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朔一刀不出奇(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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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一刀不出奇(拾) 筆者:顧子揚 2020/04/26 最後修正:2020/4/27上午 06:15:05_修正者:顧子揚 |
拾.
「獅虎虎喵。」
「嗯？」
貓正太蹲在屋頂上，尾巴慢悠悠的晃盪，身子一半隱在暮色中。
身邊一位白衣公子，面上帶笑，素帶玉冠，手持摺扇，抵著另一手的手心，竟是不怕人察覺，長身玉立在屋簷頂。
「這裡有鬼。」江逐語往空中嗅了嗅，又補上：「還有魔喵。」
「魔？」太宿負手，瞥了大徒弟一眼，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
「......鬼氣掩著魔氣？」
「喵，而且魔，有點瘋瘋的，不是正常魔。」江逐語疑惑的歪頭。
「葉宅是吧？」袖子一抖，太宿袖中法器白光閃現一瞬，周圍小鬼被蒸發了個乾淨。
「！喵獅虎！蝦米米喵說，不到必要不要出手！」
想起醬油昆布煮的貓咪慘喵一聲。
「反正是你答應的又不是我。」太宿笑得很是無辜：「淨化空氣嘛。」
「......喵。」江逐語無法反駁，心很大的隨他去了。
「你覺得──是被誰引來的呢？那些鬼。」
太宿摺扇抵著唇邊，望著底下的葉宅，點著紅燈籠，請了法師，請魔不要來騷擾他們的地方。
他眉眼彎彎，收手，坐了下來。
「喵？」
「有時候事情的癥結，皆不在非人呀。」
深有所感人心的缺陷，他熟悉，他利用，他亦不知何時陷入了所謂利慾的追逐。
而後，輸得一塌糊塗。
他笑得更加愉快。
「哎，他們來了。徒兒，我們就來看看......」
編劇，精心設計的戲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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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穩你的刀，踏穩你的腳步，往前進吧。」
「......然後......」
「子揚？子揚？」
「別回頭了。」
「......蝦米！！」
......
「......嗯？」
顧子揚眨了眨眼，總算是回過神來。
「昏睡咒沒解好嗎？」
一旁的五芒星伸手真打出了醒神咒，頓時顧子揚腦中雜念清空，然後......
默默的，無聲的看向五芒星。
「......好你別這樣看我，我錯了，我錯了啦。」五芒星舉單手投降：「你看起來實在太累了，又不去睡覺，我只好這樣。」
「......知道了。」
雖然還是有點想抗議，但休息了兩刻鐘，精神果真好了不少。
......等等，舉單手投降？
顧子揚看過去，正好看到在他另一隻手上的小狗舔了他的臉。
「yeee......小狗，嘴下留情......」
「......你還帶了狗來？」
「是呀，沒人顧著有點擔心。想不想取名字？」五芒星把狗舉到他面前，顧子揚默默閃過充滿愛意甩過來的舌頭，平板道：
「歐洲狗。」
「噗。」五芒星雙肩兀自抖了一抖：這品種看著土生土長耶。」
「土生土長歐洲狗。」
「......你認真的嗎w前綴越來越不妙啊......啊！」
他摸摸狗頭，笑道：「小歐如何？」LV+(62蓄力轉換鴻運時刻)
「好名字，聽上去很磅礴。」顧子揚一下被閃得睜不開眼。
「汪！」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小歐！」
「......記得要放在屋外喔。」
「好的記得，等會你就自己行動了，當心點。」
「嗯，群眾幫忙盡量控制，莫慌，莫四散最好。」
「唉......我努力吧。」
顧子揚抬頭，道：「不行的話，可以叫逐語，而且阿璇跟總攻，沒有走，留在頤翟了，有需要也可以叫。」
「嗯？？江喵，璇璣，九笙？」
「嗯。」顧子揚淺淺淡淡的微笑。
「可能是我太容易死掉了？」
只不過那麼多人不想讓我死。
挺高興的。
「但我是葉宅公請的客卿，不要摻和別人比較好，我不到最後不會叫人的喔。」
五芒星抱著狗，慢吞吞道。
「喔？那我這個預定客卿，就可以啦......是吧？」
「！」
右肩被點了點，五芒星扭過頭去，沒有人。還沒轉另一邊，右肩又重新被勾住，拉得他踉蹌了下。
一個少年不知何時闖入兩人中間，一手勾著一個人，笑容明燦：「愛卿，星星，想我嗎？」
五芒星面上的表情是驚喜居多：「日月！」
顧子揚淡定的扶穩來人：「上皇，晚安，有想你。」
至於為何是上皇，只是因為李稷卿喊皇上，易於分辨而已。
「欸嘿嘿。」日月拍拍兩人的背。
「找鬼我沒法，砍倒是拿手，覺得還是該來幫個忙。」
這個有著異於常人巨力的少年，正是天風浩蕩的雷皇，日月。傳言與雲樓右使五芒星亦敵、亦友，但這敵人或許帶了點相知相惜的味道，平時感情十分不錯。
「謝上皇。那......怎麼是預定客卿？」
日月笑了起來，眼裡的光有刹那的銳利：「說來話長。」
「嗯......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有個重點注意的人物。」五芒星接過話尾。
「葉宅總管。」
葉維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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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翟。
「......」
日月向後踏了一步，重劍喀嚓一聲轉了向。
人山人海。
腳跟已經抵到了山壁，是一個淺淺的凹槽，劍雖使不開，但也有個好處，可強制一人一人上，頗有一夫當關的架勢。
面前皆是山賊的小兵,首領聰明的隱在後頭，雖是來一個斬一個毫不凝滯，但多了，還是累了。
又劈飛了一個半圓，他輕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振作起來。
「......為什麼，要來堵我啊！」
日月有點輕微崩潰的跡象，又是幾道明晃晃的劍光。
打了又補上，打了又補上。
他難得不優雅的，模糊的滾了個髒字，手上燄陽熾日爆出了璀璨的金光！
「讓道！耀─陽─流─光──!」
「轟隆！！」
天中正耀的日產生了共鳴，劍氣及炙燙的光一齊衝向那堆山賊。平日帶點和煦的微光熊熊燃燒，終是出現面前丁點的路。
不過也就一瞬。
「......嘩......」
日月見狀，嘆為觀止，還覺得有些好笑。
為了堵他，值嗎？
遠處一聲馬嘶。
刀劍相交的聲響，他一瞇眼，在人群中見到了光。
一批人馬，約十人上下，為首的騎著一匹馬，居然便把那些數以百計的山賊砍得四散。
光看身法，連他的一半都不到......甚至更弱。
而功力是不能直接以倍數計算的。
雖說分散功效較大，但一人的功力相差甚大，解決一人的速度更慢。
他們卻打贏了。
日月挑眉，看著注意力皆被轉移......或勒令轉移的山賊，懶得趁勝追擊，稍微按了按酸疼的肩，走上前去，抱拳致謝。
「謝過諸位解救之恩，在下日月。」
馬上那人瞪大眼，翻下了馬，也一拱手：「原來是雷皇，久仰。在下葉府總管，葉維晟。」
那人生得俊秀，讀書人樣子，看著年方過而立，向著他笑了笑。
「總管？你們為何會經過此地？這裡偏僻得很。」
「啊，那是因為我們葉府，便在頤翟。」
「原來如此。」
已經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日月乾脆的笑道：「江湖人不欠人情，往後有事，可以來找我。」
說著遞了張紙來。
「用這紙寫，一日內我一定到，我只認葉兄的名喲。」
十日後，信便來了。
「星星，他們居然叫我去看風水。」
日月苦惱的拈著信紙，看著上頭紅色的總管印子，嘆了口氣。
「風水？」五芒星湊過去一塊看，眉心微皺：「......你那不是有個愛卿，以前是欽天監，帶他去？」
「愛卿近來不在。」日月又出了口長氣，翻過了身，改成趴著：「我過去可以嚇阻妖魔鬼怪，但這並非長久之計，叫我去看風水，應是要永絕後患的。」
「後患......」
五芒星略略思量一陣，提議：「要不......我代替你去吧。」
「這怎麼可以，我這是有點被勒索了。」
日月笑得毫無誠意。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可能覺得江湖中人礙於面子，不會多生事端，殊不知名譽之於傲氣，孰輕孰重。」
他推出一指，指著前方。
「反正他們要散布什麼也罷了，來了就砍！」
「......還是讓我去吧。」好令人擔心的發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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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皇有點腦衝來著。
日月燦笑著蹭了蹭他的頸窩，道：
「我不在他們還可以拿出爾反爾作文章，現在本尊到了，諒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順道來幫忙愛卿你。」
聞言顧子揚淺淺笑了：「謝上皇。」
「愛卿乖，那我和星星走這兒哦。」
沒多久，便抵達葉宅門口。
照原先說好的，是時候要兵分二路了。
要斬鬼的可不能在明面上。
幾個人互相道了別，把狗栓在門邊，先後進了葉宅大門。
——————————
葉府的夜祭，是家祭。
葉家人開枝散葉不大，但還是幾乎要把前庭佔滿，只留下約四分之一的空地。
杜門之位使各種隱匿起來的東西模模糊糊的，很難分辨。
到底是誰把格局排成這樣的......
如果將所有人聚在一塊，有沒有可能縮減到一半呢？畢竟空戰對他這種不會飛的人來說，十分難打。
先去看鎮家主神吧。
顧子揚走在陰影處，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到了內廳前。
祭鬼，請他們不要來犯，主神的嚇阻力也是一大重點。
要給眾人祭拜的，應是先放在內廳，等時辰到了再推出來。
顧子揚亮出通行木牌，裡頭的家僕便為他開了門。
內廳。
便是上回葉瀟長接待他們的地方。此時桌椅全數撤出，屋內一片昏暗，只餘神桌上的兩支蠟燭，燭光兀自搖曳。
怎麼感覺......好陰啊。
葉宅的鎮家主神，乃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全部一百零八星君之統領，玄天上帝。面容清雅，手執七星劍，劍尖指地。
顧子揚站在原地思考一陣，從兜裡摸出李稷卿臨行前給的三張符咒，揀了張辟邪，低調的讓它燃起。
一下子，空氣中炸出了刺耳細小的尖叫聲，此起彼落，顧子揚不禁皺了皺眉，忍著不適望向神臺。
主神居然連身周都無法淨空麼。
燭光暖融融的，帶起滿室明晃晃的光與玄天上帝面上剛正不阿之神態。
剛正不阿，善惡有別。
......不分敵我。
看來是清乾淨了。
顧子揚手上攥著符灰，繞著神像細細灑了一圈，符灰像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般，甫沾木料便消失了，但力量感還在。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
顧子揚凝神，做賊心虛似的把沾了符灰的手背到身後。
雖然沒做錯事，但下意識還是能閃則閃。
畢竟一臉可疑，還是外人，小心為上吧。
「咦？」
屬於小孩子的稚嫩嗓音。
顧子揚猛地回過頭，撞上了一雙黑亮的雙眼。
他雙手捧著一盆水，不知是不是給神壇花盆添水的，一身漆黑的衣裝──今天夜祭的人士都要穿著黑色──使身子看來愈發單薄。
「哥哥？」
小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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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看來又爆字了。
看著好久沒出場的小梁終於又出場了，真高興。
畢竟他其實算主角。
（遺棄他六章的轉開視線）
因、因為他們倆真的沒理由見面......
好，來兌現不要話癆的承諾。
謝謝各位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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