大人,不過屬下發現幾天後有一場黑市拍賣會,說有極其特殊的寶物要拍賣。」總旗說完並將懷中的那張紙遞給楊蒼後,竟因緊張過度而昏厥在堂上,楊蒼見狀喚來外頭兩個黑兵將人給帶下去後,便開始看著這張紙。
「寶物……」楊蒼指間在紙上游移,最終停在了被稱為壓軸的兩物——被稱為「前朝冠帶」與「絕家古劍」的寶物。
尤其上頭說明這頂前朝冠帶,是自水都苑的酒樓中所淘得,隱隱暗示跟鳳霞金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那把古劍則是沒有過多的內容,似乎要隱藏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楊蒼看完後淡然笑出聲來,對他來說不論是什麼冠帶還是金冠,只要是他要的東西,就必是要把握取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仍是沒有等到將軍城的人前來覆命,於是又派出了兩個黑兵前去調查情況。對他而言若是沒有斬草除根,這盤棋局上,誰是執棋者也未可知。這時一名看守皇城的黑兵傳令兵快步走進內堂中,跪地對著楊蒼說道:「大人,皇城密道走水,隊長請小的盡速前來通報,不敢怠慢。」
皇城地下暗道隨著楊蒼多次探訪,對較為心腹的黑兵們已不是新鮮事,然而一般人等在楊蒼無允准下,並不得進入。楊蒼在指示黑兵守衛皇城時便言明,若有變故立刻進府稟告,正是濃煙竄起,才讓守衛給發覺,並趕緊急報。
楊蒼在聽完稟告後登時踉蹌一步慌了神,他扶著書案,深吸一口氣說道:「隨朕過去……!」楊蒼快步走向門外,「見不相干人等,殺。」
「是。」
此刻顧不得楊蒼細想,得先去一探究竟再做打算。楊蒼策馬疾行,腦中不斷盤旋:密道莫名地失火,本該回報的消息也斷了,莫非……?
夜風呼嘯,馬蹄與心跳如擂鼓般敲響著內心的警鐘,此夜注定不平靜。
***
離開密室後,卓心邪一路向南疾行,在夜幕降臨之時,來到將軍城西郊一間破敗的舊宅院。這座宅邸是卓心邪早年脫離楊蒼的轄制後,在將軍城的首個拜邪團總教壇所在。
她漫步在傾圮許久的宅邸之中,歷經的種種往事逐漸地在這時回憶起來。對她而言,這裡倒像她真正意義的家,她唯一擁有的家。
「喵!」
一聲貓叫傳入卓心邪耳中,她轉身便看到一隻橘貓正翻肚仰躺在庭院曬太陽。那圓潤的身姿,柔順的亮毛,令卓心邪臉上擰緊的怒眉被這隻來路不明的橘貓給沖淡開來。
卓心邪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旁的樹枝上坐著一名少年,他滿是沉溺地看著橘貓的慵懶。而樹下的卓心邪見狀欲伸手觸碰時,圓滾滾、毛茸茸的小生物突然躁動不安,齜牙咧嘴地啃咬其手指。卓心邪趕緊將手抽離。
「牠好像不怎麼喜歡妳,卓姑娘?」在樹上的少年冷語道,安撫著躍上樹梢的橘貓。
「我也不要牠喜歡我!」卓心邪怒意湧起,僅存的理智再度消散,話語中似乎暗藏著某種更深的情緒,或許是對楊蒼的猜忌和冷淡的回應。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著卓心邪,緩緩道:「連這般溫順的小生物都不願意親近妳,妳的戾氣太重,背負的血海深仇已經讓妳無法回頭。」少年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感慨,彷彿看透了卓心邪的內心。
可惜就如他所言,即使她內心看似尚存一絲對動物的憐愛,卻已不為江湖所容。在楊蒼倉促登上龍椅之時,江湖的反彈和衝突便已開始,肖晨也算是其中的中流砥柱,自然是要斬斷楊蒼的所有後援好將其孤立,到時自有他人來收拾這「偽皇帝」。
「肖晨,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我想我們不必多說廢話,看劍!」卓心邪嘶吼道,她壓低身勢,拔劍騰挪,上挑勢如邪月,劍尖滑過地面,青石板隨之炸裂,數道不受控的陰邪劍氣,徑直朝著肖晨的四面八方而去。
肖晨交叉雙掌,曲身抵禦劍氣,穩穩地直落地面,身後先前蹲坐的大樹應聲粉碎。肖晨大喝一聲,劍氣消散泰半。「劍是好劍,人不是好人。」肖晨打趣地笑道,肖晨本身不懂劍的優劣,純粹只是為了譏諷卓心邪。不過這一斬確實令肖晨那和貓一般的直覺預感到,此戰必須認真應對。
卓心邪難以自控的劍氣,加上不受抑制的怒火,宛如怒髮直沖天的魔女。她嘴中呢喃,好似癲狂念咒,言語盡是不清,整個人被漆黑陰冷的劍氣所包覆,這狂亂的劍氣猶如觸手,正逐漸攀上肖晨。
「僅僅一招劍式,話都不會說了。」肖晨心底一驚,雙掌相抵,手套伸出十根利劍般的爪刀,散破劍氣的同時連連後退。卓心邪不給肖晨思考的機會,盡將異邪廿四劍完整使出,只見無序的邪氣匯集成二十四道劍氣,劍指攻向肖晨。
劍氣柔和如雨,肖晨大喜連破數道,可怎料破散的氣勁暗藏血邪之氣,炸得肖晨頭昏眼花,失去平衡,好在肖晨身法似貓,才免於倒地。
「武技不精的凡人,還妄想取卓某的性命?」招式間的空隙,卓心邪取回一絲清醒,挑釁地說道。肖晨拍拍灰塵,有些惱怒地回應:「就算是凡人,也能次次將妳重傷!」
肖晨並非初次與卓心邪相鬥,拜邪團多次入侵櫻花鄔,兩人交手數回,肖晨總能不落下風,並多次組織對卓心邪的襲擊造成其重傷。
破碎劍氣再次凝聚,整個空間彷若充斥著深淵陰寒,肖晨瞇著眼抿了抿嘴,雙爪破空,仰首望天,一氣衍萬化,令卓心邪感知到時間正在凝滯。
「隔江再望又逢春,世故浮華醉笑顰。錯曲漣漪因果盪,吟花舞墨不歸塵,隔世吟。」肖晨如虎嘯般吼出,卓心邪冷汗直冒,長劍直劈,劍氣欲破開此吼勁,然而隔世吟唱卻無視劍氣,直擊卓心邪,瞬間她眼神呆滯木然,如同陷入昔往輪迴。
「收。」肖晨飽氣納音,將隔世吟回收,卓心邪瞬間回神,但破綻已現,眼前銀光閃現,只見肖晨揮舞雙爪直取腦門,卓心邪將手中的封天鎮龍劍迅而橫於面前,兩者碰撞在一起......
嘎吱!
雙爪與劍竟是雙雙斷裂,四散的碎片扎進二人身體之中,帶來的痛感令兩人沒有因傷而心神不穩,只見肖晨穩住自身後,隨即看向在隔世吟作用下半瘋半醒的卓心邪,彷彿是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呵呵,爪都斷光了,沒招了吧!」卓心邪狼狽萬分地狠笑著,雖不知這劍為何輕易斷裂,但見肖晨也失去了雙爪,心裡頓感此戰應能夠輕鬆解決。但肖晨看著卓心邪狡黠一笑,竟欺身貼上,雙拳氣勁迸發,卓心邪斷劍脫手,被震飛數尺。
「不可能......你怎麼會......」跌坐在地的卓心邪臉面陰黑,這拳給她的感覺,讓她不禁懷疑當年那欺世宵小所使的招數,被這個少年給學起來了?
「形似罷了,我與項天仇激戰數回,自是把他的招數給看明白了,不過我這可不是黑冥掌,是黑漆漆喵喵拳,嘿嘿。」肖晨的招式取名維持了一貫的風格,不過此招剛猛卻不是黑冥掌可比,極耗自身的心神與功力,肖晨只敢在最後關頭所使用。
在肖晨說完沒多久,卓心邪便直接吐出一口腥甜的血痰,這樣的狀況讓她十分的虛弱,處處顯示自己的命數將盡。
她輕輕地笑著,將頭靠在身後的枯木,嘴裡仍舊呢喃著,卻是輕慢而哀戚的哼唱,肖晨貼近仔細聆聽似乎是邊塞的民謠,說的是一名戰士在祖靈指引下勇闖荒漠,過程中得到神靈賜下的無邊神力,卻因脫離凡心而陷入胡森納巴(註),最終迷失在大漠裡。
先前旁觀戰局的小貓,此時又晃晃悠悠地回到肖晨身邊,好奇地望著已入彌留的卓心邪。
「真是......討人喜歡的小東西,真可惜這世道並不總是討人喜歡。」橘貓在肖晨腳邊轉一圈後,便緩步靠近了卓心邪,輕輕地蹭了蹭她那垂落的手,接著窩在其懷裡沉沉睡去。卓心邪此刻已感官漸失,卻明顯感知到一絲暖意傳來,包覆著她並驅散了沉積在心中的陰森劍氣。
「走遠了......怎能回頭?」
似在問她,實則問己。連肖晨也無法毫不猶豫地說,自己與初入江湖時别無二致,成長或墮落只在一念間,回頭是岸,卻不是人人都有辦法上岸,大多數人只在這汪洋中掙扎。
「也許......卓某能回......」卓心邪未能說完口中之言,便沒了生息。
在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而卓心邪不過是這千萬的應證之一。
肖晨抱起酣睡的橘貓塞入懷中,隨即噗哧一聲,一口熱血嘔出。他深知此戰傷及經脈,眼看需要些時日才可復原。將戰場簡單地收拾後,把卓心邪的行囊連同斷劍碎片一併打包,潛行回櫻花鄔。
在月光的照耀下,逝者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
死亡,亦是歸途。
註:「胡森納巴」出自於野史傳奇中,駱秦希《紫薯篇:日記殘頁》所述,中原人俗稱的海市蜃樓,大漠民族稱作「虛無的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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