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道歸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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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道歸心(二) 筆者:離紫歌 2024/0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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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青雲直上(中)
就在齊羽軒等人前腳剛踏回客棧不久,衙門的差役後腳便奉命來到。當官差踏入客棧大門準備宣讀命令之時,其餘差役就立刻將客棧給團團包圍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想打架是嗎?」江湖人早已習於在刀口上討生活,本就不喜與官衙有著過深的交涉,如今見到這些官差似乎有拔刀相向的情況,也有俠客也紛紛抽出武器準備應對。
「想請問各位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齊羽軒見狀先是攔住了想要前去講理的俠客們,隨後不卑不亢地拱手,得體問道。
「太守有令,請各位在此停留霧淖一日,待事件有些眉目,再護送諸位出城,官府會為各位重新安排路引,還望各位寬心,請稍安勿躁。」官差在來之前已受太守暗示,知道眼前這個商人是不可招惹的對象,於是也恭敬地說道。
「嘖,真麻煩。」慕容寧不悅地說道,隨後又向齊羽軒咬耳朵,「齊老闆,要不用『我們』的方法?」
「少說幾句,不會要了你的命。」懷昔冷眼望著出餿主意的慕容寧,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教人看得發寒。柳湘寧在旁輕聲安撫著,望她能消氣,隨後拿出早上剛做好的點心給懷昔後,才化解劍拔弩張的氣氛。
「多謝慕容俠士的熱心腸,不過我認為我們靜候府衙的通知即可,畢竟派出如此大陣仗的護衛,也不好辜負太守的美意。」齊羽軒雙眼瞇成一縫,有些抱怨的意味,官差也不好意思多逗留在客棧內,紛紛退守至客棧周遭,獨留齊羽軒一行人在內乾等。
等待的時間百無聊賴,只見在客棧內,眾人各自消磨著時間,不由得陷入了沉默的尷尬。最後還是齊羽軒拿出一對骰子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隨著骰子一次次落下,眾人心中或多或少的怨氣,也隨之消散幾許,這一玩就到三更天。
「這衙門,真能查得到是誰動手的?」慕容寧邊擲出了五點,邊將手中的籌碼給推了出去。他對官場的人本就不信任,如同早前官府「幽禁」他們時,有人阻攔才未出什麼大事。
「不管是誰,我們只管護好老闆和貨物。」柳湘寧將籌碼推出,落下的骰面,停留在了九點。
眾人在擲完骰子後也紛紛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但總歸不清楚對方是何方人物。最後,還是作為莊家的齊羽軒開口道:「無論是誰,相信官府會找到幕後主使的。」
隨後齊羽軒大手一揮,擲出了六十點,見此情況令在場的人皆是面面相覷,齊羽軒笑著收下籌碼。這場豪賭結束後,眾人也各自回房就寢休息。
回到臥房的齊羽軒在梳洗後便躺在床榻之上,他反覆思索著則是越想越不對勁,這次的行程除了協助運鏢的這些人外,也只有「那位客戶」知道,他早已暗自調查過這些俠客的底細,自是不擔心跟他們有關,反而是擔憂這場刺殺會是「那位客戶」所下的詭計。
齊羽軒輾轉難眠,他越想越擔憂真是那人的意思,於是他在心中決定要將水都苑疑似藏有古物之事告知給那人,以換取他對自己的信任。但作為隱藏的後手,他並不打算供出胭香園,只因眼下那人似乎不在乎他的死活,還需為自己留條活路,隨後就起身坐到書案前奮筆疾書著。
須臾間一封書信就在書岸上平放著,齊羽軒將其藏在懷中後便熄燈就寢。隔日起床後,齊羽軒以清查貨物為由走出客棧,將懷中的密信轉交給守在門外的太守心腹,讓他快點送到太守手上。
片刻後的衙門大堂,太守看著齊羽軒送來的這封書信,無奈地嘆道:「這商人是怎麼能受到上頭信任,可天天這樣,倒讓本官十分地頭疼呀!」
隨後將這封書信收好後,便傳了參與這場刺殺案調查的衙役前來問話道:「本官問你,可有調查出什麼線索。」
「稟大人,屬下調查了整座城和郊外十里處,但都沒有任何線索,像是被人給刻意清除乾淨。」衙役躬身如是答道。
「繼續調查,有查到什麼務必即時上報。」
衙役在應聲後便退了出去,與一緩步走入的老人錯身而過,此人正是太守所雇的師爺,而他一進來就建議道:「大人,小的來說,此事不必再查。」
「師爺?為什麼?」
師爺並未回話,只是將手中輕帛書寫的密函遞給太守,起先太守還有些漫不經心,細看之後,臉色卻頓時一陣煞白,沉默半晌才回神道:「……本官明白了。」
隨後,他將懷中齊羽軒給的書信交給師爺,師爺眉頭一皺,這信是該傳還是該毀呢?
傳,有個瘋女人有意壓下事件,似是要讓上頭與齊羽軒一夥切割開來,這時傳上去可能受池魚之殃;不傳,若是掩蓋情報不遞,怪罪下來,幾個頭都不夠砍。
還是看太守的意思辦事吧?
「煩請師爺出手,將這封信送往帝都。」這太守也算是胸無大志,對他來說把信交上去就完事了,哪管這麼多,師爺也算是摸透了太守,自然也不會再做勸說。
「太守之求,小的自然照辦。」師爺笑得輕巧,幾句話和太守交代了對齊羽軒一行人的處置,便緩步地步出大堂,消失在衙門的轉角處中。
當日午後太守以「雖仍在調查案件始末,但律法規定,為官者不可影響民生生計」為由,將眾人需要的路引和必需物一併親自抵達客棧,親手送交給齊羽軒等人。
於是所有人就在修整和確定好貨物後,便在霧淖太守和客棧老闆的注視下,從南門而出,向將軍城而去。目送時太守的眼神更是陰晴不定,彷彿預感到了不久後的那場腥風血雨。
同時霧淖郊外,一隻信鴿從一棟小破屋中飛出,直奔在帝都的那棟府邸。
***
邪劍披夜闖宮闕,秘行暗道知往憶。
帝都的宵禁雖然已經隨著帝王大喪的落幕解除,但集市的人潮仍是隨著深夜的到來而漸漸散去。宮牆之內,小皇子正在宮人的伺候下準備就寢,正欲要熄燈,房頂細碎的腳步聲,吸引了小皇子的目光。
如今楊蒼雖身居高位把持著朝政,更以皇子年幼為由延緩其登上帝位。但該給的皇帝體面卻是一點都沒落下,雖維持著其九五之尊表面的尊嚴,同時也為他上了層華麗的枷鎖。
「你有聽到嗎?」小皇子看向一旁的宦官問道,後者低垂著頭,語氣中挾帶幾分惶恐:「主子,奴才沒聽到。奴才先侍候您就寢!」
隨後寢殿便熄了燈火。
而皇子聽到的聲音,正是卓心邪踏在屋簷上所傳出的。她在回到帝都後並沒有先前往攝政王府稟報楊蒼,而是來到了這幾近毫無生氣的皇城之內。
她從容的腳步,踏入皇城後的禁宮,自先帝歸天後,此地便再無活人踏入其中。卓心邪隨即熟捻地啟動藏於板磚中的機關,伴隨面前的暗門緩緩升起,她舉起火把走進密道之中。
若不是當時在楊蒼的桌案上,看到此處有見不得人的秘事,自己在這宮中行走數年,可能都不知道地下有此玄機。
「那狗皇帝,是不是忘了要交出龍血?」
「呵呵…他都病成這樣了,龍血不會給汙了吧?」
卓心邪還未走到盡頭,就聽到這些對著先帝冷嘲熱諷的大逆之言,只見終點是間寬敞的密室,還未靠近就看見了三具被鐵鏈綑綁著的「屍體」。
卓心邪先是遠遠見著鐵鍊上的刻文,竟是失傳已久的南疆古文,只見文字似有異光透出,隨後她緩步接近,引動氣勁灌注於鐵鍊,見其竟紋絲不動,霎時她腦中閃過一絲端倪:那鍊鎖應是困住身負修為之人,非有寶器不可解開。
卓心邪在南疆一帶傳教時間不短,也曾接觸過許多南疆異術,自是知道這是南疆獨有的陣法。雖然自古有不少高人熟稔這些陣法,但在滄海桑田之下多已失傳,如今的陣法不過是精髓的皮毛而已。
隨著鍊鎖與南疆古文出現在這,種種跡象在卓心邪的意識中,浮現了一個鄉野祕談:南疆為今朝的發跡之地。如今見到此狀,這麼看來這野史顯得煞有其事,似有幾分可信。
她隨後憶起了自己曾聽聞中原上有五大惡人,其武功甚至堪比當今的無心五絕。而他們曾與朝廷沆瀣一氣,最終遭朝廷粉飾真相;而據說當年先帝尚為皇子時曾東渡扶桑遊歷,帶了五名身份不明的大內高手前去,但自從其中兩位被敵無涯殺害後,其餘人等便自此消失於世間,無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這兩件事很難聯想在一塊,但不知為何,卓心邪卻有這種感覺……如今在這見到的這三具乾屍,正是失蹤的東渡高手,更有可能是那五大惡人。
「這可人兒是誰?」右邊的乾屍已經見到卓心邪,其餘兩具乾屍見狀也轉頭望去,三道目光猥瑣地注視著卓心邪,饒是征伐數年的她見到如此陣仗也十分不安,她站了出來回應道:「見過三位前輩。」
「這小妞兒倒有禮貌,比那槍小子好太多了,呵呵!」左邊的乾屍笑呵呵地,其餘人等點頭道。
無須多言,卓心邪僅憑隻言片語便知,這些乾屍議論的,正是楊蒼。
「說到那小子,小妞兒……妳跟他熟嗎?」中間的乾屍止住了議論,直盯著卓心邪。卓心邪雖然早見過許多大風大浪,但如今面對這「三位高人」,卻全然不見當年馳騁南疆時那雷厲風行的狠勁。
「前輩們說的,正是晚輩的上官。」卓心邪恭敬地對著三具乾屍,接著便將這陣子中原發生的諸事娓娓道來,先帝駕崩由皇子繼位、楊蒼成為攝政王等等。
「……狗皇帝,死了?」右邊的乾屍言語中藏不住那流出的冷意,卓心邪身子忍不住發顫,話語間更是滿載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恭敬:「是,已經多月有餘。」
數月下來,乾屍們並未察覺天子之氣息,只道是為續命而閉氣養神,卻不知皇帝早已賓天。
「呵!他就太怕死才去修那狗屁仙道,結果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左邊的乾屍邊笑邊繼續嘲諷,見著乾屍們的情緒已經高亢起來,卓心邪壯起膽問道:「晚輩有些事情,願請前輩們賜教。」
「說吧……我們聽著。」
「晚輩斗膽,想問……這封天鎮龍劍,到底是什麼用途?它真有改變人的力量嗎?」
聽到卓心邪的問題,三具乾屍先是愕然,隨後眼神齊齊地盯向她,左邊的乾屍用乾啞的喉嚨怒道:「妳要知道這麼多做什麼?」
表面上封天鎮龍劍的用途僅止於威懾朝堂,但它的真正秘密只有皇族和遭封印的三人知道。隨後它才想起早前的那人也知道,也就是說……只能是他洩出去的。
「晚輩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之心,」卓心邪隨後將那把透著淵古之氣的劍從背後的布包中取出,「這是有高人給予晚輩的。」
三具乾屍雖拘於密室多年不見天日,但它們依舊記得那劍的形狀和模樣。當卓心邪將劍取出後,乾屍們頓時沒有了先前的高傲,眼神直盯著那把劍端詳,為首乾屍更忍不住呢喃:「咱們……能出去了。」
卓心邪不明所以,仍然恭敬地問道:「……前輩?」
可乾屍們接下來的話,卻令卓心邪如墜冰窖。
「呵呵呵……此劍只是王朝暴君為控制朝廷,托人製作的,哪來什麼力量?」乾屍笑呵呵地說道,它們不想讓卓心邪知道這把劍的真正秘密,殊不知正是這話,卻捲起了卓心邪心中的千層浪。
「不可能……它說了,會助我稱霸江湖,說我能靠這力量……」卓心邪喃喃自語道,乾屍的話,彷彿擊碎了她的信仰,她不願相信,選擇繼續沉溺於那道聲音的蠱惑。
「不、不、不,我不相信!」
卓心邪一聲怒吼,將手中的封天劍緊握於手,徑直往右邊的乾屍頭上直刺而去。乾屍被拘於此處,雖有內力可調動卻自是無法動彈,卓心邪的突然發難,更讓其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刺中頭部,當場斃命,另外兩具乾屍見狀,也藏不住臉上驚愕。
「妳這小妮子,為何要殺人!」左邊的乾屍死死地盯著卓心邪怒道,雖然它們非親生兄弟,但一同歷經的苦難,早讓他們產生超越血脈的情誼,如今見了它的死狀更是怒火中燒。
可如今的卓心邪,又怎能聽進這些閒言閒語?她的思緒早已被自己的邪念所佔據,劍鋒直取左邊乾屍的腦門。左邊乾屍試圖運行內力來抵抗,最終仍被卓心邪格殺當場。
而中央的乾屍見到同伴們身殞,眼神中滿載著憤怒,它看著近幾瘋狂的卓心邪,故作冷靜道:「妳……被自己的心魔給困住了,交出那把劍,吾可以幫助你……」
而卓心邪絲毫不顧早已散亂的臉面,她失笑道:「卓某……從未如此清醒過,卓某本還敬你們是前輩,不願對你們動手,是你們不知好歹……,」卓心邪話到一半,又將那把劍斜放在自己肩上,眼神裡更是充滿著戲謔,「它說會給予卓某打敗任何人的力量,就算……是你們,也會敗在卓某腳下!」
話音剛落,她未給乾屍絲毫反應的機會,遂將劍鋒插入乾屍的胸口中,乾屍咿呀數聲未能吐出半字,就垂首了無意識,而卓心邪就將手中的火把隨意扔在密室,便獨自一人離開。
這一夜讓她感到十分愉悅,卻也更加地瘋狂。
而在早已經熊焰燃燒的密室中,一絲氣息從乾癟的唇口中緩緩吸吐著:「血來……」
***
數輛鏢車在官道上緩慢地運行著,自從離開霧淖後,可說是路途十分順遂,眾人只用了不到三日,便渡過北渡口進入了這座如今的天下首善之地——帝都。
隊伍中不乏首次來到帝都的俠客,看到這裡的生活與北方的習慣截然不同,倒是生出了種新奇的滋味。亦有人在其餘人顧守鏢車時,前去蒐羅各種只有帝都才有的美食,彷彿融入了帝都的生活之中。
「如此繁華……卻不知還能再承受多少風雨。」齊羽軒看著眾人愉快的神情,眼神卻愈發凝重,目光移向遠處的宮城,在西洋遊歷數載,他原先並不清楚這些在朝野間的風雨,直至重歸中土,眼見中原除帝都與周遭郡縣未被影響,其餘各地皆燃起了反抗之火,而朝廷則忙著爭奪權力,無力去統合和收束這些人的勢力擴張,地方勢力逐漸有坐大的趨勢,釀成了如今各地混亂的情況。
想到這裡,齊羽軒長吁了口氣。最初,他不過是想透過那人另闢蹊徑,為日暮西陲的青雲商行再添一些活水,從始至終都無意要牽涉入這些朝堂漩渦中,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卻發現自己也逐漸深陷這泥沼之中,再也無法回頭。這次合作,雖然不過短短數天,卻也足夠他看清一些真相,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不論是為他自己,或是為青雲商行,最終不能、也不會淪為棋盤上的一隻卒子。或許是自己過分悲觀了罷,眼下,他只能希望那人不要藉此欺瞞自己。
「確實,帝都雖看似歌舞昇平,但暗藏的危機也不少。」陳明煥雖聽出了齊羽軒言語中的含意,卻咀嚼不出其中更深層的意思。他隨即想到,所屬的天風浩蕩身為當今江湖存世最久的幫會,在江湖上的地位及意義重大,自是免不了被楊蒼手下黑兵的騷擾。幾番往返,不只俠士們有了傷亡,甚至幫會中那些初入江湖不久的弟子們也沒能倖免於軍神的魔爪,暗地裡被抓去給暗皇軍充了軍力。
想起楊蒼這接二連三的惡行,陳明煥握緊了拳頭,腕上浮現幾道青筋。
「我們先去找客棧歇息吧,只要出帝都就能到將軍城了。」蘇雪看到後將玉手放在陳明煥肩上,示意他好好地放鬆,不要去想太多。
「嗯。」
眾人隨後隨著齊羽軒的指引來到了南門旁的一間客棧歇息,而在其他人都歇下後,齊羽軒再次看向那座皇城,怎麼也壓抑不住心中躁動的不安。
次日清晨,眾人在客棧修整一番後便再次踏上往將軍城的路途,但沿途柳湘寧卻發現齊羽軒的眉頭緊皺,似乎有些煩心事困擾著他。
「齊老闆還好嗎?」柳湘寧看著齊羽軒擔憂道,隨後拿出身上的糕點遞給他:「老闆吃點甜食,會好一些的。」
齊羽軒見狀苦笑地接過,對著柳湘寧言道:「謝謝,只是在想生意上的事而已,不打緊的。」
「齊老闆別擔憂了,吉人自有天相,先將這事做好,再來面對那些吧。」蘇雪看向齊羽軒打氣道,後者給予前者一絲苦笑回應:「承妳吉言。」
眾人才剛接近將軍城外的樹林中,慕容寧就將身形往前挪移護住其他人,這時只見附近的樹叢中走出了數十名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向著他們靠近,齊羽軒往前答道:「諸位壯士,若是要錢,只管開口,齊某給得起,只望諸位放我等離開。」
蒙面人卻是一語不發,藏在懷中的右手一抽,竟是一把火銃,對準眼前的齊羽軒,扣下板機的剎那,李櫻長鞭捲著齊羽軒,將其拉開射程之外,不至於射中心窩。
「你們保護齊老闆,我們來出手。」陳明煥讓柳湘寧和懷昔兩人先保護好齊羽軒,隨後與其餘人等加入混戰之中。
陳明煥率先引動氣息,雙瞳綻現金光,明目煥灼能斷彈丸之來向,一劍斬去,連破數把火銃,敗退蒙面人數位。蘇雪隨之出手,劍如雪花遮天蔽日,封堵敵方的動向,逐一擊殺。
李櫻從容揮動蝶花鞭,逼退了來襲的蒙面人,如同是在鏢車周圍劃出了個生人勿近的圓;慕容寧腳步輕盈,游移在扭打人群之中,手中匕首靈活遊走於來往兵器之間,招招直取目標要害,幾回合下來亦是折損了數名蒙面人。
而在眾人混戰之際其中,突有一蒙面人漏網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鏢車,隨即扣下扳機,手中火銃不偏不倚擊破了鏢車車輪。只見鏢車翻覆,箱內貨物悉數散落,卻見埋藏在珠寶之下,竟是數十把與來襲者手中相同的火器。柳湘寧和懷昔見狀,迅速制服住了那名蒙面人。
「這些箱子,不該……是珠寶嗎?」方從戰鬥中脫身的蘇雪見了遍地散落的洋槍,難掩臉上驚訝,隨著眾人將其他貨箱依序翻開,這才發現一路運送的,竟是大量的軍火。
「齊老闆,我想,你欠我們一個解釋。」慕容寧轉頭欲向齊羽軒討個說法,可四下張望,哪裡還有他的蹤影?
殺手出身的慕容寧,敏銳的嗅覺令他迅速聯想到,這次護鏢大概只是個幌子,而他們這些人便是這場博弈中的棋子……甚至,是「棄子」。
從霧淖的襲擊到這次的事件來看,這個事情絕非像表面上這麼簡單。而蘇雪和李櫻看到面露凝重的慕容寧,同樣陷入思索之中,最終三人的想法,竟指向了同一個答案。
這次的事情屬實不正常。
「……哦?」懷昔望著眼前亂象,兀自沉思起來。而一旁的柳湘寧似乎也察覺出了什麼,低聲喃喃道:「齊老闆……」
「這些......是楊蒼的黑兵?」陳明煥擦去臉上血跡,轉頭從數具蒙面人屍首的身上,搜出了代表暗皇軍的令牌。其他人看著這些令牌,心中的猜想似乎更加深了一步,李櫻沉思了一會後則是說:「我們問問被檸檬抓住的那人吧。」
「為什麼要殺我們?」慕容寧越過其他人,將匕首抵在倖存的蒙面人頸上,想要從他口中套出一些重要的訊息。
「你們……染指了不該碰的東西。」
「說清楚。」陳明煥雙手抓起那名黑兵的領子,沉聲道,楊蒼近來的種種行徑,早令他怒火中燒,如今終於得到發洩的機會,他一時難掩殺氣,就連身旁同伴都感受到了些異常。隨著他手上力道逐漸加重,眼看就要被仇恨蒙蔽,蘇雪輕聲勸阻無效,連忙一腳踩住陳明煥,疼痛令他咬牙低吼。拉住身陷忿恨的陳明煥,蘇雪又在其耳邊輕聲安撫了幾句,直至那緊繃的肌肉逐漸舒緩,她才終於鬆了口氣,轉頭對著那名黑兵問道:「敢問我們碰了什麼?」
「莫不會是......」殊不知眾人苦苦尋覓的齊羽軒,此時正躲在暗處盯著俠客們。想起自己寄出的那封信,他額頭更是冒出了幾滴冷汗,呼吸更是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而接下來黑兵道出的話,更是令他渾身一顫,腳下一軟,如墜無盡深淵。
「鳳霞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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