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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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 筆者:常凝 2023/08/29 最後修正:2023/10/27下午 12:36:03_修正者:常凝 |
「眾勇士聽令！為了將軍！」
「為了將軍！萬歲！」
殺聲震天，他立於殘肢斷首之中，面露茫然。最後的衝鋒，在新式武器的摧殘下，頃刻間土崩瓦解。
城牆上方掛起新軍的旗幟，東瀛那屬於武的時代，正式宣告終結。可嘆歲月，就是毘沙門天，也擋不住這股變革的洪流。
他本想切腹自盡的，正如據守堡壘內、最後的幾名戰友。可被鮮血浸染的雙手如此沉重，他再沒有將脇差提起的力氣。
面對指向自己的無數槍口，他終於放下了一直視作第二生命的長刀。自尊、夢想、信念，所有的一切，都隨著舊時代一同被粉碎在了那最後的戰場。
不再是武士，他只是個戰俘、只是個囚徒。
一年，他透過牢房裡狹小的門窗，看著外頭的日新月異。鋼鐵製成的野獸，呼嘯著穿越曾策馬奔馳的原野；工廠排放的黑霧，肆意侵染著藍天。他怕了，曾經面對死亡亦毫不畏懼的武士，卻害怕起了未來。
時代的巨輪，推動人們急匆匆的前行，而他卻被遺忘在了史書的一角，與舊時代一起。
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成了昨日的幻影。如今的東瀛，不再需要、也不再歡迎他們的存在。即便踏出了監獄大門，仍深陷囹圄。
穿上羽織，他望向鏡中倒影，想像自己仍是那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武士；想像自己能撐過時代的洪流、傲然挺立。可他也比誰更清楚，從前的日子不會再回來，褪下羽織，他還剩下什麼？
十多年歲月，有大半在舞刀弄槍中度過，他注定是要活在舊時代裡的人，活在武的時代裡。
早知如此，寧願在那天讓無數子彈貫穿身體而死去，也勝過現在行屍走肉的模樣。天意讓他在最殘酷的戰場上活下，難道只是為了往後數十年的折磨？
當天武會的大旗在城門口立起，他明白了。
這是他所追尋的天命。
武的時代，還未結束。
乘上天武會大船，他揮別家鄉、揮別過去。只要有仗可打，管他東瀛還是中原、浪人還是武士。從今往後，那蒼老的背影，便是足夠他獻上性命的信仰。
「東瀛勇士聽令！血洗中原！」
「血洗中原！血洗中原！」
夢醒了，他舉起長刀，義無反顧邁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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