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道歸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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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道歸心(六) 筆者:離紫歌 2025/0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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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劍吟龍伏(前)
「……鳳霞金冠!」
全場喧囂戛然而止。
見著傳說中的真物,饒是幾位資歷尚淺的江湖人,也稍知這寶物的幾分意義, 心頭暗自打顫。
「呦,各位貴賓真是見多識廣,沒錯,這便是當年聞名於朝野,據說是『王朝霸 君』所有,可統一江湖的秘寶鳳霞金冠!這可是主子花費不少時間才在歹人手 下搶得,莫要錯過啊……」瞅著底下的細碎騷動,男子依舊自顧自地介紹,最後 豎起五根手指說道:「如此珍貴的寶物世間可再難尋得,此類寶物與眾不同, 因此起拍價十萬兩!」
十萬兩!
在場人們倒吸了口涼氣,十萬兩,這個價格足夠在不夜城外買好幾棟莊園,可 眼前金冠若是真貨,又豈止是這個價值?一些敏銳的人內心已然浮現疑惑:如 此金貴的寶物,怎會流落此處,莫不是贗品吧?
人們都在竊竊私語,就是無人喊價,彷彿在等待著「待宰肥羊」的出現。
「十一萬兩!」
短短幾瞬的靜默,卻是如坐針氈的漫長,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做了這出頭鳥。 舉牌之人雖被面罩覆蓋真容,可精實的身軀散發陣陣威壓,竟逼得身旁幾人不 自覺退後幾分。
「奇怪……」
「怎麼了?」見陳明煥神色怪異,蘇雪問道。
「 這舉牌之人的氣息,我好像曾感受過,就是想不起在哪裡……『白狐』妳有印 象嗎?」陳明煥皺起眉頭,盯著不遠處的蒙面男子,視線如同被蓋上一層薄霧 ,伸手欲要撥開看個清楚,明明近在咫尺,卻總差了臨門一腳,令人煩躁。
「這……沒有。」蘇雪想了想,斷言道。「不過,聽其他人稱他叫『蒼犬』, 你若覺得那人可疑,不如晚點讓山莊密探去查查底細?」
聽到蘇雪的話,陳明煥連忙搖了搖頭:「別別別,應當只是我的錯覺,還是不 要輕易動用山莊的勢力,免得打草驚蛇。」
「你們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蕭韜詢隨後跟著舉牌:「十二萬兩。」
眼見有人帶頭,原先還處於觀望的幾名與會者,也紛紛加入了戰局,價格一路 攀升,停在了一百五十萬兩,出價的不是別人,正是「蒼犬」,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這鳳霞金冠他是勢在必得了。
「一百五十萬兩,還有沒有要加價?」男子眼神貪婪地看著四周,雙手搓揉著 。就當蒼犬以為自己將要得手時,這時不遠處傳出一慵懶的女聲:「兩百五十 萬兩。」
眾人聽聞後轉頭看過去,舉牌的女子正是「紅月」,可在座熟人都辨得出,她 亦是當今不夜城主紀洛瑤。沒有在意眾人探究的目光,她只是對蒼犬不甘的眼 神蔑視一瞥。
「兩百五十萬兩,成交!」確認了沒人繼續加價,男子於是拍板,由紀洛瑤拿 下寶物。而她此刻仍舊神色自若,唯獨與蒼犬四目相對時,那眼神中閃過一絲 意味深長的光芒。
蒼犬,不過是受人驅使之犬馬,不足畏懼,但鳳霞金冠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
蒼犬眼見沒拍到寶物,只得默默地離開現場。紀洛瑤使了個眼色,蒼犬附近一 道不起眼的人影隨即消失在席坐之間。
蒼犬的倉促離場並未影響進行,男子將一旁的長型木箱高舉起來,高喊道:「 本次拍賣會的重點珍品之一,正是這柄『大家古劍』!」
只見劍鋒出鞘,蘇雪登時瞪大了雙眼。
「訪雪劍」果然在這!
雖然包裹劍身的劍鞘被人刻意做舊仿古,但身為訪雪劍的主人,怎會看不出端 倪?一旁陳明煥見了蘇雪的反應也確定了,這柄劍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主持 男子肆意吹噓著古劍的來意,然而知情者皆知,此劍雖為絕品,但絕非古物。
「這柄劍起拍價,十二萬兩!開始!」男子話音落下,蘇雪立刻喊道:「十八 萬兩!」
「二十萬兩。」惱人的搶標聲從旁響起,令蘇雪有些急躁,連忙加喊到二十五 萬兩,雖說蘇氏山莊家財萬貫,然而蘇雪此行匆忙,身邊並無大筆銀兩可供揮 霍。
可就在這時,周富華突然高舉牌子喊道:「三十五萬兩!」
蘇雪先是錯愕了起來,隨後又急道:「錢龜,你就這麼想要嗎?」
周富華呵呵地譏笑道:「怎麼?女俠如此霸道,老夫還不能標?這劍給孫子耍 著玩玩,正合適!」
面對錢龜的嗤笑,蘇雪精緻的臉蛋瞬間氣得鼓起,咬牙切齒道:「你……四十 萬兩!」此時蘇雪帶來的錢財已全數投入。
「五十萬兩。」
對方姿態輕鬆地追加價格,其輕蔑的神情滿是戲謔。眼見周富華如此挑釁,幾 位相識的友人紛紛親囊相助,將手中的尚餘的銀兩借出,好不容易湊齊了個更 高的價格:「八十萬兩!」
周富華見狀只是輕描淡寫的舉牌,落下的話音卻如一道重錘,砸碎了希望:「 兩百八十萬兩!」
饒是蘇雪的愛劍,投入不少珍稀材料及能人巧匠的精造,這錢已遠其價值,其 父也不可能同意再花這麼一大筆錢在此劍上,於是蘇雪只能對著周富華乾瞪眼 ,卻無可奈何。
而這一抬價,又是引得眾人一陣低聲議論,究竟是什麼樣的一柄寶劍,竟讓人 開出了比傳說中「鳳霞金冠」要更高的價碼?
台上男子環顧四周,見沒有人要再出價,生怕周富華反悔似的,連忙宣布道 :「兩百八十萬兩,成交!」
隨後男子又高聲道:「諸位嘉賓,本次拍賣會完美結束!請得標的貴客帶著現 銀,到一旁的客間進行繳付。」
眼見尋覓已久的訪雪劍落入周富華手中,蘇雪頓時紅了眼眶,陳明煥等人見狀 只得安慰。散場之際,一張紙條伴隨碰撞,正好落入陳明煥掌中,上頭字跡娟 秀,容易辨認出為何人所寫。他的臉色驟然凝重,讓蕭韜詢等人照料好蘇雪, 自己趁著夜色獨自往東而去。
另一邊周富華帶著劍,正得意洋洋地回府,卻見纖瘦的少年攔在馬車前,還以 為是哪個不識好歹的討飯乞丐,隨意讓下人驅趕他離開,誰知少年一個抬手, 下人便紛紛如斷線木偶般倒地不起,一個個都絕了生機。
周富華察覺車外異狀,連忙縮起身子,屏住了氣息。隨著車門被打開,他這才 明白對方並非尋常劫匪,開口涕淚橫流地求饒道:「大、大俠饒命!錢……對
,我可以給你錢,要多少都行,只要不殺我便成!」
「錢?哈!我向來不差錢,不如,再想想?」
「這,我……」見對方話說的一線生機,周富華著急忙慌的欲要開口,卻轉瞬 被少年下一句話又奪去了復燃的希望。
「……還是算了吧,不帶點什麼回去,沒法交差的。死到臨頭了也別留遺憾,取 你性命的,是你爺爺我青阡澄。」
說罷,他又是一抬手,伴隨指間一閃而過的銀光,鋼製墨筆所過之處,竟將整 座馬車削去大半,周富華大張的嘴,只來得及吐出半聲驚叫。活得張狂、死得草 率,他怎麼也想不到,離世之前,伴在身側的,只有黑紅交織的點點墨跡。
直至清晨,周富華的屍體才被趕集路過的村人發現。得知其悽慘的死狀,城內 受過欺壓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雖不知真相如何,仍有不少人在家中安上了長 生牌位,感謝這位為民除害的無名義士。
部分懷恨周富華的百姓請求當下掌事的滄玥閣鞭屍示眾以儆效尤,紀洛瑤聽聞 輕蹙眉頭並未允准。縱使周富華生前惡貫滿盈,死後仍交還家眷低調處理,懼 於報復,僅將屍首用草蓆裹運,胡亂埋於城郊地牢旁的亂葬崗。至於黑市拍賣 會的窩點,等到紀洛瑤派人抵達時,早已人去樓空,顯是藏匿到其他郡城。
而訪雪劍幾經輾轉,最後又回到了蘇雪手中——不過那又是後話了。
***
墨夜寂寥,柔月當空。
於禧城遍尋幾日,敵無涯仍未覓得夠格使御武刀出鞘的武人,解決幾個不服其 威勢的惡棍後,百無聊賴地動身回到曾經訓練天武會浪人的根據地——落魂鎮。
夜裡敵無涯心血來潮,藉著月色朦朧之際,易容成一名尋常老者,隱去長年習 武的殺氣漫步鎮上,以另一種沉靜的方式認識這片被部下擅自納為己有的城鎮 。雖然事隔久遠,當地居民也早在江湖俠士的協助下讓小鎮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可歷經殘暴的勢力肆虐,居民對死亡的恐懼仍隨著豔紅的彼岸花,騷動於陰 影之中。
即便如此,多數百姓仍沒有向慘劇低頭,努力維持如今平靜安逸的生活,街道 上不時傳來各戶人家溫馨和睦的笑語聲。
都說中原人毅力頑強,看來所言非虛。
「老爺爺,您是誰呀?」思忖之際,一名小女孩從他後方巷子走出,仰著頭頂 上過大的破舊斗笠,眨巴著如一汪清水的大眼詢問。
「之前好像從沒在這兒看過您……我是小月,墨小月,爺爺好。」
小女孩看似怯生生的,衣著與背包有些補丁,但這些都沒有掩蓋她一雙澄澈的 眼神,敵無涯依靠多年的識人眼光可以確定,這娃兒的聰慧與膽識不亞於江湖 中人。
「啊,你好,老夫……是從外地返鄉探親的。」對著水靈靈的小姑娘,饒是天 武會呼風喚雨的東瀛第一高手,也不禁軟了語氣,一口生硬的中原話,聽來竟 有幾分滑稽。
小女孩點了點頭,脆生生道:「那請問爺爺有破書或棉衣嗎?小月想賣錢給奶 奶治病。」
已經許久,沒人敢這麼直白的和他說話了。敵無涯望著面前不過總角之年的娃 兒,不禁愣神,半晌才揚起難得的笑容,道:「要多少錢,跟老夫說一聲便是 。」
敵無涯說著便要掏錢,誰知那張白嫩的小臉瞬間沉了下來:「父親生前時常告 誡小月,咱們家再窮卻也不是乞丐,我不能要您施捨的錢。」
呦,還挺有骨氣。
看著眼前挺立如一朵白蓮的嬌小身骨,敵無涯沒忍住笑——並非嘲弄,可連他 都不知自己為何發笑。褪去自己沾染鮮血的羽織,敵無涯將其遞向了面前女孩 :「是老夫唐突了,你拿去吧。」
「這個,太貴重了……爺爺你當真不要了嗎?」墨小月雖是年幼,卻不至於看 不出敵無涯這些心思。
「不要了。」知道眼前女孩不好欺瞞,敵無涯故作高傲地果斷道:「沾了點汙 漬,正想換一件,拿去吧。」
「唔……好吧,謝謝爺爺!」墨小月如獲珍寶般接過形似披風的外衣,露出燦 然一笑,屈膝行了禮便蹦蹦跳跳地離去了。
太好啦!今晚能讓奶奶吃肉粥囉!
然而看著那嬌小的背影與記憶重合,敵無涯卻久久無法將視線移開。
「慢著,小姑娘。」他終於開口,拋出手中裝滿破碎武學書冊的布袋,正巧落在 了墨小月面前。
「都不要了,替老夫處理掉吧。」
墨小月在拿起東西後,道了聲謝後便離去了。直至對方消失在視野盡頭,敵無 涯終於不再藏匿眼底的溫柔。
「汝……真像杏子。」
曾經,故鄉也有位膽大的女孩對他展露天真無懼的笑顏,只嘆……
嘆什麼呢?
敵無涯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暮年老者的呢喃細語,隨風搖動道旁鮮紅的彼岸花 ——
縱然滿身血債,也難逃此生無盡之思、無果之戀的蹉跎。
***
「妳以為躲在這,是在保護妳?可惜妳不知道此地正是陣眼所在。」一隻漆黑 的手猛地掐著她的脖頸,伴隨著陰惻惻地低語。
女子本被友人藏身於巖穴,望能安度此劫,恕不知惡魘降臨。
不等她作出反應,那陰邪的惡魔拋出袖中金燦之物,寶物隨著陣法倒轉發散奪 目金光,一股雄渾磅礡之氣衝入邪魅體內,為其所用……
一切如同天狗食月,無光之夜來得快去得也快,卻造成了昔日江湖劇烈地動盪 不安。
亦水郡,此處曾是「雲曦繡劍」所轄之地,如今卻被大批官兵進駐,成了朝廷 征討水都的前哨站。楊蒼獨自漫步一處湖畔,一雙眼正不斷游移,找尋著什麼 蛛絲馬跡。一連數個時辰,皆是一無所獲,帶著僅剩的耐心,他循著一條偏僻 小徑前行,最後竟真被他發現一處隱秘岩洞。
只見洞裡雜亂不堪,零碎的物品散落一地,顯然曾有人煙,然已有數年無人造
訪此處。楊蒼想起書中記載的,這裡正是啟動的陣法所在。
原來前幾天,楊蒼在大帳中翻閱乾屍遺留的書冊,先是讀到螯邯秘寶的傳說, 再看到乾屍在旁的註解:亦水郡有黑暗王朝遺留的金冠陣法。這記載令他憶起 初入軍中時,駐防水都的前輩說過,當年亦水有宗命案,引發江湖兩大幫會紛 爭,而當時作案的「惡魔」,正是在盟主大賽中取得金冠的魁首。
種種線索串連到了一起,他出帳環顧早已被江湖俠士所佔據的水都地牢,至於 那個被當作人質的太守……
一枚棄子罷了,不值得多費什麼心思。
喚來先前偽裝成官兵的黑兵副帥,在交付對方以自己的名義來暫時全權主持戰 事後,他帶上幾名親信,縱馬前往亦水。
如若,真能把那力量握在手中,這天下豈不成了囊中之物?
理想如此之好,可現實卻令人失望。
眼前破敗的洞內陳設、平平無奇的石子散落各處,唯有四處潑散乾涸的血跡, 證明那則命案的傳言,無限靠近真相的同時,他心底卻不斷升起疑惑——
這裡真是記載中的陣眼所在?傳說中的那頂王朝真正金冠到底在哪?水都苑抑 或是不夜城?
或許,他所追尋的一直是個早在「惡魔」手中毀掉的幻影。
無數問題在楊蒼心裡接踵而來,可眼下回答他的只有洞內迴盪的滴答水聲。
待他終於拼湊起散落洞內的種種線索,眼前的殘破冠帶,並無預想中金亮的光 芒,若非有書冊上的紀錄敘述作為比對,誰能相信,這會是曾在江湖上掀起無 數腥風血雨、人人競奪「鳳霞金冠」?
心心念念的寶物終於掌握手中,他此刻卻只感到一陣空虛,那金冠已然幾近毀 壞,更別提什麼傳說中的穹蒼之力。封天鎮龍劍亦在卓心邪死後失去了蹤跡, 尋找兩大秘寶的旅途,在此終於在此劃下潦草的句點。
錯愕與不甘縈繞,楊蒼難以接受,這麼多年的努力,到最後竟是徒勞無功,莫 非,連上蒼都不願他成為真龍天子?
可,那又如何?
如今朝廷勢力已讓他盡數掌握手中,江湖上兩支暗皇軍是他的眼、他的爪牙, 足夠弭平偶爾興起的風浪。即便沒有這些怪力亂神,自己依舊是目前天底下唯 一的「萬歲之人」。
「哼……天若要亡朕,朕便翻了這天!」
自傲的笑聲迴盪整座山洞,可他卻沒忽略身後細碎的聲響。
……放了隻小鳥進來嗎?
看來,還得好好教教手下的狗。
憑著久經沙場的本能,楊蒼甚至沒回過頭,隨手抄起石子,精準朝後方源頭彈 去。
一身淡紅色勁裝的少年正倚在洞口旁的大石上,身子微微側過躲開襲擊。他臉 帶慍色,如炬目光隱隱透著金光:「找到你了……楊蒼。」
眼前之人的神態,瞬時與手下多次在情報中提起的身影重疊,楊蒼瞇起雙眼, 道:「……陳明煥。」
他冷冷開口,手中的九炎戟尖,已指向了眼前少年:「對天下之主出手,乃弒 君謀逆,你可知自己該當何罪?還是說,是江湖中人翅膀硬了,不將朝廷放在 眼裡了?」
「天下之主?笑話!楊蒼,你不顧百姓安危,大興征伐,此乃一罪;篡改先帝 遺詔,僭號稱王,此乃二罪。」陳明煥聲音鏗鏘有力,句句擊中楊蒼那極為不穩 的根基。手中寒星劍指向眼前暴君,陳明煥又開口嗔笑道:「欺君罔上、禍國 殃民,人人得而誅之。弒君謀逆……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他拔劍彈起,身後大石瞬間崩裂,直朝著楊蒼而去。
楊蒼雖然勢傾朝野,可說到底終究不是天子,只是個輔佐幼帝的攝政王,少年 一句句銳利的話語,無情劃破了名為大義的虛偽外衣。他怒極反笑,笑得猙獰 、笑得可怖:「朕給你個機會——現在跪下,朕可以不計前嫌,封你個一官半職 ,如若不跪……」
話未及半,陳明煥的劍卻已先到——真可惜,要是能夠聽話,他想必會是隻出 色的獵鷹,楊蒼不免暗自嘆息。既然不願為自己所用,那他也只能親手斬下這 雙羽翼。
楊蒼轉為雙手持戟,向上崩擊,剛猛內力沿著戟身直衝而上,硬生生抵住了陳 明煥手中寒星劍的劍鋒。劍戟相擊,擦出了刺耳轟鳴,在岩窟中迴盪;迸發的 勁風如刃,割裂岩壁,碎石簌簌落下,只見洞穴隱有坍塌的跡象。陳明煥腳尖 點地,閃轉騰挪,與楊蒼拉開距離,目光鎖定著他。
少年金光奕奕的眸子,如烈日焚燒,迎面對上了「影中天子」佈滿血絲的雙眼 ,幾分詫異、怒意,或許還有一絲狂熱。
「想尋死……朕,這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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